略作收拾就离开了南朝的皇宫,并不担心如何回去,以卢胥的手段,南朝都城肯定有他的人。果然,出了城门就有一辆低调测马车接了寒露。赶车的是个粗实的庄稼人,看起来憨厚朴实。“我们去哪?”寒露问道。“夫人到了就知道了。”庄稼人说完,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了笑。
“下次乔装打扮,记得把牙齿搞黄点,哪个庄稼人牙齿那么白?”寒露笑道。
“夫人教训的是!”庄稼人肃然,暗暗佩服寒露敏锐的观察里。马车到了一个车水马龙的酒楼,寒露随其上了一间房。房内无人,庄稼人拿出一套浅紫裙衫请寒露换上,随即出去。寒露换上后喝了一杯茶,进来一个人,却不是刚才那个庄稼人,而是读书人打扮的青年男子,着绸质长衫,显得文弱儒雅。男子将寒露换下的衣衫放入火盆子里烧掉,随即道:“夫人请随我来。”
寒露点点头,跟了上去。
这次却是一辆深蓝马车,跟是大街上最普通的一种,寒露和这个读书人,上了马车,一个显然是刚雇佣来的车夫在赶车。又走了一截路。读书人付了车夫银子,让其去买点糕点,支开他。然后和寒露步行去了一家裁缝铺子,又是换了一套行头。接着又出来,依旧是坐了马车,在一家小小的药材铺子前停了下来。
寒露知道这一路是在避开卢陵的眼线。到了药材铺子前。只见男子问掌柜的:“我要三钱当归,不要南边地种的,也不要北边地种的。”
掌柜的眼神严肃的看着二人,说道:“我这只有三年前陈的三七,五两纹银全部拿走,爱要不要。”
“好,我只取一半。”男子对道。
掌柜的小眼睛刷地亮了,谨慎看看四周,小声说道:“人找到了么?”
“找到了,就是旁边这位。”男子亦是小声说道。
寒露对其微微一笑,随即掌柜的带他们进了里面。
里面一个背影负手而立,不是卢胥是谁?!
寒露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话。
“小的给陛下、娘娘请安。”两人请完安后随即退下。
卢胥听到两人请安,知道寒露回来了,却不敢相信,只一转头,果真是她!立马走来,将寒露紧紧抱着,说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脸上胡子拉碴,戳得寒露一阵发痒,可见这些时日休息的不好。
寒露不说话,卢胥不说话,两人只是紧紧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一会,寒露轻声道:“你最近好吗?”
“我还好,你呢?”卢胥问。
“我也还好。”寒露答道。
两人遂即笑了,叫药店掌柜的送了点吃食,便匆匆离去。
一路有卢胥掩护,二人顺利离开南朝,回了北朝的皇宫。
寒露匆匆进了后宫,却见卢子厚小大人一样的一本正经坐在一堆奏折前批阅着。
“乖孩子!”寒露一声大叫,扑向卢子厚。
卢子厚看见,亦是放下手中丹笔,高兴的投入寒露怀抱,说道:“母后,你走了好久了。子厚每天都想你!”
“母后也想你啊!”寒露将卢子厚抱起来转一个圈。
卢子厚开心的哈哈大笑,卢胥搂住他们,一家温馨满满。
晚上就是大摆筵席,庆祝皇后凯旋。寒露只身说服退兵早已在北朝被卢胥有意无意的引导着传开了,寒露一时成为了国家的英雄。大家欢歌笑语,歌舞升平。
众人推后,卢胥寒露两人自是好一番温柔缱绻,以解相思知之苦。
寒露将自己在南朝的各种见闻讲给卢胥听。
卢胥也是大惊,原来还有这么一番曲折离奇的故事!
原来自己受的苦比起卢陵来并不算什么!
原来自己一直恨着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多年的恼恨突然释怀,卢胥倒是有点心心念念自己的卢陵起来,毕竟他和自己是一母同胞,血肉至亲啊!
寒露看出了卢胥的心思,说道:“他这样在人家逗留,终归害人害己,必须给他找一条出路。”
卢胥沉默不语,寒露说道:“”我想以卢殇大帝的能力,是是可以帮到他的。
“卢殇大帝自己还是以魂魄的形式存在的。”卢胥道。
“因为卢殇大帝自己解救不了自己,但是以他的神通和见闻,肯定能给卢陵指一条最好的出路。”寒露道。
于是卢胥说服卢子厚依旧打理朝政,自己和寒露去卢殇大帝处。
卢子厚哀怨道:“父皇,你又在偷懒,其实我也是可以陪母后去哥哥那里的!”
哥哥?卢胥疑惑。“是卢殇大帝,他让子厚叫他哥哥。”寒露淡淡道。
卢胥头大,想不到自己的先人这样顽皮。子厚要是叫他哥哥,那自己管子厚叫什么,岂不是乱了辈分,不行不行。
寒露知道卢殇大帝想留着子厚在他那里,只是自己也舍不得子厚,所以不能带子厚去,于是二比一,卢胥寒露胜出。
卢子厚耷拉着小脑袋说道:“父皇母后那你们快去快回,你刚回就走我舍不得。”
又随即安慰道:“不用担心政事,上官与钱辅助,我能够打理的。”
卢胥寒露早听了上官齐与钱安等人对卢子昂的赞美,说小小年纪,颇有乃父之风,随即放心妥妥。
两人依照前两次方法,来到卢殇大帝处。卢殇大帝正在品尝美食,却是白龙上次外出寻来的各种奇珍异果。
真是一只爱享受的鬼,寒露腹诽道,面上却不敢有所表露。
卢胥说明了来意,寒露又将前因后果进行了补充。
“所以呢?”卢殇大帝看着两人一摊双手,轻轻咬着自己嘴里的提子,又用舌头扫一下唇上残存的汁液,漫不尽心道。
“我们需要您的帮助,帮助卢陵脱离苦海。”卢胥道。
“即使他曾经害得你差点一命归西?!”卢殇大帝挑眉问道。
“他有他的苦衷。”卢胥道。
卢殇大帝依旧不说话,白嫩的手指对一碟子鲜嫩欲滴的水果挑挑拣拣。
“我理解他的苦衷。”卢胥继续道。
“哦?!”卢胥将音调提高,却继续漫不经心的吃着。
寒露在想,你一个鬼,根本不用吃,还吃什么,纯粹是馋的。
“他是您的后辈。”卢胥继续劝说道。
“我的后辈又不是我。”卢殇大帝表示不感兴趣。
寒露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是不行的了,于是想了想说道:“这只柠檬,如果配制做了鱼,那才真是极品!”
“什么?这个叫柠檬?不好吃,酸涩的很!”卢殇坐直身子,第一次认真看着二人说道。
“这个不是用来吃的。”寒露笑道:“您要是相信我,您一定不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