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赵明灯”
“你才叫照明灯，老子叫赵青登！”
“老实说，你大名还没班里人给你起的这外号好看呢。”
王尧坐在一家夜市的烧烤摊前，搬了个马扎坐在铁架子旁边，左手握着七八穿羊肉右手拿着瓶青啤跟老板聊了起来。
“你这摊儿，生意看起来不怎么红火啊。”
一口撸掉一串羊肉，王尧说到。
“智障，现在才十点，刚开始上人，得往一点里走才开始火呢！”
摊主是个XJ长相的小伙，但汉语说得特标准。帅气的脸庞很符合年轻女孩的口味，一顶小帽也别有风味。
“哦，这样啊。”
突然，王尧的声音变的低沉了下来。
“你当初...不是说吧户口迁回老家准备高考了吗？唬我呢？”
听到了王尧这么问，赵青登也点了点头，语气中不服之前的欢实，简简单单地突出了一个字。
“昂。”
“昂你个头啊，为什么啊？”
“家里穷呗。这又不是啥选秀节目，你还非让我给你说段催人泪下的过去怎么地？”
赵青登不耐烦的闪了两下扇子，而王尧却一时间说不出什么来。
赵青登是王尧在高中时为数不多的铁哥们，当然两人能成为朋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都不怎么受欢迎的原因。
王尧自不用说是性格问题，而赵青登则就比较复杂了。
赵青登是这个小伙的汉族名，维族名叫做雅各布·达尼买提，自从四岁开始就来到了SD，跟随父母辗转，在高中时跟赵青登上了同一所学校并且分到了同一个班同一间宿舍。
因为赵青登把自己的下铺让给了睡觉不怎么老实容易滚下来的王尧，自己睡了上铺，两人一拍即合，可以算是王尧高中时为数不多的几个记得清楚长相的人。
高三时赵青登以老家分低为缘由离开了王尧所在的高中，两人之后联系便越来越少了。
“行啦，别吊着一张脸了，我老赵可是干大事的人。”
很快，赵青登便恢复了他乐观的样子，招呼完了一对来摊上买肉串的小情侣后，大声对王尧说到。
然而，王尧也充分体现了他这个闷葫芦的性格，一句话就把赵青登怼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干大事？我看你还是去（和谐）狗吧。”
很快王尧手里的穿都变成了竹签洒了一地，他便又递给赵青登二十块钱，而这次对方却将肉串交到他手上之后也一并把钱给推回来了。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我赵青登可是干大事的人！不是以后，就是今晚。哥们我跟你说，今晚过后我就要飞黄腾达了，这些串今天算我请你了！”
“哟嚯？”
看到自己这位昔日的伙计不仅没有气馁，反而这么雄心勃勃，王尧也来了兴致，把剩下的啤酒一口气吹了，打趣的问道。
“你不是想跟我说你马上要吧衣服撕了露出个红裤衩，然后飞上天去拯救世界吧，小心让防空炮给你打下来，济南可是有驻军的。”
说完，王尧还不忘掐指算了一算，说到。
“虽然今年倒还真是你本命年。”
“切，市井小民，我还真跟你说，你后面还真就没猜错。拯救世界谈不上，但拯救济南是绰绰有余了。再过...再过不到一小时，我就真的要去进行属于我一人的孤高战斗了。”
“咦...”
