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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工作狂魔

当天下午,兰清溪被台长胡建成叫到办公室,一进屋,便看见林沐宇已经坐在了里面。

胡建成说:“现在国内综艺节目的跟风习气太严重,我昨天就得到消息,目前还有两家省级电视台也正在筹备跟咱们《草根狂歌》相似的节目,为了避免被动,台里几位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提前把《草根狂歌》推出去,今天找他们二位过来,就是商量一下这件事。”

林沐宇听完,剑眉一蹙,对胡建成说:“准备提前多长时间?”

胡建成伸出两根手指,说:“两个月。”

“咝!”林沐宇倒吸了一口气,接着说:“咱们原计划的筹备期是两个月,录制期是两个月,后期制作两个月,这一下子就提前两个月,所有的计划可都打乱了,能不能保证质量,我心里还真没底啊。”

“所以今天把二位请过来商量一下,在节目质量不打折扣的前提下,提前两个月可行不可行?”胡建成说:“清溪,你什么意见?”

一直没有吱声的兰清溪非常平静地说:“也不是完全行不通,我们在其他国家曾经试过,一个月筹备,两个月录制,一个月后期,质量可以得到保证,但是,工作强度的确非常大,工作人员也是非常辛苦。所以,有可能需要胡台长协调再增加点人手,另外,工作人员的加班费可不要少给了喽!”

“呵呵,没问题,我对这档节目有信心,节目赚钱了,工作人员的奖金自然水涨船高,你们二位是功臣,红包自然更大。”胡建成高兴地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兰清溪让肖佳通知各项目组,重新制定工作计划,当天晚上6点前要把新的工作时间安排表统一交上来。

与此同时,林沐宇也给各项目组的负责人开了一个短会,说了当前的竞争形势,又说了台里的要求,还说了领导对于奖金的承诺。林沐宇的话很有“煽动力”,一番动员之后,众人可谓群情振奋、激情四溢,恨不得天天不睡觉,快点把节目制作出来。于是会后,人们便热情满满的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第二天一早,兰清溪一到电视台就将两大包咖啡豆交给了肖佳,说:“先煮一大壶,给大家提提神,其余的放在茶水间,谁爱喝谁就煮。”

肖佳一看咖啡豆的包装,尖叫一声说:“呀,兰姐,是牙买加产的蓝山咖啡豆呀,顶级咖啡豆,可比咱电视台的免费速溶咖啡好多啦,大家有口福了。”

不一会,浓郁的咖啡香味飘满整个12楼,人们都被吸引着来到茶水间。在新闻媒体流行着这样一句话:女人当成男人用,男人当成牲口用。几乎每一个媒体人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着,他们喝咖啡没有“品”的心情,单纯是为了刺激神经、提神不困,以更好的状态投入工作。所以,每个人将自己的杯子倒满咖啡,简单地寒暄几句后,就都去忙碌了。

肖佳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送到林沐宇办公室。林沐宇喝了一口,便感觉与以往咖啡的不同,不禁有点诧异地问:“单位换咖啡了?”

“哪里,是兰姐自己带来,请大家喝的,怎么样,总监,味道正吧?”肖佳有几分崇拜地说:“兰姐就是有品位啊,你看她,身世好、学历好、能力好、容貌好、性格好,标准的‘五好女人’,她就是我心中的完美女神,以后我就把她当我偶像了。”

林沐宇微微一笑说:“有点出息,怎么尽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

肖佳立马神色严肃地说:“真的,不只是我认为兰姐好,咱们节目组甚至整个频道的人都认为她好,很多人还问我,兰姐有没有男朋友呢?”

