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良玉知道自己完了,苦苦哀求不已,城郊的宅子才三间,还破破烂烂漏风漏雨的,环境倒是清幽,但离城区有半天路程,一月二两银子,原本自己的工钱是每月二十两啊,一家人若是每月去馆子吃顿好的,那剩下的日子只能喝西北风了…大族长花云霆一挥手,立刻有小厮将这华良玉拖了出去。
宁星宇这才开口问道:“大族长…”话还未问出,大族长花云霆摆摆手,道:“宁公子是想问,为何不留此人继续坐堂诊治?哎,身为医者,不能急病人之所急,没有一点悲悯之心,如此医德,我们花家又怎么留他?!”宁星宇、商凌澈同时点头称“是”。
见事情已经处理完毕,天色也已开始变暗,遂邀请宁星宇、商凌澈去花府小住。宁星宇、商凌澈口道:“恭敬不如从命,叨扰大族长了。”五人一起出来,去前殿,花云霆走在前面,宁星宇、商凌澈紧跟其后,最后面是花家兄妹。
刚到前殿门口,就听见哭声叫骂声,众人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循着哭声去了前殿客房,小厮推开房门,众人但见糖糖骑在花含珠身上,正举着手要打,小花摁住了花含笑,身体重量直接压在花含笑身上,个个发髻松乱,衣裳凌乱,屋内乱七八糟…
商凌澈只见糖糖头顶的一只包子已经散掉,头发散乱,有些黏在脸上,另一只包子也好不哪去,松松垮垮的似乎要逃走一般;本就惨白的小脸一道血色长痕,知是指甲抓挠所致;头上的包扎伤口的白纱,被折腾的不成样子,几欲掉落,可见丝丝血迹…看着地上比糖糖胖上几圈的姐弟,脸色顿时阴沉,山雨欲来风满楼,正欲上前拉走糖糖…
糖糖见众人看到自己这一副欺负花家姐弟的样子,真是百口莫辩,又见商凌澈脸色铁黑,以为他也认为自己欺负了花家姐弟,内心一阵慌乱,急道:“商凌澈,我,我…”本就受伤的糖糖,话还未完,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商凌澈伸出去的手,却来不及接住糖糖,看着糖糖在自己面前再次晕倒,内心疼痛不已,忙抱起糖糖,往外间走去,花倾颜在大族长示意下,立马跟了上去…
大族长花云霆老脸一红,这看似糖糖欺负花含笑姐弟,其实他自己早就听闻两姐弟平日里娇蛮的很,下人一个不顺心,打上几巴掌的事情常发生,只不过两人在自己面前倒也老实,没出过什么过错,自己也就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从未处罚过这两姐弟,这两姐弟真是越来越过分,连宁泽国小郡主都敢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自己是该好好管教一番了,不然好好的苗子都能长歪了。不过现在情况还未明了,是不是真的是这姐弟俩挑起的事端还有待确认。
宁星宇虽说看见糖糖骑在花含珠身上,还一副狂揍花含珠的样子,但他认识的糖糖平日里即使再怎么活泼好动、撒泼耍赖的,却也从来没跟别人动过手,对待身边的小侍女、小厮们都是极好的,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事情肯定不像看到的那样!宁星宇心思急转,很快打定,对着大族长花云霆抱拳道:“大族长,还请您主持公道!”
花倾城听了,立马看不下了,抢先道:“宁公子,身为宁泽国二皇子可不能随意血口喷人!众人明明看到…”大族长瞪了一眼急躁鲁莽的花倾城,对着宁星宇笑着说:“那是自然,花家公正,自是不会冤枉了一个好人,自然会给宁公子一个说法。”宁星宇见大族长花云霆说给自己一个说法,却不是说给糖糖一个说法,显然认为糖糖打了自家的两个小曾孙子孙女,但大族长说得合情合理,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得道:“请大族长查明真像!”。
花云霆见糖糖小小年纪精灵古怪的招惹喜欢,宁星宇、商凌澈两位公子又对其无条件信任,眼见并不一定为实,自己内心已然八九分认为是自家曾孙惹的祸,本不想深究,但宁星宇坚持要一个说法,心中暗叹一口气,只得唤过两个小曾孙。
花倾颜将抱着糖糖的、后面跟着小花的商凌澈领入外殿雅间,商凌澈将糖糖小心翼翼放在床上,自己紧挨着糖糖坐在床头。花倾颜看着直直盯着糖糖的商凌澈,一点让开的意思都没有,只得半蹲着为糖糖切了脉,心中舒了一口气“还好,急火攻心,醒来就好”,立刻将随身携带的嗅盐放在糖糖鼻下,又快速将糖糖的头部伤口重新包扎好。
糖糖悠悠转醒,看到商凌澈,一下子扑过去,将头埋进商凌澈怀中,大哭道:“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是他们先欺负我的…商凌澈,不要不管我…”糖糖抽抽噎噎,话语也断断续续。商凌澈轻轻拍着糖糖的后背,似乎又回到了糖糖受惊梦魇那一夜,糖糖哭喊着“爹爹,不要离开我”,内心再次被扎的生疼,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为自己不关心、不在乎这个精灵古怪的便宜妹妹,原来已经把她放在心底。商凌澈拍了拍糖糖的后背,一字一句道:“我信你!”
糖糖内心感动,却哭得更伤心了,商凌澈有些束手无策,糖糖拉了衣袖,漏出藕段似的白嫩手臂,给商凌澈看。只见上面数道血红抓痕,左臂上还有一个缺了一个小口的牙齿咬痕,商凌澈黑了脸,瞟了一眼花倾颜,重新将糖糖衣袖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