砸了咂嘴，王尧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位昔日的朋友。
但是，以王尧对赵青登的了解，他绝对是个精明的人，能让他如此描述的“大事”，绝对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抱着一丝丝期待，王尧吃着手中免费拿来的烤串说到。
“刚好我也就在跟你唠一会，过会儿我也有工要去打了。”
“这么晚还打工？看来离开了高中你的懒癌反而治好了呢。”
“就算是懒如诸葛亮也有被刘备请出山的那天，我这种市井小民肯定也不能一直懒下去啊。”
说着，王尧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屏幕上显示出了一张胡玉儿的照片。知道时间不多，两人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就此别过。
◇
“阿嚏——”
时间眼看到零点，王尧蜷缩着身体靠在趵突泉旁边的小亭子里，用手机跟胡玉儿聊着天。
【不是说好了是正常的工吗？半夜三更的来趵突泉里是什么鬼啊？这鬼地方不是一般的冷啊！】
从QQ上传过去了这条消息后，王尧便把身上的衬衫又裹得紧了一些。
清楚自己没什么穿衣品味的王尧，在夏天一向选择这种白衬衫加牛仔裤的基础装备，鞋子更是随处可见的帆布鞋。毕竟这么穿虽然不出彩，但也绝对不会被当成笑料。
然而，这一身单衣晚上十二点滨水而坐，的确有些吃不消。
【嘻嘻，别生气嘛，人家也是怕你一个人太累了，给你找了个帮手，估计马上就会到了吧~】
意外的是，平常不怎么回信的小玉这次几乎是秒回了王尧。
看到了对方这么软的语气，王尧这瞬间没了气性，只好倦倦的挠了挠头，安静的等待那个帮手的到来。
毕竟也不能怪谁，王尧从来都有提前赴约的习惯，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大约一刻钟。
“想不到这只蠢狐狸也会有靠得住的时候。”
闲着也是闲着，王尧一时兴起点进了小玉的空间，想要看看妖怪们平时到底会发点什么。
然而，令人不爽的是，一个验证问题显示在了手机屏幕上——我的宠物叫什么？
“...”
天天？
王尧的确不记得小玉有养过宠物，然而沙发上那只玩偶的名字似乎叫做天天。虽然不太认为对方会用这种暴露自己幼稚的答案，但王尧还是试了一试。
“啊...”
果不其然，验证错误。
以小玉这么精明的性格，肯定不会把自己犯二的一面展露出来。
紧接着，“小玉的性格”这个关键词在王尧脑中一闪而过，成为了线索般的存在。如果要说到小玉最喜欢什么，恐怕是捉弄人了吧。而她最喜欢捉弄、最有机会捉弄的人...
王尧犹豫了一下，右眼皮跳了跳，还是把自己的名字输入了进去。
然而...仍然是验证错误。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这四个字，王尧沉默了一小会。但没过多久，洪流般的尴尬便涌了上来，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攥紧去。
“啊啊...我、我特么到底在想什么。”
还好...
还好周围没有人...
王尧是个很善于自嗨的人，一个人的时候感情反而丰富了不少。然而，这成为了他被称作怪人的原因之一。
“我说...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啊。”
“啊啊？！”
突然，第二个声音从耳边传了过来，吓得王尧直接跳了起来。
而另一边，赵青登则一副死鱼眼，想笑却强行憋着的样子。
“你、你这家伙不管你的摊子了吗？不是说现在才开始上人吗？”
“所以我不是跟你说过了过了今晚我就要飞黄腾达了吗，现在已经收摊咯。倒是你，难道翻墙来趵突泉旁边打工吗？”
“啊，是啊！一点也没错！”
就像高中时代一样，两人谁也不服谁的互相挖苦着。
但突如其来的，沉默便笼罩了这个小亭子，王尧和赵青登互相打量着对方。
终于，赵青登慢慢从嘴里挤出了那句暗号。
“天王盖地虎。”
“小玉幺六五。”
紧接着，王尧也不情愿地对出了下半句。
但就算如此，两人还是没有继续说话，反而各自后退一步掏出了手机。
【你给我找的搭档是不是个XJ小伙？】
【是哦，跟你差不多大，可能比你高一点。怎么样，见到了吗？】
然后，王尧没有回复便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你该不会是被一只粉毛的女人忽悠过来的吧...”
“你...怎么认识胡玉儿小姐的？”
看着一脸懵逼的赵青登，王尧也别扭的解释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是我小姨...没过四十也快四十了...”
