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不见一丝星迹。
墨染一色,或许光明不曾降临,或许,天空弥漫黑色的云霾,没有人分得清。
天空是暗淡的,刻意的暗淡,似乎是死神查视众生的眼。
追溯黑暗深处,会很容易发现,苍穹之上,巨日雄峙天中,你能感受到来自他的灼热以及隐隐未知的一丝恐惧。
黑色的云,黑色的风,黑色的冥鸟,似乎都臣服在巨日之下,黑色弥漫天空,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这黑的一切会让人毫不怀疑这是一个夜晚。
但是这的确是白昼,黑月世界的白昼,而雄峙天中的巨日则是这个世界最无上的星辰,所有这片大地上的人们都以为他是黑月子民的祖先,是他们最至高无上的神。
天空的确暗淡,寂静的黑,深邃的黑,像是墨染青天一般,但的确是白昼,这个世界自古而来就是这样的诡异。
乍看,大地山川满是荧光,这是一个晶莹的世界,远处的山,远处的树,近处的水以及倒影的世界皆是如此。眼前的草,花,树,都是晶莹的,或者通透的绿,或者通透的红,或者诡异的黑,甚至漫山奔跑的兽以及翔空的鸟。
从不断歇的虫鸣惊起林间的翔禽。
眼前的一切只存在于人们完美的梦境,但你可以发发现诡异的晶莹花骨朵因为你触摸而收起了花苞。然后褪去一身银光,你还可以嗅到它散发的芳香。
你可以触碰到晶莹不知名的树,近些,你可以发现树干中错综复杂的经络里流动的体液,像一个刚出生婴儿的皮肤,里面流动生命的气息,撼人心魄。
这世界的一草一木,皆是这样的生机盎然,即便是那些偷懒的草与树,他们会在必要的时候散发出自己的光芒,让自己平凡或者干枯的身体重现圣洁之光。
万物生灵都在默默中进行着,包括最残酷的丛林生存法则。它们只是平凡的兽,平凡的鸟,平凡的事物,每一天都为生存而繁忙奔波。
而天上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隐隐黑色的月,散发出诡异可见的黑暗,天地对比天地之遥远的同时,又的确息息相关着。
地上无尽的荧光占据整个大地,天空边际线上显得有些煞白。因为这无边的美丽都要臣服于天空之下。
荧光满地照不透黑暗,那里吞噬一切光,甚至一切希望。
绚丽的大地终于还是要臣服于黑月之下它很美,梦幻一般的美,但是终究只是匆忙地繁华着,它的灵魂似乎来自黑暗,初见这个世界的人会无比担心黑暗长天的崩毁,因为天空真的很深,很沉,让人窒息。
天空不给予这个世界光芒,而这个世界的万物生灵却是自己熬出希望,照耀这个本该属于黑暗的世界。它们是多么的坚强,是的,这个世界草木并不繁盛尤其是土地贫瘠的地方,但是它们很顽强地活在这个满是顽石的地方。
顽强,被迫的顽强,对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生灵都在顽强地活着,奔命地活着,因为一旦停下,等待自己的就会是死亡。林间,奔走的人,惊走的兽,乱了森林的寂静,荧光纷飞,点亮了黑夜,原来无名的树上竟然是有无数的流荧飞絮。
漫山的荧辉之中,沉重的呼吸和错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冥冥中很痛苦,很压抑的感觉,可以察觉出,他在控制自己的断断续续的呼吸,他似乎想要自己的呼吸不要那么大声,虽然这样的呼吸会要了自己的命,但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奔向一个敌人可能找不到的方向。
他踉跄小心的步伐,踏足在这个满是荧辉的世界。地上的草木似是感知到来人,惊散出微微的光,和这个世界的生灵一样,只是微微的光,聚少成多,足以给予黑暗中的行人以希望。
但是荧光之下映照的是一张苍白的脸,以及点点滴落下的鲜红炙热的血,就在跌落瞬间,草木出于最原始的生物本能走然收缩,但是以及来不及了,血落处,草地上竟然起了竟然变化,荧光草竟然早搜莫名次摧折迅速枯萎了一片,它们的身体在几乎瞬间萎焉,而血液蒸发消失。
慌乱中的人,他的眼已经模糊,脚步早已凌乱,他只是像瞎子一样玩命地胡乱摸索前进,玩命的奔逃。
是什么让人如次玩命的挣扎?或者,只有生命本身有这样的价值。
他曾经劝说过自己放弃挣扎,但是却又一次次对自己说:“生存,活下去,活下去”他这样水浒传着自己的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身体。
“与他们拼死一搏”在自己终于要不你坚持的时候,他这样想,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上前拼命只是死路一条,况且,自己的生命怎么是一群杀手比得上的,自己还有太多事,太多人放不下。
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跟踪上了自己,他们是杀手,更是丛林中的野兽,半月之久,他们始终如影随形。
他看似慌乱中却又理智地为自己包扎上身上一道道骇人的伤口。在这样下去,自己会很快暴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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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或许放弃了挣扎,因为他选择了倒下,这一刻,风声静止的,世界似乎有血安详....
他知道追杀的人应该不过五人了,半月以来,数百杀手不是死于自己的手中就是死于黑月世界大森林中的野兽口中,他记得自己将半数人引到了一个大沼泽之中,他记得那些杀手慢慢沉落在淤泥之中,面对无间地狱,他们失去以往的冷静,他们玩命挣扎,最后被淤泥活活埋葬,他看见了一双双无主恐惧的眼,他们的死状深深拓烙在自己的记忆里。
他擦掉眼角淋漓的血和汗,终于他清晰的看见这个本就不清晰的天空,还是一如既往的墨染。
天上的眼似乎在嘲笑少年犹若蝼蚁的无力,以及命运注定的可悲。
他向深邃的渊像地狱的手,少年觉得自己要是死了,魂魄肯定会被天上的眼夺走,无情的剥夺。
“嘿嘿......”少年竟然笑了,疯狂的笑了,肆无忌惮,仰面苍天,似乎是嘲讽那个无上的存在,嘲笑那个“神说:命已注定。”的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