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两人便至无极门外,想到那里面森严的守备,南宫芸只能看向剑无痕,“我们怎样才能在不被无极门发现的情况下去偷瞧他们的密谈?”这好像有点难,这时的无极门可不是敞开大门带你进,而且还能让你在里面乱逛的。
剑无痕示意她不要多说话,他绕至侧院,便从院墙窜越进去,尔后他东走西跃,像是对此地极为熟络一般,而这一路上竟然没有遇上一个无极门的守卫,这让南宫芸很是不解,不过她也不便多问。
不一会他们便来到主厅的院墙外,里面传来嘈杂的争论声,想必那些人正在厅内议事。剑无痕示意南宫芸站在别动,自己突然朝着一处人余高的花丛间疾掠去,只听得一声闷哼,但见那花丛中跌落一人影出来,正是无极门门人的装束,那人那人胸口仍在起伏但却毫无知觉,显然是被剑无痕点晕过去。
南宫芸皱了皱眉,倒不是她不相信剑无痕,只是他对无极门的暗哨都如此熟悉,这其中恐怕又是有不少隐情。
这院墙并不是全然封闭的,南宫芸顺着一空间处朝厅内望去,里面坐了二三十人,每一个人都是在江湖上颇负盛名,果然是那些武林高人在此议事。虽然距离有些远,但只要凝神听去,基本也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那崆峒二老之一崆峒派掌门古陌尊者,他现在的表情似乎不大好看,“青云子,你话这是什么意思?你青城门人死了,但我也死了一个徒弟,这事你师兄都还没说什么,你瞎操心个什么劲。”
那青云子闻言胡子一翘,他冷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瞧向他师兄浮云子。
浮云子长舒了口气道,“古陌兄说得没错,虽然成皓天如同我儿一般,但眼下武林大会在即,咱们该设法办好这件大事,不可让那剑无痕扰乱了我们的分寸,待此事结束后,我青城一派自然将擒拿剑无痕作为头等任务。”
众人闻言都不禁佩服他的隐忍,同时也暗地为他的野心感到震惊,他此刻的想法,显然是出乎了大部分的意料之外。南宫芸瞧见剑无痕微微皱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还是浮云兄识大体。”古陌尊者笑着道,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几位前辈,能否容在下说一句。”坐着席间的萧正仁忍不住道,“眼下天下英雄都齐聚于荆州,现在发生无论何事,我无极门自然首当其冲,而且无极门也乐意为各大门派和江湖朋友们效劳。”萧正仁顿了下,“但是剑无痕视各大门派如无物,在天下英雄的眼皮底下大开杀戮,此等恶行,我无极门绝然不能隐忍”。
“萧少门主说得不无道理。”说话的是点苍派掌门楚天冥,这人不过四五十的年纪,他半眯着眼睛瞧了一眼浮云子,面色僵硬,“若是不解决剑无痕,我们还先举行这武林大会,这在江湖上岂不是个笑话,而且昨夜无极门损失了三位堂主,我们此行为宾,自然得体谅一下萧少门主,他若不解决此事而大兴人力去举办这武林大会,恐怕会遭到不少质疑,我觉得浮云兄是心急了。”
浮云子闻言冷笑,“楚大掌门这话可真有意思,我就不妨问一句,还望诸位勿要见怪,若是不办好武林盟主大会,除了无极门外你我几大门派有谁会去倾尽全力擒拿剑无痕?”
此言一出,厅内沉寂了片刻。浮云子这话并不讨喜,但不得不说,他也陈述了一个事实。武当少林一直以来为武林之首,除去底蕴不说,这与他们的行事作风有关。虽然他们一直秉行行侠仗义的作风,然而对于这些重大的江湖纷争,他们是极少踏足,况且之前普闻大师和三暮道长还帮过剑无痕,他们想必不会在真相不明的情况下去插手此事。
昆仑峨眉与点苍派一来与剑无痕毫无瓜葛,再者即便峨眉有心协助青城派,但浮云子都不愿在此刻先行对付剑无痕,他们自然是作罢。剩下的崆峒派,他们二老的野心在座的武林名人如何是不知,现在要擒拿剑无痕,实在是难以齐心。
“萧盟主一走,咱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便如同一盘散沙一般,却也着实可笑。”厅内一中年人突然笑道,这话又仿佛给了厅内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厉掌门,你为何不说说你南海剑派那背地里的勾当?”说话的是古风尊者,他冷眼瞧着他。
那厉掌门却是不去瞧他,“我南海剑派此行只为给萧盟主送行,我可没太多别的心思,不像某些人。”他俨然不惧那古风尊者。
“呵呵。”古风尊者眼神阴冷,“厉掌门,你在那南海一带日子过得太安逸了是吧。”
“南海剑派自然是比不上崆峒山的秀丽,不过那些海岛风光,却也别有一番风味,要是尊者有空,不妨来游赏一番。”厉掌门笑了笑,他南海剑派虽然不及八大门派,但南海剑派地处海湾,周围数十座岛屿环绕,旁人想要找到南海剑派已是不易,这是南海剑派天生的地理优势,所以他才敢对那古风尊者出言肆无忌惮。
“你......”古风尊者气的站了起来,若不是各大门派在场,他已经朝着那厉掌门扑了过去。
南宫芸听着,心底暗暗吃惊,原来这之前一直看似风平浪静的江湖,背地里各大门派间竟然如此的互不相容。
那普闻大师和三暮道长坐在其间,从头到尾都未多说一句话,似乎他们已经看透了各大门派间的芥蒂,又或许他们根本不愿参合进去。
“普闻大师,三暮道长,不知两位道长对此事有何看法?”萧正仁深吸了口气,皱眉瞟过这二人,转而向两人问道。
“阿弥陀佛。”普闻沉吟了一下,“这事不便草率决定,萧少门主,昨夜的凶案你确定是剑无痕所为?”