虽然之前王尧用这句话打发了无数想要追求小玉的男人，深知这话杀伤力有多大。但作为赵青登，还是不可避免的以下巴脱臼的气势张开了嘴。
“怎么可能...胡小姐明明那么...”
“但是这都是真的。”
叹了口气，王尧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帮那个爱惹事的小姨打发掉的男人中，有一天居然会有自己的好哥们赵青登。
但令王尧意外的是，没过多久赵青登就从惊讶中走了出来，坚定地对王尧说到。
“但一码归一码，既然接了这个活，我就想干下去。”
看着自己这个高中老友眼中的坚定，王尧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挺直了身板正视着对方的双眼回到。
“既然你也是被小玉叫来的，那估计也清楚今天到底要做什么吧。”
“啊，就是去寻找最近盛传的那件事的真相。”
同样的，赵青登也抱有了一定的觉悟，正面回到。
“不仅是寻找，我们某种意义上还要拔除它。在这之后你就要踏入之前闻所未闻的领域了，你真的准备好了吗？也许你之前的生活无聊、平淡甚至不如意，但是接下来你若是踏入这个领域，那么之前的日常将会变得遥不可及。”
转过头，王尧扶着亭子的栏杆望着趵突泉，留给了赵青登一个背影。
“其实我一直瞒着你，我是王家第三十九代传人，我们家世代专门做这行当，是摆脱不了的，但你不一样，你还有选择的余地。”
一口气说完，王尧生怕赵青登会在这时候追过来看自己的正脸。
哈哈，老早就想说这番话啦！今天终于完完整整说出来了！痛快！
恐怕如果不是赵青登还在，王尧就要笑出声来了。
这种主角标配的台词，自从王尧学习道术的那一天起，就像亲口完完整整的说一遍了。
然而，随着他对于这个里世界了解的深入，各种各样的真相一遍遍的让他感到汗颜。哪怕是旷古烁今的大妖也在为自己的生计奔波，哪怕是赫赫有名的神佛也依然不能免俗的使用着人世中的各色电子产品。尤其是搬到了小玉家之后，这种失望更是成倍的增加，她几乎比人类更像人类，不仅会像人类女孩那样到处购物，就连双十一抢货也轻车熟路，如果不是有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王尧绝对不会信她狐仙的身份。
在几近对这个妖魔鬼怪的世界失望之际，王尧终于找到机会说一次这么格式化、具有戏剧性的台词了。
“可惜如果是个妹子就更好了，嘛、不过保护了自己哥们儿的日常生活也挺帅气的!”
王尧调整好表情，自言自语的说到。
然而转过头之后，却看见赵青登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说完了？”
“啊、差不多...还是说我在多说一点好一点...？”
尴尬的望着赵青登，王尧的大脑陷入了当机状态。
而对方则清了清嗓子，说到。
“虽然视听他们说的，但我前世貌似也不是人。”
说着，赵青登掏出了一页皱皱巴巴的书，上面画了一个圆形的东西。
“你想说你是个盘子精吗？”
“那是照妖镜啊白痴！”
夺回了这页类似名片的书页，赵青登继续说道。
“总之，就是这样，我也是这边的人。我有能够辨识妖怪的能力，应该能帮到你。”
“哦...”
