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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梧桐树下

冬至,大雪纷纷而下,寒风瑟瑟,梧桐树落下叶来,红色的叶子,落在这白色的雪上,寒冷的风在红叶儿上拂晓而过。人心最美莫过于善良,善良之人曾经被人欺辱,深知欺辱之痛,不以自身之痛施加于他人。

这片梧桐林有梧桐树上万株,数十里有余,梧桐树之多数之不尽。树儿为了过冬,无不早已在寒冬之前将自己树叶尽数落下,以保全自身能平安的度过这寒冷的冬季。凡是得有例外,这片林中却有一颗不愿将自己叶子洒落尘世。偌大的梧桐林,白雪乱飞,地上早已积雪一尺有余,天与地之间,一片白茫茫。从上空望着,数十里开外的梧桐林,唯独这颗树儿有些独特。

寒风一股股刮过,一道劲风袭来,红色的梧桐树往劲道之去处一倾斜,一柄白晶状箭支从这颗梧桐树旁边呼啸而过。那白色晶状箭支箭体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驱箭飞行。

这箭支一飞而过,他身后跟着数把飞剑,每剑身上均站一人,其中一妇女怀中抱着一名婴儿,同样在这颗梧桐树呼啸而去。梧桐树在这场较量之中,连抖数数十下,始终不肯落下树枝上一片叶儿。

过响,那群御剑之人早已飞远,一片鲜红的梧桐树叶子从这颗树上划了下来,梧桐树始终在这场决斗之中败下阵了。

一名穿着白衣大貂袍少年,伸手将这片叶子接在手中,他看了整个过程,心中却想:“树儿得不肯将自己叶儿随风漂泊,何况是人呢!”他想着,心中满是感康,数十年之事,也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

忽然,少年身后一股劲风吹起,是有人到此,他手一松,红色的梧桐叶儿随风而去。

这位少年从衣装上来看属于有钱人家,普通人家也决计买不起这种大貂衣裳。这股劲风显然是有人御剑飞来,少年气质却是不一般,来人不惊,处事不慌。少年也不回头,早已得知来者是谁。

驱剑飞行之人是一位少女,她一身粉色衣裳,是数只粉色狐狸的毛发所制。众所周知,白色的狐狸,黑色的狐狸,花色的狐狸众多,这粉色红的狐狸却是不曾见过,而从少女这件大袍上来看,这件衣服决计不下十只粉色的狐狸而作。粉色少女脚踩也是一柄粉红色的利剑,剑柄是纯金打造,上面镶嵌一个极大的紫色的珠子,而剑身散发淡淡的粉色,却不知道是何故。

少女御剑飞到少年身后,落了下来,少年早已闻到少女的气息,并知道她是谁。少女一路跟到此处,自然是知道事情所有缘由。

少女喊道:“他们走了。”

她明知少年自己明白,却依然这么一喊。少年一愣,那片被少女吹走的梧桐红叶在风中乱飞,他重重看了一眼,缓过神来,说道:“啊…他们走了。”

粉色少女十八九的模样,她从少年的身后走到身前,听少年的话颇感意外,却深知少年的习性,问道:“是啊,他们走了,你难道不去追?”

她看了一眼少年,见他满面是愁,不知少年到底在想什么,已致少年如此表情。但她心中还是欢喜,困恼少年多年的事情在今日也终于有个了结了。粉色少女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她站在少年侧面看着少年脸庞,少年却一直看着那片落下的梧桐叶子。

“追上了又能如何?”少年沉入在自己思想之中,少女虽然看在眼中,却还是一笑,险些笑出声来,说道:“杀了他们啊,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