“自然是剑无痕,当时我无极门数位堂主坐在擒拿剑无痕,其中有三位堂主在行途中命丧于他手。”萧正仁道。
“可是有人亲眼所见?”这时三暮道长也开口问道。
萧正仁闻言一怔,他强忍着道,“三暮道长,请恕晚辈不敬,我无极门还不至于去冤枉了他剑无痕。”
三暮道长笑了笑,“萧少门主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只是我觉得此事略有疑虑。一来以三位堂主的武功,即便剑无痕剑法再强,想要不留痕迹的杀了他们,绝对不是易事。二者我想问一下萧少门主,既然萧盟主之死已确认是死于走火入魔,你这......”他顿了下,并没继续说下去。
萧正仁抿着嘴唇,这事死光那遗失的剑笈,他自然不会透漏出来。还不等他说话,这时他身旁一老者站起来冷声道,“少门主,你暗地指挥所有堂主行动,以至无极门损失惨重,这事你该如何解释?”那老者一脸怒容,脸上的肥肉抖动着,目光狠狠的盯着萧正仁。
“溪长老,你放肆了。”说话的是南宫芸见过的一老者,正是长期在萧正仁身边的莫长老。
“哦?有些话虽不该说,但我却还是要说的。”那溪长老瞥了一眼萧正仁,朝着厅内的众人道,“萧盟主一走,自然是少门主接任下任门主,可是现在,你在还未正式继任门主之位时,擅自越权调动所有堂主,致使无极门遭受重大损失,作为无极门的执法长老,我必须对此事进行审查和责罚。”
“溪长青,你够了。”莫长老站起来凝视着他冷喝道,那浑浊的双目闪烁着寒光。
“你这是在展示你狂狮当年的风采么?诸位告辞。”那溪长老冷笑道,朝厅内抱了抱拳,却是独自离去了。
“萧少门主,你这内忧外患的,我瞧你这门主之位恐怕不太好坐呀。”楚天冥那僵硬的面容难得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神情,似笑非笑的看着萧正仁。
“倒是让各位见笑了。”萧正仁笑了笑道,“无极门内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好,眼下咱们需要处理的人是剑无痕。”
“我是想此事在武林大会大会之后再说,到时候我等以盟主为首,大家齐心合力擒拿那剑无痕,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也至于像现在这般争论不休。”浮云子说完朝萧正仁道,“现在萧盟主归西而去,作为萧盟主的老友,我浮云子届时自然会全力协助无极门,少门主尽可放心。”
萧正仁皱了皱眉,现在他父亲一死,他在这群人面前似乎已经没了说话的份,虽然无极门是八大门派之一,可现在似乎已经开始名存实亡了。
“浮云兄这说话口气倒是像个盟主的样。”楚天冥奚落道。
“楚大掌门,你这话却是折煞我了。”浮云子淡淡瞧了他一眼,看似恭谨的道,“普闻大师和三暮道长都在这,这盟主之位我是不敢想的,只是我们作为前辈,对无极门伸出援手是我们应尽的义务。”
他这话说完,南宫芸闻得剑无痕一声冷哼。这浮云子看似道貌岸然,然而却是一个伪君子。南宫芸心道。
楚天冥那僵硬的面容露出一抹怪异的冷笑,没有答话。
“浮云兄说的也不无道理。”古陌尊者站起来道,“既然现在都没什么心思去对付那剑无痕,那先举行武林大会也未尝不可,不论是谁坐了武林盟主,这无极门与擒拿剑无痕之事,都是盟主应尽的责任,届时在盟主的号令下,大伙齐心协力,所有问题都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还是古陌兄有远虑,事不宜迟,明日便是中秋的大好日子。”浮云子道,“不知普闻大师和三暮道长有何看法?”
普闻大师和三暮道长对望一眼,普闻大师笑了笑,“阿弥陀佛,此事迟早得办,早上一日,江湖上便少得一日纷争。”
“楚大掌门和萧少门主呢?”心如神尼的峨眉一派早已站在青城派这边,浮云子又朝这两人看去。
楚天冥一副事不关己的冷面模样,“我是无所谓。”
萧正仁见几大掌门都分别表态,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虽然在座的还有四大剑派和三大世家,可与这几大派比起来,他们还是弱了一些,无论势力还是武功,都比八大门派弱了一些,当下众人便商议将武林大会定在明日午后。
“这几个人可真是迫不及待,连对你的仇恨都可以暂时放下。”南宫芸低声打趣剑无痕道。
剑无痕不以为意,他抬头看了看后,忽然眉头紧皱,“糟了!”他一把拉起南宫芸往后走去,“暗哨轮换的时间到了,我们会被发现的。”
南宫芸一惊,连忙跟住剑无痕的脚步,可走了一段后剑无痕便停了下来,南宫芸见他凝神听去,她也便学着这般,细听之下,这悄无声息的侧院中果然有不少细微的脚步声想起,而且不只在一处地方。怎么办?南宫芸可以想象,一旦被他们发觉后,等到厅内的数十位绝顶高手赶到,那他们便插翅也难飞。
“我引开他们,后院守备若,你小心往后院逃出去,之后在客栈回合。”剑无痕不容得南宫芸反驳,当下便孤身往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