尴尬的收起了自己的中二之魂，王尧托着已经没了什么干劲儿的身子与自己高中的上铺踏上了趵突泉的捉鬼之旅。
◇
“真是糊弄人的玩意啊！”
虽然两个人打着伞——一把写着中国联通一把写着苏宁电器，然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你不是号称那是麒麟给的避水珠吗？现在飘过来的水快赶上十年一遇的大暴雨了吧！”
赵青登有些受不了了，而王尧也好不到哪去。
凭借着小玉从她同事那里借来的号称避水珠的一部老式诺基亚，王尧跟赵青登现在走在被劈成了两半的趵突泉中。然而，就算水流被劈开了流出了一条蹊径，但大大小小的水花却一点没少的向中间溅射着，好不热闹。
“当然是避水珠了，你见过普通的诺基亚能把整个趵突泉给劈开吗？她都说了这手机跟了麒麟几十年了，比那些开过光的玻璃珠子管用多了，你就信她吧！”
“我信个你个头，他是哪国人啊几十年前就用上手机了？！”
一句话，赵青登把王尧噎得说不出话。但很快，泉眼那里出现了一个洞窟，王尧迅速的转移话题说到。
“快，不想继续淋雨就跑进去！”
在进洞的一瞬间，外面雷声大作，被老式诺基亚分成了两面的水流陡然聚拢了起来，以猛虎下山的势头往洞内涌来。但好在王尧将手机放在了洞口，水流便像是见到了天敌一样形成了一道瀑布挂在了洞口。
“嚯，这个开过光的手机是厉害啊！”
赵青登的变脸速度的确是快，坐在地上看着在自己面前那涛涛的水幕，巨大的冲击力即使隔着好几米也犹能感受。倘若现在把手机拿开，他毫不怀疑自己马上就会体验一次“海底人”的生活。
“没时间在这里磨蹭了，我们必须在四点以前搞定，不然可能会跟早上来收垃圾的撞上的！”
王尧打开了手机的照明灯，一马当先。
“怎么感觉跟做贼一样...”
“虽然不是很想承认但是有些时候这一行的确有点像做贼。”
挠了挠头，王尧回想起从大一到现在自己接触这一行一整年的时光。数不胜数的被警察追赶、被门卫驱逐的经历真是令人汗颜。
也难怪，刚入行的赵青登会有这种想法。
“诶，尧子，你们这种大仙不能来点新奇的手段吗。就这么用手机当照明，好low啊。”
“新奇玩意...倒也不是没有，不过...”
“那还藏着干啥，赶快让我见识见识！”
万般无奈之下，王尧只得关了手机，举起左手念起口诀。
在赵青登期待的眼神中，一簇电荷在王尧的手中噼噼啪啪闪烁了起来，周围也像是闹鬼的屋子一样忽明忽暗——能见度还不如手机照明。
“就这样？”
“就这样。”
“哦...”
尴尬的转过身去，王尧继续打开了手机的照明，在微妙的气氛下两人来到了洞穴的最深处。
“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吶。”
环顾四周，赵青登说到。
“喂，你不是自称照妖镜的转世吗，难道看不出点暗门什么的吗？”
“暗门这玩意也得是有才能看到的啊，更何况我只是个照妖镜，又不是千里眼。”
“嘿嘿，你就先保持一会期待吧。等会要是遇到了敌人，你自然就知道了。”
虽然赵青登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但王尧那不带有任何期待的目光却丝毫没受到影响。
与以往一气呵成的情况不同，这次除了找到这个洞穴以外，练个活物都没发现。王尧也有些傻眼，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的，但却始终没发现什么门道。
“要不...你问问胡小姐呗。”
“能打电话我早打了，这个破地方没信号。”
掏出手机，王尧无奈的说到。
“啊？你们这些大仙，用个千里传音不应该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吗？”
“让你失望了，但是这千里传音一点都不轻松！”
何止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啊...
