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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重游旧景

“铃……”清晨,林沐宇被手机的定时闹钟吵醒,睁开朦胧睡眼,才发现自己合衣而卧在沙发上躺了一宿。也许是因为睡前一直回想着与兰清溪的点点滴滴,所以醒后的心情有几分沉重。

到了电视台,林沐宇开始看今天的工作计划。肖佳敲敲门走进来,将一个三明治和一杯咖啡放到林沐宇的公室桌上,笑嘻嘻地说:“大总监,又没吃早饭吧,我给领导溜须拍马来了。”

林沐宇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按计划今天得去音乐学院,看几个唱得不错的学生,你去约一下兰总,一会一起过去。”

9时许,仨人出现在了燕州音乐学院。虽说参赛选手要通过海选来选拔,但为保证节目的质量、提高观赏性,节目组还是决定提前到音乐学院,对一些稍有名气的学生歌手和教师进行动员。

在音乐学院的排练厅,学生歌手一个接一个地唱着,虽然风格各异,但毕竟是科班出身,演唱还是有着很高的水准的。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她唱了一首电影《小时代》的宣传主题歌《时间煮雨》。

风吹雨成花

时间追不上白马

你年少掌心的梦话

依然紧握着吗

云翻涌成夏

眼泪被岁月蒸发

这条路上的你我她

有谁迷路了吗

我们说好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就算与时间为敌

就算与全世界背离

风吹亮雪花

吹白我们的头发

当初说一起闯天下

你们还记得吗

那一年盛夏

心愿许得无限大

我们手拉手也成舟

划过悲伤河流

你曾说过不分离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现在我想问问你

是否只是童言无忌

天真岁月不忍欺

青春荒唐我不负你

大雪求你别抹去

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大雪也无法抹去

我们给彼此的印记……

悠扬略显沧桑的曲调,深情又透着几分不甘的演唱,让兰清溪的内心一阵阵悸动。这首歌怎么听都像是写给自己和林沐宇的啊。你曾说过不分离,要一直一直在一起,现在我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吗?

眼泪不争气地滑下来……

林沐宇心里一沉,默默递上一张纸巾,没有再说话。

从音乐学院出来,已经过了12点,林沐宇说:“咱们找个地方吃口饭吧。”

肖佳是个鬼机灵,她很早就看出来林沐宇和兰清溪之间似乎有些故事,今天又见两人情绪都挺消沉,就借故先离开了。

林沐宇看兰清溪没有出声,知道她这是同意了。于是开车带着兰清溪来到燕州大学附近的小吃一条街,走进了一家小川菜馆。当年两人读大学时就时常来这里,兰清溪特别爱吃这家菜馆的几个拿手菜。这几年川菜馆扩大了店面,档次也提高了。

“小林,今天有时间过来了?又是自己一个人吗?”一进门,老板娘就热情地迎上来。

“不是,今天两个人,给我找个小包间吧,还是那几个菜就行。”

老板娘一看兰清溪,顿时呆住了。当年她对郎才女貌的两个人印象特别深,也特别喜欢看他们俩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样子,后来得知兰清溪出事,善良的老板娘还惋惜了好一阵子。每次看见林沐宇一个人来吃饭,她都会唉声叹气一番,替他们可惜。

老板娘把两人迎到楼上的小包间,急忙转向后厨,对正在炒菜的老板说:“当家的,把你那几个拿手菜都炒了,小林带着他原来那个漂亮的女朋友来啰。”

由于林沐宇开车,加之两人下午都有工作,所以没有点酒。一人一碗白米饭,就着菜吃着,一如当年的模样。

林沐宇竟有了一种错觉,酸意泛上心头。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兰清溪,很深情地说:“小溪,我一直欠你一个对不起,你是我最愧对的人,谢谢你能回来,让我有机会亲口说出来。”

“过去的事了,我不想再提了。”兰清溪面无表情,语气很淡。

“让你受委屈了……”

