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钰并没有搬去甘露殿。她虽不懂凡世间的世俗礼法,但是就像魔界的鸾凤殿,那是魔王和魔后才能入住的。即便墨钰掌管魔界数万年,早就是实际上的女帝,但是她也没有去住,只是住在魔宫东侧的承安殿。而且,她对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在意,若是景玹去的话,她还能勉强去一下,但是景玹没说,可她却看出了景玹是有多不愿意去,所以,墨钰是懒得淌那淌浑水的。
“姑姑,陛下让小的来请姑姑迁往甘露殿休养。”墨钰早上才起来,就看见秋怡阁外面整整齐齐的站了一堆人,手上还抬着好些东西。因着昨晚皇帝的话,大家都觉得这大司乐的妹妹有可能入主中宫,但是皇帝的敕封还没有下来,所以按惯例,都尊称墨钰一声姑姑。
墨钰冷眼看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拿走吧,这儿挺好,我不搬。”
“这······”内监面面相觑,领头的思量了一下,战战兢兢的上前说道“姑姑还是随我们去吧,否则皇上怪罪下来,小的们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墨钰不耐烦的看了说话的内监一眼,便有些不屑的说道“你们丢不丢性命于我何干?我说过不搬就是不搬,若是要我搬,除非我死了。”
········
“她真是这样说的?”宣政殿内,皇帝看着回来复命的內侍,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若换做其他人,早就忙不迭的去了,这个女子,皇帝若有所思的笑道“真有意思。”
“那陛下,姑姑,不肯来,我们该怎么办?”
皇帝皱了皱眉,淡淡的说道“清歌姑娘体弱,留在秋怡阁实在不妥,既然她不愿去甘露殿,就让她去珠镜殿吧。”內侍领命准备前去,才转身,就又听见皇帝的声音传来“若再不从,就说,要撤了大司乐的职。”内监领命前去,这一次,墨钰果然再没有推辞。
对于墨钰来说入住珠镜殿还是入住甘露殿都没有什么,这些东西她从来都不在意。可是看着门前匾额上那三个烫金大字,墨钰还是忍不住惆怅了一下。
虽说这大明宫没有她的魔宫大,但是这宫内的差别,也太大了吧!那秋怡阁虽说一应俱全,还有个小院子,但是看着眼前的花园,和园中五花十色的植物,墨钰忍不住腹诽“早知道差别这么大就该去那什么甘露殿了!”珠镜殿只是一般后妃居所,就已经如此华丽和安逸,那甘露殿历来可都是中宫居所,那该有多华丽多安逸啊!墨钰摇摇头,就走进去。
珠镜殿已经身处内宫之中,景玹作为外臣自然不合适留在那里,所以便特别把景玹安排在了太液池那里的一处宫殿之中。
墨钰安顿好,就准备去太液池找景玹。去太液池一定是要路过御花园的,墨钰由一个小宫女领着去的,刚来到御花园,就遇见了皇帝的后妃无数。
墨钰其实很反感一个男人娶这么多媳妇,像她们魔界,由于种族不同没法所有人都一样,但是王宫之中诸如七大魔君,九大少使,还有王室,都要求是一夫一妻制的。所以墨钰只是瞥了一眼那些人,就准备绕道而走。
“清歌姑娘。”墨钰刚转身,就有一个女子叫住了她。墨钰转过身,是一个穿着绯色宫装的女子。
“姑姑,这是刘昭容。”墨钰旁边的小宫女对她说道,墨钰挑眉,只是淡淡的看着刘昭容,等着她的下一句说什么。
“清歌姑娘是大司乐的妹妹,却能入住珠镜殿,要知道,前些日子梅昭仪向陛下讨了个恩典,说是想搬去珠镜殿,陛下都没有同意呢。”
墨钰挑眉,淡淡的说道“然后呢?”
“我记得,那皇帝可是叫我去住甘露殿的,住个珠镜殿,又怎么了?”
“你!”刘昭容气结,用手指着墨钰,愤愤的说道“你既不是后宫中人,又没有封号在身,说白了你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女子罢了,就仗着陛下多看你一眼,便不知天高地厚,真是没有礼数!”
毕竟是皇宫里的妃子,说话还不至于多么难听。但是贬低墨钰的意思一眼便明了。墨钰却一点都内有觉得有什么,只是无所谓的说道“那又如何?”
······
众人一片风中凌乱。换做一般女子这样被说早就不知道羞愧的伏在地上请罪了,可是墨钰却还是这样的反应,众人瞬时都觉得这个女子,太多猖狂!
“别说是那珠镜殿,就算是甘露殿,我想住,你们谁都管不了。既然官不了,那你们何必管这份闲事?”墨钰看了众人一眼,继而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事,本姑娘就先走了!”才准备转身,就有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清歌姑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布衣,按我大唐律法,就算陛下想要立后,我大唐的臣民也不会同意你做皇后的,说这番话,是不是狂妄了一些?”墨钰看向远远说话而来的那人,似乎在哪见过。
“姑姑,这是凤祥殿的武惠妃娘娘,是大周皇帝陛下的侄女。”墨钰挑眉,还未说话,御花园之中除了墨钰,就通通跪下,喊道“拜见惠妃娘娘。”而那些位分高一点的,也屈膝行礼,只有墨钰,冷眼看着这一切。
“都起来吧!”若说这宫里,现下最大的,就是武惠妃了。墨钰自然不知道这些,骨子里的高贵让她不愿对这些凡人行礼,更别说是下跪了。
“大胆!见到惠妃娘娘居然不下跪!”武惠妃旁边的女官见墨钰站着,不由得怒吼道。闻言,众人也神色不一的看着墨钰。
“姑姑!”墨钰旁边的小姑娘也扯了扯她的裙子,示意她跪下。墨钰拂开那个小宫女的手,定定的看向武惠妃,有些慵懒的说道“看样子,你就是这群女人中官最大的了吧?”武惠妃点头,见墨钰如此无礼,武惠妃旁边的女官又准备教训墨钰,武惠妃挥挥手,淡淡的看着墨钰,说道“清歌姑娘,你有何想表示的?”按后妃阶品,武惠妃现下不是最大的,三清殿还有一位王皇后,可是王皇后已经被废,这样一算,她又是最大的了。
墨钰看出了武惠妃心里的想法,冷笑一声,说道“我在这当着你们的老大说一遍,也仅仅说一遍。”
“我生来高贵,从不愿委屈自己,而且我家乡礼制,一男御一妻。我从来不稀罕什么宠妃的位子,也不稀罕做什么中宫皇后。现下家兄在宫内任职,待中秋已过,我便会离开大明宫。”
“所以你们暂且放下你们的小心翼翼,我不稀罕,也不会同你们伺候同一个男人。”
说完,墨钰就再不管旁人,转身离开御花园。武惠妃和众宫妃都愣在了原地,似乎有女子说出这番话,的确让人感到惊讶。
“都退下吧!”武惠妃抬手,散开了人群,自己也捨缀了一下心情,带着宫人和墨钰背道而驰。很显然,作为当事人的墨钰,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经确实很不容易了,她倒是这么潇洒的就走了,身边的小宫女却是战战兢兢的,毕竟自家主子这样大胆,她倒是所料未及。本以为自家主子一路上都皱着眉,以为她是因为刚才说的话有些后悔,本欲安慰她几句,才准备开口,就听见自家主子的声音幽幽传来,内容,却让她差点吐血而亡。
“哎小宫女,你刚才说的大周皇帝陛下是谁?”
·······
小宫女觉得,白为她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