王尧转过身去，有些挫败的看着墙壁。
原本以为接触了这个怪力乱神的里世界之后，自己可以像电视里演的那些仙人一样凿山天海，但却发现就连最基本的飞行都做不到。这种落差不要说赵青登了，连已经入行一年了的王尧自己还是无法摆脱。
“可是...我听胡小姐说你都考过1级了，再往上不就没有了吗？”
“啊...哈哈哈，道术考试这种实力认证的方式到底还是很片面的嘛，总之机制大概就是你能打过某某某人你就能把他的证书拿过来的意思。嘛...虽然在1级里面不会千里传音的也只有我一个人就对了哈哈。”
王尧尴尬的笑了。
至此，两人也都明白了。就算两方都隐藏了自己部分的身份，但说到底同窗时给人的感觉还是没变，半吊子又靠不住的形象不仅在考场上得以发挥，在这个捉妖现场也是一样的。
“唔啊，熊弟你看！”
突然，赵青登一声惊叫，吓得王尧立马从兜里掏出了七八张皱皱巴巴的符。
然而，大惊小怪的是，赵青登所指的，不是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头顶上一个不大不小，刚好能够让一人通过的洞口。
“啊...原来在上面啊。”
两人也都差不多清楚了对方的德行，也不再指望能够飞上去这种拉风的方式了。
直接像学生时代翻墙去网吧时一样，赵青登身体一躬，王尧利索的踩着他的肩膀爬了上去，接着从上面把赵青登也拉了上去。
话不多说，两人也开始打起精神警觉着四周。
“真是...让我想起了以前半夜上网翻墙回宿舍的感觉吶。”
“嗯，是啊！学校那破墙真是高，我现在还记得。”
然而，环顾四周后，赵青登有些尴尬的发现。
“是不是...真的回宿舍了。”
洞口内部是一张简易的高低床，床上铺着干净整洁的蓝色小花被，床头放着一个手电筒。旁边是一个学校里随处可见的木桌，上面放着一本《控吧控吧微积分》。与宿舍唯一不同的就是，洞窟里的内侧，放着一个纸箱，里面有三只嗷嗷待哺的小奶猫。
“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说到底，王尧在这事上还算赵青登的前辈。是在拿不出主意了，赵青登又把目光放回了王尧身上。
“没有理由啊...”
正当两人犹豫的时候，突然一声怪笑响彻四周。不给两人反应时间，一个白色的身影就刷地一下向纸箱扑去，并以一个安全上垒的姿势将其端了起来。
“哈哈哈哈，短智道人，你还是Naive啊！”
“哈？无智道人，叫你呢？”
来者是一个十分灵活的胖子，身穿一袭白色大衣，时髦度倒是没的说。而听到了对方的话之后，赵青登也忍着笑意向王尧询问道。
“没错，就是叫你旁边那小子呢。”
嘻嘻...哈哈哈哈哈！
终于，赵青登忍不住了。最后哪怕把脸憋得发青，他还是失礼的大笑了起来。
“喂，就算是打群架也不能做这种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事情啊！”
“抱歉抱歉，我一时没忍住。”
迅速将表情回复平静，赵青登也开始板起一张脸看着对面那个胖子，小声向王尧问道。
“喂，他是谁啊。我们这次要除的妖？”
“不是，他是普贤菩萨的坐骑，佛教那帮人的走狗...不、走象。应该是我们这次的竞争对手。”
如王尧所说，近年来华北平原地区的神仙越来越多，生意也越来越少。哪怕大多数神仙都有一份主业，但还是不乏有些人在业余时间来抢这些高回报的工作来当做外快。这就让本意是辅助那些没有经济基础的神仙能够顺利融入人类社会的“修真人士补助法”变得很尴尬。
“这个孙子听说也是去年来SD的，明明每个月能从天竺那里领到三千元的低保，还特别爱跟我们来抢任务！”
说着，王尧不觉攥紧了拳头。
“有胜算吗？”
“不知道，我以前也只是听说，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
“交给我，我可是照妖镜转世，我来探探他的虚实。你先想办法拖住他。”
听到赵青登这么说，王尧也点了点头，换上一副官腔说到。
“啊啊！原来是西方世界普贤菩萨的坐骑六牙白象，今日得以一览真容，实在是幸会、幸会。”
然而，那白象却愣了一愣，扣着比别人都大的耳朵说到。
“我说...无智道人，现在已经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了，已经二零一六年了，你那个过时了七八百年的说话方式让我也很尴尬啊...”
