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楼主,薛凌、舞凄凄求见!”
翌日清晨,薛凌带着舞凄凄、小六出了七情幻府,戴好七彩手环,一步迈出竹林,一声清啸。
须臾,那老者总楼主出现在薛凌三人面前,接着,那中年副总楼主和一干分部楼主也走了过来,还有一些人薛凌没见过,看着不像是普通守卫。
薛凌找了一处开阔广场,才出声求见,以防又被困在莫名禁制中。
见到众人过来,薛凌和舞凄凄双手抱拳,齐道:“后学晚辈薛凌(舞凄凄)拜见各位!”
薛凌又向顾玉儿和陶知行道:“顾楼主、陶老,昨日事发突然,未及相见,见谅!”
顾玉儿和陶知行齐道:“薛侯爷不必客气。”
薛凌又向那老者行礼,鞠了一躬,道:“晚辈薛凌拜见前辈,昨日多有得罪,今日特来告罪!”
舞凄凄也上前鞠了一躬道:“前辈,小女子假扮贵楼欧阳信,还妄图偷取黄金戒,甚感惭愧,这些是小女子曾经在天岭琳琅楼借取得珍宝,现在物归原主。”说着,玉手一挥,在她身旁地上铺了一地物品,有草药、有奇石、有书籍、有丹药瓶等等。
广场上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薛凌,只有小六一人对地上物品好奇,一一查看。
那老者道:“非儿,你将这些物品清点一下,届时与欧阳信核对。”身旁的副总楼主应了一声。
那老者又道:“薛侯爷,舞姑娘。昨日你们走后,我们收到欧阳信的传书,说有人将他困在冰窖之中数月之久,楼中许多物品失窃,让我们小心。既然欧阳信性命无虞,姑娘又归还物品,那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吧。姑娘,昨日中老夫那一掌,不好受吧?”
舞凄凄心有余悸:“前辈,多谢手下留情,倘若前辈全力施为,晚辈只怕会当场毙命。”
那老者笑道:“你错了。老夫虽留有余力,却并不是手下留情,在楼中老夫若使出全力,必会伤及无辜。饶是如此,老夫断定当时你中掌之后必死无疑。想不到你活下来了,而且健健康康,想必有高人相救。”
舞凄凄这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处境,想到薛凌当时救了自己,看了看他,眼中满是感激之意。
薛凌见他们冰释前嫌,心下高兴,对那老者道:“前辈,琳琅大会时晚辈藏在暗处,曾听前辈教诲,晚辈有一事相求,还请…”
那老者举手打断了薛凌说话,道:“薛侯爷,你的事我已听玉儿和知行说过了,你心念天下,光明磊落,不会是卑鄙之人。你们随我来。”又对琳琅楼其他人道:“你们且各自散去,忙去吧!”
薛凌三人跟在那老者身后,那老者带他们进了“一楼”,关上了们,舞凄凄有些心惊,心想:“这老头不会想引我们进来一网打尽吧?”看到身边的薛凌泰然自若,才心安一些。
那老者请三人坐下,开口道:“老夫沈经易,跟三位重新认识一下。薛侯爷,这位小朋友如何称呼?”
“他叫小六。”
“薛侯爷,这位小朋友可不一般啊,昨日跟他交手,老夫都有心惊之意,不知他和你是?”
“他是我小弟。”
“薛侯爷是大气运者,有奇人相伴也是正常。薛侯爷你说有一事相求,可是为了化魂石之事?”
“沈前辈,晚辈今日来此,一来是请罪,一来就是想前辈借那地图一观。”
沈经易和薛凌等人消除了误会,谈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
沈经易早知薛凌来此的目的,如今薛凌说明,还是有些为难,沉默片刻,叹息道:“薛侯爷,老夫昨日讲的故事你可还记得?老夫讲的故事没有丝毫夸大之处,公孙北斗及本楼几位长老、一位分部楼主出门五年,最后尽数殒命。本楼的几位长老和分部楼主都是天武之境,公孙北斗更是当时的天下第一高手,一身仙武巅峰的修为。他们尚且不能安然返回,薛侯爷就算找到化魂石所在,又如何能全身而退呢?”
