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钰在別幽洞呆了很久。她从来不像这样讨厌过自己。本应是和美的局面,却被她搅成一锅浆糊。她不是不知道玄玥对景轩的感情,可是她对宿封也有情啊,还不是说断就断,毫不犹豫。她从来都以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更何况那摸不着看不见的情情爱爱呢?
只是很多年后,她去找迦叶真人喝酒,那姑子对她说,世间真情,唯有懂得,才会体味。那时的她,泪流满面。墨钰失落的离开,却没注意,一直在她身后的宿封。
从来妾心将郎记,不知妾亦在郎心。
墨钰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仍在南诏的景玹,可是有些事,却容不得她的犹豫。云幻一天,凡间一月,墨钰来到南诏都城大厘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她隐去一身修为,回到她与景玹初遇的那间茶楼,本想看看会不会再像上次那般凑巧,遇到去说书的景玹,可惜茶都喝完两壶,都没看见他的影子。墨钰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开,就发现茶楼突然热闹起来。
这还真是······每次都有不一样的体验与见闻呢。墨钰挑了一下眉,继续坐着。果然,才稳定下来就看见二楼的看台上有个,怎么说呢,有个穿的很少的艳丽女子在跳舞。墨钰其实不大明白,这凡间的茶楼酒肆怎么这么奇怪。按照迦叶的说法,茶本是静心的,这茶楼应该也是一个极其安静的场所才是,上次她来见到有人说书本已经十分奇怪了,但是本着打听消息的原则,她也就默认了。可是这次来,二楼说书的不见了,那说书台已经变成了一个丝带环绕的舞台,墨钰才抬头,就有一大股暗香传来,然后,便是一个只穿着一层红色紧身皮衣,外边只罩着一件很薄的红色雪纱衣,便在那台上翩翩起舞。
墨钰扶额,这凡间的女子,还真是开放啊,问题是,这姑娘的舞姿,倒真是不绝。上回她去幽冥界看过一次鬼姬跳舞,已是觉得惊为天人,这次看了这姑娘的舞,倒是觉得,这姑娘的舞姿,才算是惊为天人。她突然想起,好像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举手投足之间,处处皆是风情。这大约,说的就是这个姑娘了。
墨钰心情不错,叫了一壶碧螺春,准备细细的看。虽说她还没弄明白为何茶楼不光卖酒还有人跳舞,但是有这么个可人儿在跳舞,这已经不重要了。
“唉,这可是咱南诏第一舞女啊,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这王上也是,王庭里已经有这么多美貌如花的娘娘了,干嘛还要把这菱纱招进宫里呢?苦了苏少了,有情人,却不能在一起。”
“是啊,是啊·······”
这是什么情况?墨钰顿时有些懵了,难道,这姑娘要去做娘娘了?可是墨钰前见天去长安时,听说哪家姑娘要进宫,那可是全家都高兴呢,难道这南诏的风俗,与别处不同?墨钰理了理衣角,刚准备客气而又好奇的问问,这是怎么回事,就听见旁边那桌的魁梧汉子在说。她自然也就极其自然的凑上去了。
“苏少可是咱南诏四杰之一啊,没想到喜欢的女子,却不能与他白头到老。可惜啊。”
“是啊,你看,听说这是菱纱姑娘最后一次登台演出,苏少不顾王命,还是来了呢。”墨钰看向那个男子指的方向,果然有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孩,呃,男子在一直喝酒。
南诏四杰?大厘第一美男子?墨钰怎么看着,有点像她座下看守腐烂之地的使君糜烂恶魔?话说那男人可是魔界最脏最邋遢的魔君来着,眼前的男子这不修边幅的样子,哪里有他们说的那样光彩熠熠?
墨钰撇了撇嘴,这南诏人,真能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