“诶...是吗。那...总之你来这弄啥咧？”
接着，又是一阵洪亮的笑声，白象说到。
“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像电视剧里的反派一样自带解说功能吗，太天真了，无智道人！”
“可是...本来把自己定位成反派就已经很值得吐槽了吧...”
“虽然是这样但是不管了，总感觉来到了这片土地上就被一种神秘的东方力量操纵者呢。啊，总之告诉你也无妨。我此行...”
“所以说...你还是开始解释了吗？”
“为的，仅仅只有一件事情——太上老君上星期六遗落到恒隆广场二楼的仙丹！”
“正规的格式不应该是‘千年前遗落在凌霄宝殿的仙丹’这样的吗...太违和了吧！”
“总之，经过我顺风耳的百般打探，终于确定了那仙丹被这三只野猫中的一只给吞下了！但好在它们只是肉体凡胎，那仙丹又是未完成品，想必还完整的保留在它们体内才对。”
“喂你又开始解释了吗？而且你到底想对那三只可爱的猫咪做什么啊快住手！”
终于，在两人扯了一大段有的没的之后，赵青登偷偷地敲了敲王尧，小声说道。
“我看清楚了。”
“快，说说！”
“名称，六牙白象。等级，38。技能，突刺，泰山压...”
“停停停停停！你那种口袋妖怪图鉴一样的说明方式是怎么样啊！而且你不知道现在带有等级的故事都会显得特别Low吗？！”
“诶？是吗，我倒觉得听不错的。”
感觉自己已经提不起吐槽的欲望了，但是38这个数字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吓人，于是王尧问道。
“简单来说，这家伙应该不是很强的角色咯？”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刚才我也看过你，只有16级。”
“纳尼？！”
而另一边，白象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也有了底气。
“你们两个虽然天资过人，但到底不过是年不满二十的黄口小儿，何不将这次任务让给我白象！”
见状，赵青登也有些怂了。
到底对方可是全国知名人物，看过西游记的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妖怪。而自己这边却是两个默默无闻的小道士，怎么看都是对面强力一点。
然而，这时王尧却突然笑了。
“我已经看穿你的路数了，白象！”
“什么？”
两人一唱一和，看的赵青登却是一脸懵逼。
为什么明明没有开打，却搞得却像是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虽然你的名字家喻户晓，但也多亏了这样，你在明我在暗。你作为歪果仁来华，肯定受到刀具管制的原因不能把长戟法宝带过来，又因为这里处于水下，空间狭小，不得现出原形。换句话说，你现在不过是个力气大点的胖子罢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白象双目一睁，但转而又眯起了眼睛。
“可是你不知道我会游泳吗，多看看动物世界提高自己的姿势水平吧。”
正当王尧陷入绝境的时候，赵青登突然开口了。
“这边上面可是观景台，你如果现原形给挤坏了，得不偿失哦。”
...
...
...
清晨翠绿枝叶上的露水婉转的滑落在了蛛网上，王尧跟赵青登两人一个啃着煎饼果子，一个吃着白吉馍，在早餐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几年遇到的事情。
昨夜跟白象的较量最终也没开始，大家都因为生怕损坏公务畏手畏脚。最终大成协议，法力更高的白象带走两只猫，而王尧这边带走一只。哪只肚里有仙丹，全凭运气。
“怎么，对这边的世界失望了？”
“何止失望，简直是超——失望。”
“啊啊，是啊，哪怕是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仙过的也不容易啊，更何况是我们这些没什么名声的闲散。”
“但是，还是蛮有趣的。”
赵青登对着自己这个老伙计笑了笑，然后一口吞了剩下的白吉馍。伸了个懒腰，赵青登问道。
“那么，这小家伙怎么办？我现在住的那地方房东可凶了，肯定不让养猫。”
“啊...那我去跟我的房东交涉下吧。”
王尧按着太阳穴，两人在疲惫与充实中结束了这一次不算太坎坷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