“五年多了,该忘的我都忘了,你也不用总介怀了,该忘的就忘了吧。”兰清溪强忍眼泪,故意冰冷地说。

“忘不掉了,这辈子是忘不掉了。”林沐宇点燃一支烟,苦笑着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你去美国之后。”看了一眼兰清溪,林沐宇把刚吸了一口的烟掐灭了,因为他想起兰清溪以前很讨厌烟味。

“这些年,你还好吧?”兰清溪艰难地问。

“没你的日子,没感情没温度,哪有什么好不好,就是活着而已。”

“工作干得很好,胡台长很认可你。”

“只有拼命地工作才能麻痹自己,才能让自己不去想你。”

“林沐宇,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很早就已经想明白了,我不恨你了,也许那就是我命中注定该过的劫,无关你,也无关他人,命该如此。”

“小溪,当年是我没保护好你,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恨我自己,现在你终于回来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林沐宇红着眼圈,动情地隔着桌子抓住了兰清溪的手。

两个人一个红着眼圈,一个泪眼婆娑,大手紧握着小手,就这么对望了许久。

林清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还是过不了那个槛,是吗?”林沐宇嘶哑着嗓子。

“原谅容易,再信任难。”兰清溪抽回自己的手,接着说:“我们回不去了。”

“我想用我余下的生命来弥补对你的亏欠,只要你肯,咱们一定回得去。”林沐宇不甘心。

“也许,我们俩的缘分就停在五年前那里了,如今物是人非,何必再强求。”

“小溪,不要这么说……”

“林沐宇,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敬业的人,我也是,所以,我希望我们俩在面对工作时能更加职业一点,不要把私人的情感带进工作中,希望节目能顺利完成,这句话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

“我明白……放心。”

吃过饭,林沐宇开着车拉着兰清溪在燕州大学校园里转了一圈。五年多过去了,除了新盖了两幢楼,校园其他地方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古朴厚重的主楼、天天上自习的图书馆、生活了四年的女生8号宿舍楼、天天晨跑的田径场、一到开饭就争先恐后去挤的食堂,甚至校园里那家小超市,都透着熟悉与亲切。兰清溪像个贪婪的孩子,手扶着车窗仔仔细细地看着。

“以后你想来看,我可以随时带你来。”林沐宇说。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来。”兰清溪的语气还是那么冷。

“唉……”

兰清溪明白,林沐宇带她重回校园,就是让她重游故地、再忆旧情。

林沐宇也明白,自己想再次拥有兰清溪,会比五年前更加艰难。这次,他又压上了一场赌局,他在赌兰清溪的内心还爱着他,赌他和兰清溪的情缘绝不会在五年前戛然而止。不过,这回压上的赌注是林沐宇自己的全部,包括生命。

下午回到电视台,肖佳蹦蹦跳跳地进了兰清溪的办公室,把即将开展的海选活动计划交到兰清溪手中。

工作上,兰清溪一丝不苟,而且能力很强,肖佳仅接触了两天便深有体会,所以她非常高兴能跟在兰清溪身边多学一些东西。兰清溪本身也没什么架子,跟肖佳相处起来,两人就像姐妹一样。

公事说完,肖佳嘿嘿一笑,说:“兰姐,中午跟林总监吃得还好吧,你们有没有再续前缘?”

兰清溪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们俩……的事,林沐宇告诉你的?。”

肖佳抿嘴一笑:“林总监怎么会告诉我这些,是我无意当中发现的,有一次,林总监请咱们频道的人出去K歌,他当时有点喝高了,就把钱包交给我,让我去结账,我在他钱包里发现你们俩的合影。那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林总监不恋爱、不相亲,原来他心里有你啊!后来,你一到电视台,我就发现你是照片上的人,我高兴死了……”

肖佳叽叽喳喳地说着,兰清溪却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只记得一句话:钱包里发现你们俩的合影……原来他的心里有你啊!

唉,林沐宇,你这是何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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