薛凌面色不变,正色道:“前辈有所不知,晚辈内子身陷囹圄,命悬他人之手,晚辈不能代妻受罪,已是有失夫妻恩义。为取化魂石,能得固然是好,不能得则晚辈魂归孤岛亦不会有丝毫怨言。前辈,晚辈打探化魂石消息多年,好不容易听前辈提起,实不愿放弃此机会,倘若前辈愿意借图一观,晚辈愿意答应前辈任何条件。”
沈经易悠悠一叹:“薛侯爷伉俪情深,让人敬佩。薛侯爷有无悔之念,可是老夫却不愿让我天柱大陆一个绝世天才轻易涉险,枉送性命。薛侯爷,老夫听闻你年纪尚轻,修为却远超同辈,连丁文武都丧命你手,何不留待有用之身,好好修炼,成就一番事业。”
“扑通”,薛凌跪倒在地,跪在沈经易面前,道:“请前辈成全。”舞凄凄见薛凌如此,也单膝跪地。
沈经易没料到他会如此,连忙扶起二人,让二人坐下,轻叹道:“薛侯爷,老夫感念你夫妻情重,同意将那地图借你一观。只是你要答应老夫,不可透露海岛位置给任何琳琅楼之人,还有若是你真的拿到化魂石,希望你能分一部分交予我琳琅楼。”
薛凌没有丝毫犹豫,道:“前辈,晚辈答应,谢过前辈大恩。”
话音刚落,沈经易手上黄金戒一闪,一块红色皮革出现在他手中,递向薛凌。薛凌伸出双手郑重接过,红色皮革一入手中,一股浓郁的血煞之气由手入体,侵入薛凌体内。
薛凌双眼变得通红,脑海中出现一股滔天血气,一个蓝衣男子持刀立于海上,那男子国字脸,剑眉星目,甚是魁梧,对面是一个巨型的红色鲨鱼模样的妖兽,那男子在那鲨鱼妖兽的庞大身躯面前显得十分渺小,突然男子和那妖兽动起手来,一时刀光闪耀,巨浪滔天。薛凌魂海中的长剑一闪,登时清醒,双眼恢复正常,“呼呼”喘了两口粗气。
舞凄凄见他神情有异,关心道:“薛大哥,你怎么了?”
还没等薛凌答话,沈经易道:“他被血鲨皮上的血气影响了,不过他能瞬间清醒,足见心境修为之高。这血煞之气倒没什么伤害,只会让人出现幻觉,失神片刻,精神恍惚。”
薛凌盯着血鲨皮上的地图仔细研究,那水域看样子的确是四方之海,海中的岛屿有些像一条鱼的形状,正如沈经易之前所说,图上的海岛上印着一个黑色指印,指印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薛凌看得认真,舞凄凄好奇,想拿来瞧瞧,纤细的手指刚碰到血鲨皮,顿时两眼无神,昏睡过去。薛凌吓了一跳,探她鼻息,见气息如常,这才放心。薛凌将血鲨皮颠来倒去,直到确认记住了图上所有的细节,才将它收起,交给沈经易。
沈经易接过血鲨皮,收回黄金戒中,看着薛凌感激的目光,道:“薛侯爷,你不用谢老夫。如果可以,老夫不想你知道这海岛所在,不过你不是我琳琅楼的人,老夫也不会严令你不要去寻找。”
薛凌感激道:“前辈无需担心,晚辈的选择,晚辈自会承担。晚辈立誓救出内子,自是求生,不为求死。四方之海一行势在必行,等晚辈取得化魂石,定会分出部分交给琳琅楼,以谢前辈指路之恩。”
沈经易跟薛凌谈得投机,越来越看重他,上前拍了拍薛凌肩膀,道:“薛侯爷,老夫有一劝,你有天纵之姿,假以时日,或可超越古人,登临神位,岂可为了儿女情长而放弃?”
薛凌摇了摇头,凛然道:“前辈,内子对晚辈不仅有夫妻之情义,更曾有救命之恩,晚辈亦曾立誓救她。如果晚辈为了那遥不可及的神位,而置内子于不顾,岂不成了无情无义无信之人,就算他日登临神位又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