少年又道:“杀了又能如何?”少年所想,少女自然无法想象,在少年看来,就算家仇,国仇,天大的仇,报了又能如何,倘若行凶之人是善人,而被杀之人是大大的恶人,这仇如何能报,是善是恶又是谁的错;倘若行凶之人行凶之时却是恶人,而之后悔过改之,已是大大的好人,这仇又如何能报,此时自己去杀他,不就那大大的恶人一般?然而杀后,又能让死者复活?这事对少女并无并无半点关系,她到此只是助少年一臂之力,至于此时少年内心纠结,她亦没半点察觉。

粉红少女说道:“杀了他们出你心中一口恶气。”少女是名门贵族,想做什么便是,没有做不到之事,相拥者也数不胜数,她自然是按自己性子来,哪里管的该不该杀。

少年纠结一时,听少女一说,顿时心中明亮,说道:“就为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就杀了他们,跟恶人有何区别,我不杀人了。”天下之仇,死者早已逝去多时,现状早已稳定,而报仇者无不就为出自身一口恶气,少年不愿自己的遭遇在别人的身上重演,心中早已对这份仇恨少了许多。

少女没有少年这份领悟,一听不杀,小脸蛋一横,说道:“他们杀了你父母,你不追去杀他们就是不孝;他们杀了你师兄,你不追去杀了他们就是不义,爹爹叫你去杀他们,你不追去杀了他们就是不忠,你若不杀他们就是不忠不义不孝之人。”

少女这么一说,也是颇有道理,少年哪里不知,转过身去,望着那颗留着满红色叶子的梧桐树,不愿搭理少女。少女深知少年倔强的性子,感觉刚刚这话触到少年的内心,便也不再多说。

过响。

少女又道:“你不去杀他们,自然有人去杀他们,你信不信?”少女深爱这位少年,跟随这位少年查询杀亲之仇之人已不是一年半年,自然对于这位仇人身世了如指掌。

少年依旧背对着少女,说道:“他们作恶多端,杀他们的人自然大有人在,终是难逃一死的。”其实这名少年对于他的这位仇人所知并不是很详请,他只知这位仇人身为朝廷命官,招募仙侠之士,屠害各大仙门帮派,导致天下仙侠之世大乱,仙尘之间不得宁静,反而不及的这位少女对这仇人认知。

少女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少年极近,在他耳边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他们必然会死,这才不去杀他们,是不是?”

少年咬牙道:“杀父之仇,杀母之恨,不共戴天,只想少之而后快,只是你看到哪位妇人手中抱着的婴儿没有?”

少女虽然来的慢了许些,也比不过少年的这等修为,但也一直跟随在这十几人身后,对于少年说的那位妇人手中抱着的婴儿,那是看的最为清楚不过了的。少女这么一想,回想起那娃娃的脸蛋,忽然之间,却觉得跟着少年倒是有几分相像,这时她才明白少年为何不愿去杀的杀亲之人,全因这名婴儿。

少女说道:“那孩子真的像你的很。”

少女是说婴儿脸蛋跟少年有几分相似,少年此时却以为是说遭遇,并道:“当年我也像那孩子一样。”

少女开始还没明白,细细一想,这才恍然大悟,说道:“可是他们还是杀了你父母不是?”

少年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又像苦笑,说道:“他们也要杀我,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存在。”当年他们是不知道少年的存在而放过了少年,而如今少年却因为他们所生的儿子跟自己有些许相似,这才想放过他们。若不是当年遗漏少年,他们现在自然还逍遥法外,若不是他们所生的儿子,他们早已在这颗梧桐树下死在少年的剑下。

粉衣少女忽然一笑,想到什么,一脸欢笑,御行粉色飞剑往那群的方向追去,笑道:“好了,我去救你,嘻嘻。”少女玩心极重,又是大小姐家家,说什么便是什么,横冲直撞,怎么会怕是有什么危险?

少年听得风声,转过身子,早已不见少女人影,他惊道:“不好。”这事跟少女并无半点关系,岂能让她去冒险。话落,一柄白光之剑从雪中飞起,少年跃身踩在白色剑身之上,迅速朝着那群人追去,唯恐那粉衣裙少女有什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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