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找回了叶澜依努力找的东西,舍不得她疼,却也陪着她圆满!
一屋子女人手忙脚乱把人送到医院,医生说怕是要早产了,匆匆赶到的霍易瑾和叶澜齐,脸色立刻沉了。
“早产有没有危险?”
医生想说,早产不早产,都有危险,可对上霍易瑾的脸,他不敢说,“霍、霍总,霍太太还是有顺产条件的,不过孩子个头大,虽然位置不错,还是要多遭些罪,刚刚她本人坚持要顺产,您看?”
“我能进去吗?”
叶澜依怕疼,谁都知道,她能为了孩子执意要顺产,霍易瑾也是意外,平日里,针扎了手都要哄半天,如今,明明叫唤得惊天动地,还能扛?
“顺产陪产是可以的,护士会带您换上消毒服!”
叶澜齐一看霍易瑾进去了,回头瞟了一眼温念如,“你最好想个好点的理由!”
温念如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是这时候躲了似乎更不合适,“我,是她激我!”
“你温念如什么时候怕激了?何况,没人让你去叶家!”
“她能去,我就不能?”
施雨楠看看叶澜齐,已经有些坐不住,温念如再不济,也比她有立场。
“对,她还真去得!”
这是叶澜齐头一回在人前袒护施雨楠,也是第一次眼中有她,施雨楠一下子就红了眼。
“你回去吧,霍易瑾这会还没腾出手,我可不保证他待会能让你好死!”
“叶澜齐,我是你老婆!”
“呵,温念如,你也敢说!”
温念如突然被质问,一阵心虚,叶澜齐天天在外鬼混,她也一气之下找了一个小男朋友,自觉事情做的隐秘,她也不是天天跟人腻歪,只是临时解决个生理需要,基本不会多联系,可看叶澜齐的神情,他像是知道什么,不敢计较,匆匆离开。
霍易瑾换好衣服进了产房,叶澜依已经和水里捞起来没多大区别了,力气耗了大半,脸色也不好看。
“依依!”
霍易瑾开口,竟然是哽咽的,放在心尖的女子,他哪里舍得她这样遭罪,平时她皱个眉,自己都看不下去,这会,她疼的连指尖都发了白。
双手握住叶澜依的手,叶澜依感觉到熟悉的温暖,“疼!”
“我知道!”
“我是不是要死了!”
霍易瑾的心跟被人浇了滚油,一下子呼吸都痛,“依依,有我在,谁敢要你的命!”
“看着干嘛!她疼,你们这么多人,就只能干看吗?”
这一声怒吼渲泄了霍易瑾所有的无奈,他这辈子唯一做不了的,就是这会替她疼。
“霍,霍总,霍太太体力跟不上,这会宫口还没开好,是不是吃些东西接接力!”
放在平时,叶澜依这个程度,还在待产室熬着呢,这不就是这姑奶奶特殊,不敢怠慢,妇产科一线的专家都在这候着。
“依依,想吃什么?要是忍不住,剖腹产好吗?”
“不要,我忍得住,我,我不死,死了你一准给,给我儿子找后妈!”
霍易瑾无奈笑笑,“你敢死我就敢跟,你儿子就孤儿了,所以你不能!”
医生已经被这恩爱虐的死去活来了,一面战战兢兢,一面如胶似漆,也是活的不容易了。
孩子很能折腾,上午到的医院,硬是拖到了近半夜,叶澜依活生生疼掉了半条命,才看到大儿子落地,那一刻,她晕了,霍易瑾也瘫了,仿佛一场大战,虚弱的不仅是她,更是他。
产房门一开,霍易瑾已经把叶澜依抱到推床上,自个推着往外走,那表情,压根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青白交错,跟刚下战场一样,外套脱了,衬衫扯在外面,皱得和揉过一样,头发已经湿透,手背全是抓痕。
顾晏卿和裴夜寒已经来了好久,一看这个阵仗,都惊了惊,那个中了子弹能拿刀自个抠出来的男人,也会这样疲倦又无力。
“霍总。”
容非、容遇赶紧上前推床,叶家和霍家除了看孩子的也是围过去,叶澜依呼吸均匀,大伙才松了口气。
夜深了,大家识趣地散场,童念和卓欣妮道别,卓欣妮还沉浸在小生命诞生的喜悦里,内向的她难得得啵得啵说个不停。
裴夜寒也是由着她,“看把你高兴的,你要喜欢,咱们以后要个一打?”
“你说啤酒呢!”
童念却情绪不太对劲,顾晏卿自然发觉了,从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开始,她的高兴几乎只是一刹那就湮灭了,他知道,那些回忆,又占据她的思维了。
“老二,要不要去吃东西?”
裴夜寒回头看顾晏卿,却见顾晏卿看向童念,而她满脸的倦容,兴趣缺缺,好像魂都游离了。
“不了,念念累了,我们先回去!”
顾晏卿上前搂住童念,“回去吧,好吗?”
童念不答,却也任由他搂着走。
“念念怎么了?”
裴夜寒摸摸卓欣妮的头,“他们俩的事,谁知道!”
只是看向顾晏卿的背影多了几分深思,老大有了孩子,也算是遗憾之后的一点补偿,可是顾晏卿呢?童念的样子根本就是伤重未愈,丧子之痛啊,如何抹去?
回家,一路上童念还是默不吭声,顾晏卿找尽话来说,她都不接茬,就那么待在自己的世界里。
回到别墅,童念楼梯走半道,又折了回来,顾晏卿以为她饿了,“我去做些吃的,好吗?”
童念看看他,“我们喝酒庆祝一下吧!”
这哪里是庆祝的表情,可顾晏卿也没有拒绝,这时候醉一场没什么不好。
开了一瓶红酒,两人就在客厅席地而坐,童念的表情竟比灯下红酒的色泽还要迷惘。
豪气地一饮而尽,顾晏卿默默陪着,她不言,他亦不语。
“依依终于有孩子了,三年,好长啊!是不是离开的人都会用不同的方式回来?是不是足够爱足够想念,对方就会回来?我也想过,那么用力,却没有一个回来,梦里都很少!”
“念念,有没有梦我不知道,我想念的时候就会去看,思念的东西,就去追。”
“那是你想的东西还在,可是有些人再也回不来!”
那行泪混着酒倒进腹中,两人一杯一杯,最后童念倒在顾晏卿怀里。只听到男人那样无可奈何地说,“念念,你痛的地方,恰好我也痛,可我,竟不敢告诉你,也没了说痛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