“什么?谁问的?”林沐宇瞪大了眼睛,神色有些紧张。

肖佳心下了然,却故意说:“多了,那个新闻频道的总监黄晏宾,这两天有事没事的就往咱们频道跑;还有那个被称为“省台第一张脸”的男主播穆云晨,这几天总来找咱们化妆师化妆;咱张副台长的夫人这两天也来了两次,听说正在替他家公子寻找女朋友呢;还有那些男记者、男编导们,这两天总来借东西或找人,还有……”

“好了,别说了,这帮雄性动物,以后看他们来就往外赶。”林沐宇有些不快,心想,也不惦量惦量自己都是什么歪瓜裂枣,竟敢觊觎我林沐宇的女人,这笔账我先记下了,早晚会讨回来。

肖佳见状,悄悄吐了下舌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到门口,突然转身说:“总监,你得加油哦,我看好你。”

“你个臭丫头,好好干活去。”

工作进度提前,节目组的人更忙碌了。用肖佳吐槽的话说:“领导一发神经,我们都干疯了。”虽然很多事不用林沐宇和兰清溪亲力亲为,但每一件事都离不开他们俩的最后拍板或从中协调。两人的手机真正成了工作“热线”,不时就有电话打来,或请示或汇报。

为了方便工作,节目组在电视台旗下的海尊酒店包下整整一层,全体人员平日除了电视台就是在酒店办公或休息。接触得近了,林沐宇也算真正见识了兰清溪的“工作热情”。在省电视台,林沐宇的敬业与拼命程度有口皆碑,可兰清溪跟他相比,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连续十多天,林沐宇都发现兰清溪直到后半夜还在工作,有时是跟美国公司的同事通过网络进行交流,有时是跟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商量问题的解决方案。兰清溪一直坚持“今日事、今日毕”,所以即使有些问题是深夜时发现的,兰清溪也不拖到明天,而是无论多晚,都当即联系相关工作人员进行解决。

可兰清溪忘了,中国和美国的工作环境是有差异的。她这种不拖拉、不将就的工作作风在得到多数人钦佩的同时,也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引起不满。

一天晚上9点多,负责演播厅改造的负责人赵一方给兰清溪打来电话:“兰总,演播厅的灯光改造刚刚完工,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来检查一下。”

兰清溪此时正站在酒店的房间门口,跟林沐宇因为一杯咖啡生着气。原来,兰清溪跟酒店的西餐厅点了一杯咖啡,服务员送到房间时,恰好林沐宇看见了,于是一把抢过咖啡,不让兰清溪喝。霸道地说:“这么晚了,还喝什么咖啡,困了就睡,别熬夜了,有工作明天再做。”

兰清溪怎么会听他的,一句话不说,上手就要从林沐宇手中抢回咖啡。

林沐宇仗着自己个头高,用右手将咖啡举过头顶。兰清溪踮着脚去抢,试了几下,却连咖啡杯的边都摸不着,不禁有些气恼,双目圆睁,气鼓鼓地瞪着林沐宇。

看着身穿一身休闲服、有点气炸毛的兰清溪,林沐宇好整以暇地低头看着,看着看着,突然笑了。高举的右手举着咖啡杯在空中轻轻晃了晃,挑衅意味明显。

兰清溪狠狠瞪了他一眼,突然抬脚向林沐宇踩去。

林沐宇反应很快,脚往后退了一步,高举的右手往下降了一点。

兰清溪趁机蹦高去抢那杯咖啡,右手往上伸着抢,左手不经意地就搭在了林沐宇的肩上。

可等她反应过来时,不但咖啡没有抢到手,自己也被林沐宇用另一只手扣在了怀里。

“松手。”

“不。”

“我再说一遍,松手。”

“我再回答一遍,不。”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赵一方的电话打了进来。兰清溪挣开林沐宇的怀抱,跑回房间接电话。林沐宇随后也跟了进来。

兰清溪对赵一方说:“我现在就过去,你稍等我一会,15分钟之内到。”

10多分钟后,林沐宇驾车跟兰清溪来到电视台的3号演播厅,这是专门为《草根狂歌》节日录制准备的演播厅。

赵一方将演播厅的各种灯具分批打开一遍,兰清溪和林沐宇站在场地中央看着。

突然,兰清溪对林沐宇说:“你坐到观众席最后一排去,我看一下。”

林沐宇迈开大长腿走向观众席。

林清溪让赵一方将观众席上方的灯打开。

随后,兰清溪又让林沐宇坐到观众席的第一排。

看过后,兰清溪板着面孔很严肃地对赵一方说:“说说吧,观众席上最后一排的灯为什么跟其他地方的灯不一样?”

