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五年的时候,一首《童话》响彻大街小巷,成为当时最热门的情歌之一,直到现在应该还有很多人记得那句“我要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我很喜欢这首歌,尤其是遇到郁森之后。
记得有人这样说过,习惯迷路的人只要站在原地,就不会迷失方向。曾经的我也一度这样以为,只是当有那么一双手出现在面前时,我动摇了,有人陪着,就算迷路又怎样?
从小我就是一个路痴,小的时候在南城,那里没有高速公路,只有几条狭小的小巷。从我学会走路开始,我就已经记不清自己把自己弄丢过几次,也让哥哥多么“嫌弃”我。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上帝在创造我的时候,喝多酒了,以至于搞不清东西南北,所以我一出生就缺少一种叫做方向感的东西。
郁森说要回来的那天,我答应去接他。于是我向妈妈撒谎了,我说,要去图书馆查一些资料,所以不能练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总之我就是不想让妈妈知道我和郁森的事。
从我家到机场,一共要转九次路口,路过二十六个红绿灯,这条线路已经在我脑海里浮现整整两个月了,所以我有把握这次不会迷路。你走时,我不会送你;你来时,我一定接你,风雨无阻!
但是有时候我不得不说,方向感这个东西真的很重要,所以我还是迷路了,明明一直按照路线走着,但是我就是有本事把自己弄丢。看了看手表时间,现在离郁森说的接机时间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他应该回家了吧?没有看到我,有没有失望?
当我骑着自行车回到家的时候,距离我刚才出去已经过了四个小时,妈妈也没有在家,大概还在琴社上课吧。瘫倒在床上,我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被子里,直到喘不过气。我答应过郁森要去接他的,可是为什么就连这样的小事我都没有办法做到,真的太没用了。
我总是这样,一遇到麻烦就喜欢钻牛角,然后跟自己过不去。当客厅里的电话声响起的时候,我已经把头蒙在被子里半个小时了。
电话是妈妈从琴社打开的,她说她晚上会晚点回来,要辅导一个学生钢琴考级。我只是呆呆地应了下来,这样的情况时常发生,我早已习惯。
妈妈的电话没有挂多久,电话紧接着就又响了,那时我还没有走几步,所以以为还是妈妈,于是没有看来电提醒就接起来了。“妈妈,我会自己按时吃饭,准时练琴的。”
“呃,是我,郁森。”
已经整整两个月没有听到郁森的声音了,虽然隔着电话,但是他的声音依旧充满着他独有的磁性。
我晃神了一下,然后开口:“不好意思,我以为是妈妈。”
“刚刚是你妈妈打的电话吗?难怪一直占线。”
我习惯性的点头,然后突然发觉他看不到,于是对着电话回答:“嗯。”刚刚和妈妈聊了五分钟,所以郁森打了几通电话?“我,下午我太忙了,所以没有去接你,你现在到家了吗?”
我还是没有把迷路这件事告诉郁森,现在的我们是好朋友。
“没事,你来的话,倒是我该担心你会不会迷路了。”电话里的郁森温温和和地开着玩笑。
所以不为了不让你担心,我更加不能告诉你了。
“郁森,欢迎回来。”
“谢谢。”
“明天学校见。”
“好。”
第二天我起了一个大早,把暑假已经留到肩膀的半长短发用一根皮筋绑好,然后穿上已经熨得平整的校服。新学期总要有一个新面貌!
见到郁杉的第一眼,我不禁感叹郁森父母基因的强大,郁杉虽然跟郁森没有长得十分相像,但是明眸大眼,精致的五官,站在郁森身边一点也没有逊色。这对兄妹,真的太过耀眼!
不过郁杉的性格和郁森倒是天差地别,郁森虽然平易近人,但是骨子里始终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冷,让人忍不住肃然起敬。而郁杉则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尤其喜欢笑,笑的时候就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可爱至极。郁森只是简单给我们介绍了一下,郁杉就滴溜溜地转动她的大眼睛,然后直接赖在了我身上,还挽着我的手亲切地叫我“宁宁姐”,面对她突然的热情差点让我招架不住。
郁杉今年上高一,比我和郁森小一届,而这所学校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不是同一座,所以我和郁森是先把郁杉送到教室,再各自回的教室。郁森的班级比我早到,看着郁森进入班级,我突然想起今年就要文理分科了,郁森会选文科还是理科?我们有机会能够在一个班级一起学习吗?
