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月桂子八月香,景玹等人来到长安已经是六月末,再参加乐师考试,景玹和墨钰入宫时,正是七月初一,一月的开始。
墨钰坐在院里的桂花树下,慢慢的品着一杯碧螺春。
他们已经入宫三日,本来乐师都是住在自己的府邸,受大乐署管辖。但是玉真公主极受明皇的喜爱,因此她带进去的人,被特别安排在离皇帝不远处的秋怡阁。墨钰常年生活在魔界,即便魔界有光,却被有凡间的繁花似锦。因为所有的花到了魔界都活不过一日。所以即便活了这么多年,墨钰也没有好好感受过鸟语花香是什么滋味。
她突然,就很喜欢凡间的生活。
“姑娘,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墨钰点头,看看碗里的药,然后挥手让那侍女下去。因着那公主的关系,墨钰不仅能住在秋怡阁,还有两个宫女服侍她,即便是宫里有位份的才人都没有这样的待遇,那公主为了什么,墨钰心知肚明。
七月是暑热最为难受的时候,明皇经常带领后妃在太液池避暑,故而,景玹时时要去太液亭为皇帝演奏音乐。皇帝似乎很喜欢景玹,连带着对她也很好,不过数面之缘,就让她和景玹一起去参加宴会。
而今天的宴会,是为了接待高丽使臣。
墨钰虽然不明白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为了帝王晖和景玹的性命,她还是像凡间女子一样盛装装扮,温和的和宫女去了麟德殿。
墨钰被分坐在一堆命妇之中,她虽不认识人,却难掩别人对她的兴趣。
“我听说这李清歌是大司乐李清越的妹妹,长得是好看,可惜一身病,弱的像是柳絮一样呢!”墨钰独自坐在最旁边,可是她这个魔界长公主的耳力与凡人还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所以那个妇人说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从来不知道凡间的事,偶尔知道一些也是最喜爱往凡间跑的魔界七大魔君的赤霓魔君和她说的,自然不知道,这在凡间叫做嚼舌根。墨钰觉得好奇,就喝了一口百花酿,淡定的听那些命妇说她的不是。
“韦妃姐姐可别这么说,虽然郑王受皇上器重,但是若是妄议后妃,这可是大罪过的!”
后妃?她什么时候成后妃了?墨钰瞥眼,那是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女子说的,很好,她记住了。
“后妃?刘姐姐何出此言?”被称为韦妃的女子有些疑惑的问那个说话的人,那说话的刘姐姐看了墨钰一眼,见墨钰神色如常的夹菜喝酒,才低低的说道“不然你以为,一个外宫女子,怎会穿着宫里的织云锦?而且这样式,还是昭仪阶品?”
两人又看了墨钰一眼,那韦妃才低低的说道“刘姐姐不愧为惠妃娘娘的妹妹,深知后妃阶品,不然我这等不太爱在宫内走动的,到不察觉。”
墨钰喝着百花酿,听到她两的话,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她身上这件衣服是玉真公主送来的,她看着材质一般,觉得不是什么贵重东西,才敢穿在身上的,那发髻也是让那两个小宫女梳的,据说是当下宫里最流行的宫装。这怎么,成了什么昭仪了?
可是墨钰不知道,作为魔界长公主她在魔界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六界顶好的,凡间的诸如织云锦自然比不了魔界的水光缎,可在凡间,却也是顶好的了。
墨钰撇撇嘴,继续听着那些命妇说什么。
她突然觉得,听人说自己的坏话其实也挺好玩的。
“瞧姐姐说的!”墨钰又听见那两个女子说道。“知道又如何?据说自从那李清歌进宫以来,陛下常以去找大司乐为由去看她,还玩的是欲情故纵的把戏,可陛下还喜欢的紧,听惠妃娘娘的意思,陛下怕是有意要纳她为妃了。”
墨钰嘴里的肉差点就飞出来。
这都什么和什么?那皇帝长什么样她都记不得了,这些人怎么又说到什么封妃了?
“唉,可怜姐姐你进宫多年,却比不上狐媚子的一张脸。”墨钰刚擦好嘴,就听见那个刘姐姐和旁边的另一个女子说到。
墨钰皱了皱眉。她是魔族,且是根正苗红的鹰族,而不是什么狐狸。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说她是狐媚妖姬。
墨钰“騰”的站了起来,面露怒色的看着韦妃和刘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周身泛冷的说道“吾乃苍梧……”
“妹妹!”墨钰还未开口,就被刚出来准备表演的景玹叫住,墨钰愣了一秒,还准备不管不顾的说的时候,景玹就先一步开口“我知道你曾去过苍梧山,但此时,你还是别说你在山上的那些丑事了了!”
众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