赵一方心中一惊,心想,果然还是没能瞒过去。便坦白地说:“施工方采购灯时计算数量有误,新型的柔光灯订少了,工期赶得紧,我们就决定把观众席最后一排用原来的旧灯代替了,我感觉好像差别也不大……”

“差别不大,但终究是有差别的,我们这个节目跟其他歌唱类节目不同,观众不是来打酱油的,他们也是我们节目组成很重要的一部分,他们的出境率很高,这也是我为什么对全场灯光要求比较严格的原因。”兰清溪语气坚定的说:“观众席最后一排的灯必须拆掉,换成新型柔光灯。”

“可是……这样工期就要延迟了,至少要晚一个星期。”赵一方有点不情愿。

兰清溪瞟了一眼赵一方,说:“我只说三点,一是灯必须换,没得商量;二是我可以给你们延迟三天时间,其余的时间靠你们自己加班加点补回来;三是你现在不应该再跟我讨价还价,而是应该马上给施工方打电话,让他们连夜订货,马上拆灯。”

林沐宇走下观众席,赵一方向他投入求助的目光。林沐宇说:“一方,按兰总说的去做,咱们的节目想做成功,就要尽可能地不留缺陷,现在马上把施工方的人找来。”

就这样,深夜11点多,负责施工的莱特照明安装公司的老板吴海明被“请”进了演播厅。吴海明虽说心里有几分不悦,但脸上还是堆着笑容,说:“林总,兰总,我承认这是我们公司的失误,在计算灯具的时候算错了,如果不是工期逼得这么紧,我肯定会重新进货,也不会想出用旧灯代替的办法来。可现在,这灯已经安上了,如果拆下来再安新灯,耽误工期不说,那我成本增加,可就不挣什么钱了,二位老总,您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放我们一马,再说,这不仔细看真看不出来……。”

不等吴海明说完,兰清溪打断他的话:“吴总,您刚才的话我不能认同,如果您认为这单生意利润小,您当初完全可以不接或者提高报价,但您既然接下了这单活,就应该按我们的要求保质保量地完成,你不能把你的失误转嫁到我们身上,让我们节目组承担风险。”

兰清溪的几句话将吴海明呛得脸色很难看,他不由地转头瞅向赵一方,两人的眼神迅速地交流了一下。

虽然时间很短,但林沐宇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吴海明和赵一方之间似乎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猫腻。

于是,林沐宇将赵一方叫到演播厅门口处,低声问:“一方,你在这个工程里是不是拿了不该拿的?如果有,赶紧还给吴海明,这个吴海明绝对不是善类,别因小失大。”

赵一方面色尴尬地点点头,声音如蚊子般:“我知道了,总监,放心吧,我……。”

可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传来吴海明的一声怒吼:“干什么干,干你吗?”原来,吴海明一直缠着兰清溪讲情,还许以物质方面的承诺,可兰清溪就是不同意,一直追问着吴海明:“把旧灯拆掉,你们到底干不干?能不能干?”追问得急了,吴海明不禁曝出这句脏话。

吴海明的脏话让兰清溪一下愣住了,这么多年,兰清溪的身边多是有素质和教养之人,她还从没遇到被一个男人当面吐脏话的情况。兰清溪气愤之极,却不知如何反击,涨红了脸,双眼瞪着吴海明。

林沐宇最先反应过来,几大步来到兰清溪身边,单手按住吴海明的肩膀,用力一推,神色愤然地说:“吴总,怎么个意思?做错了还有理了?对女人说脏话,你可真好意思。”赵一方急忙小跑几步过来,隔在林沐宇和吴海明之间,陪着笑脸两头劝解着。

赵一方趴在吴海明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吴海明一愣,看了兰清溪一眼,眼中闪过懊恼和不安的神色。

赵一方拉着吴海明来到兰清溪身边,吴海明硬挤出一个笑容,给兰清溪赔礼道歉:“对不起了,兰总,今晚喝点酒,冒犯了。旧灯我马上安排人拆,明天我们就从厂家订货,换新灯,兰总大人不计小人过。”

兰清溪看也没看吴海明一眼,板着面孔说:“赵一方,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出现失误,就请你离开节目组,同时我还会建议电视台及相关部门对你的失职进行调查处理。”说完,转身离开了演播厅。

林沐宇跟在兰清溪身后离开,眼睛里射出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吴海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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