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瑶刚放下的心又被悬了起来,指尖蓦地触到了一丝微暖,低头一看,原是挂在颈项间的羊脂玉佩。
“才不,有一天你变胖了,或是变老,我也要你留在皇宫陪我一生。”
神色顿时一片黯然。她的阿琮,此刻还好吗?对不起,阿琮,为了你,狠心离开你……
“……水月庵……”门外隐约飘来模糊的几个字,她凝神静听,却再也听不清下面的句子。一时心中好奇顿起,免不了悄悄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到了门缝上。
云铮静默地伫立在大殿前一棵常青树下,不时拂动的树梢在英俊的面容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是的。”哈图淡淡地点头,“悦妃被杜太后说动到水月庵祈福,云裳得知后便借上香为由到庵内叫人掳走悦妃。皇帝狗贼也得知悦妃在水月庵的事,急得连军演都不看了,直奔水月庵而去。不巧的是,撞上了正要离开的云裳,云裳被庵内尼姑当场指证,随即被皇帝狗贼活活掐死。”
“哦?”云铮脸上露出一丝兴奋和冰冷,看了一眼一旁的齐格尔,“如此,我大安就不愁师出无名了。传令下去,我大安铁骑势必要踏平定国大军,为云裳公主报仇。”
齐格尔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躬身而退,“是,大汗。”
看着齐格尔缓缓远去的身影,哈图顿了一顿,抬起眼不经意地往殿内一瞟:“大汗,当真要把此女册为皇妃吗?”
云铮垂下眼,薄薄的嘴唇勾起了一弯浅笑:“对,唯一的皇妃……”
哈图深深地望他一眼,低叹道:“玩玩可以,还望大汗莫要动真,毕竟她是皇帝狗贼的女人。必要的时候,可以为我们一用,牵制住皇帝狗贼。”
云铮眼皮也不曾抬一下,目光中冰凉一片,“不会有那么的一天。”
“但愿吧……”哈图暗自叹息一声,施礼离去。
云铮咬住了唇,心绪忽然变得焦躁。烦闷地转身,慢慢向寝宫走去。
“吱呀……”寝殿的门应手而开。他看见女子又背对他着临窗而坐,压抑住心底的无奈,他低声问道:“你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望着窗外的一角蓝天,楚瑶冷笑一声:“有什么好说的,两国互为宿敌已久,终有开战的一天,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缓缓地,悠悠的脚步声向她步步靠近,一阵唏唏簌簌衣袍摩挲声响过,只觉一双长臂在身后环住了她,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耳畔,只听得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倨傲:“放心,我不会败,更不会有让我的皇妃涉险的一天。”
“谁是你的皇妃?!”心猛的一紧,楚瑶条件反射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你……”云铮伸手捏住了她的肩头:“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不愿意成为我的皇妃?”
楚瑶迎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凛凛道:“正是。”
“哼!”云铮猛的甩开她的肩,眼里似要喷出火,朝殿外大吼道:“来人,给皇妃重新呈上午膳,要是皇妃再不进食,本汗砍了你们的脑袋!”
往外走了几步,蓦然回过头来,长眉斜挑,向女子投去讥讽的一瞥。
“此役过后,正式举行婚礼,这皇妃你是当定了。”
……
托娅把午膳放到了桌几上,惊恐跪立在了女子的面前,不停地叩首,“求......求......皇妃进食,求皇妃进食……”
“住嘴!”这一声皇妃在楚瑶听来分外刺耳,她捂起耳朵怒斥道:“我不是皇妃!”
“托娅求您了……若是您再不进食,大汗定会将奴婢和殿外的宫人一并赐死,求您了……”
看着女子额头渐渐渗出的血迹,那痛苦的表情让楚瑶心里滋生了浓浓的不忍。许久,她目光中的火才慢慢地黯淡下来,垂下眼无奈地道了声:“你出去吧,我会吃的。”
托娅喜出望外,再叩首:“奴婢谢谢皇妃。”
……
“哐当!”随着一声脆响,盛着牛肉清粥的金碗忽地一滑,尽数溅落在地。
楚瑶的身子一颤,玉手一把扶住桌角,苍白的唇抖动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汩汩而下。
托娅闻声而至,望着她满脸痛苦的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皇,皇妃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