开学的那几天,因为有了郁杉的加入,我和郁森的相处模式开始有了变化,我们的笑容渐渐多了,放学的时候,我也更加没有负担地和郁森站在一起,等郁杉下课一起吃饭。有时候我还会和郁杉一起背着郁森讲悄悄话,然后在郁森问的时候,同时摇头不告诉他。总之,高二是一个愉快的开始。
这份愉快也继续延续着,文理分班时,我没有听从妈妈的话,执意选了理科,然后在上帝的眷顾下和郁森分到一个班。当我背着我的书包来到郁森的班级时,我看见他第一次笑得那样灿烂,我们的距离更加接近了。
上个学期末的时候,郁森已经帮郁杉在妈妈那里预定了一个学年的钢琴教程,所以就连周末时间,我都是和郁森一起过的。大多时候,郁杉都是和妈妈在一间单独的教室进行学习,而我就和郁森一起配合着练琴。对于我和郁森能一起练琴这件事,我发誓这真的是一份超出我想象的惊喜,因为是妈妈主动提的。她见郁森每次都会送郁杉过来上课,然后一等就是两个小时,于是就提议让郁森在这里练小提琴,顺便有空的时候和我一起配合练练,毕竟去年我们合奏的那首《kisstherain》感觉很不错。于是那段时间我们俩几乎用小提琴和钢琴合奏了众多的曲谱,渐渐地我们越来越契合,开始有了一种叫做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知道我弹琴的小习惯,我了解他拉弦的手法,于是妈妈的琴社又有了一批新学生加入。
有时候我觉得郁杉简直就是我的福星,自从她的来到,我和郁森的相处变得更加理所应当,而且在妈妈面前,我也不用像以前一样遮遮掩掩,我的生活开始充满了阳光和快乐。十一国庆放假的时候,郁杉甚至还帮我和妈妈争取到了一次外出郊游的机会,虽然只是但附近的一处风景区玩半天,但是这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天公作美,我们出去郊游的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阳光灿烂。当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妈妈还是十分紧张,她叮嘱我,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毕竟弹钢琴需要一双灵动的手。我郑重地对着妈妈点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这双手的,我还要和郁森继续弹奏更多美妙的乐曲,所以我不会舍得让它受伤的。
我们是坐着郁森家的车到的目的地,本来郁杉是提议我们一起骑自行车来的,可是因为我的车技和路途的关系,后来郁森就让家里的司机送我们来了。这是一个靠山又靠海的风景区,站在山脚下,迎面吹来的海风有着一种独特的味道,有点潮湿,带着有别于其他地方的厚重感,这应该就是属于大海的味道吧?
那天,我们三个人在海边像小孩子一样笑着,我们在沙滩上一次又一次堆起城堡,然后再一次又一次挥手把它推掉,看着瞬间倒塌的城堡,我没有其他女孩子一样的多愁善感,反而感觉心情舒畅,就像是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被推开,终于可以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感觉,那样的感觉太美好。
郁杉真的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在海边她是玩得最疯的一个,她特别喜欢踏浪,还是当海浪来的时候,主动迎上去,然后被浪花溅满一身。刚开始的时候我和郁森都只是看着她玩,当看到她被浪花溅得一身都是,就连头发也湿漉漉披在身上狼狈的样子,我们毫不客气地笑了,于是她气不过就过来拉我们了,接着一个人的叫喊声变成三个人的,一个人的欢笑也变成三个人的,宁静的海顿时热闹起来,十月的海边,刻印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直到后来,那天在海边的场景,每一帧每一幕都在我脑海里存在着,记忆犹新,毕竟在那漫长的十多年里,那个海边几乎存留着我所有的欢笑,以至于后来离开郁森之后,我甚至都忘记了该如何笑,就好像是我留住了那片海的记忆,而那片海留住了我的欢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