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我有罪,我昨天没忍住,日了我家的羊……”
“神父,我有罪,我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我不该打骂我的妻子和孩子……哦~~上帝啊,宽恕我吧,555555……”
“神父,我有罪……我是个同性恋……对不起,我爱你!……”
“神父,我有罪,我代表唐.维托向你问候:你去死吧!”……
……
天主教的教堂内,总会有人站在名为“告解室”的小木屋外,向屋里的神父告解自己的罪行。
上世纪末,梵蒂冈大主教曾经重申:天主教教会永远不会泄露告解秘密,神父有义务为告解者保密。
想想看:每天听着那些令人瞠目的告解,直面人性可怕的污点,同时还要维持住神职人员的体面形象不发作,平日里还得跟这些人以及他们的家属若无其事地打招呼,最后还得把这些秘密带进坟墓。不知道神父们都是怎么面对这个无法推辞的本职工作的。而且,更大的问题恐怕还在于长期下来心理所受的创伤,就像心理医生常有的那样,有些人做久了就变成了精神病,不得不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
因此呢,我在猜,如果要成为一名称职的神父,最好信仰坚定、内力深厚,才不会某一天突然就吐血而亡。又或者,更好的情况是:
天生的窥视癖,喜听告解,并且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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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师父,人称“神父”,在我的报刊亭边上开了个“告解室”,专门倾听,一个城市的告解。
这是小铁皮屋“开业”那天晚上12点之后,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还作为助手,在一边做着相关的记录。
不同的是,师父似乎不满足于做一个神父。
似乎,他更像一个上帝。
因为,他满足告解者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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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告解者,在12点准时上门。
扣,扣,扣。他轻敲百叶窗。
他站在百叶窗外,两手搭在窗下伸出去的那块木板上,球形罩上的小灯在罩内的小范围空间里恪尽职守地发着光,让我们透过百叶窗把他看得很清楚:
这是个30岁左右的男人,戴着眼镜,一副为人师表的斯文样子。虽然光线不是很亮,但也看得出他面容消瘦,脸色不太好。另外,不知道是不是他长得太大众脸了,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师父让我把屋里的灯调暗了。这样一来,他在明,我们在暗。
敲完窗后,他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似乎不太肯定自己究竟找对地方没有。
“神父先生吗?”他开口了,声音虽然经过压抑,但还是声线饱满。
“是的。这位先生,你的编号可以给我了。”我师父声音不大,但他应该听得很清楚——隔着桌子跟薄薄的铁皮墙,他们俩的距离其实只有半米多,几乎都可以听见对面的呼吸声。
“哦,好的,神父先生!”他确定自己找对了地方。
百叶窗缝里塞进来一张纸条,师父扫了一眼纸条上的数字,说:“嗯,你可以开始了。”
他深呼吸了一下,似乎是在调整心绪,然后饱含情绪地说:“神父……我垦求您的帮助!”
他说,他是一个变态。
起初,他只是AV看得有点多。走在街上看见女人,就会不自觉地在脑中出现她们扮演剧情的样子;在饭店点菜的时候,会对女服务员想入非非;在超市买东西时,会想起有一部片子的剧情就是在货架上进行的……到这种程度,似乎都还算正常。然后,这个习惯慢慢地固化,成为他的思维惯性——即便他好一阵子没看AV了,也依然会出现这样那样的联想,只要他出现在社交场合,只要身边有女人,他就会出现那种“思维的定势”——即使背后没有热情在推动,但它还是依靠惯性进行了。情况越来越不受控制。他的这种思维定势,从女人扩展到了男人,再从男人扩展到了动物,最后甚至从动物扩展到了物品——他看见一个插线板用自己的插头插在自己的插孔之中时,会想起这是“自己操自己”。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跟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无论男女老少……天哪……他极力抵制这种思维过程,因为这严重干扰了他的工作和生活,无法让他面对自己的家人,也无法面对自己的学生,更不用说给女学生单独上辅导课——
等等,当他说到学生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原来这个人就是厦门本地报纸《海峡导报》里教育版上经常出现的一个“金牌教师”!他经常在报纸上发表“如何让学生写好作文”之类的辅导文章,还经常发起什么作文培训讲座。
Fuck-me!!!
这样一个为人师表的人,居然会跑来找我们倾诉这样的事情………………
我真的很想说:
城,市,告,解,真的太好玩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