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星照湿土,明日依旧雨。云行西,星照泥。
朝霞不出门,暮霞行千里。天将雨,鸠逐妇。
是夜,整个马家村正熟睡中。
一声炸雷轰响,天空骤降暴雨,雨滴砸在瓦上噼里啪啦作响。
屋内,老瞎子被雷雨声惊醒后坐起身子喃喃道“这雨下的怪哉啊!”
“半夜三更不睡觉,被雨声吵醒啦?”马老九问道。
“与其说被下雨的声响吵醒,倒不如说是自己的心里不安。”
“三花聚顶修为的你还会让怪力乱了心神?我看你就是一吹牛精!”
“老九,朝霞不出门下一句是什么?”老瞎子答非所问。
“你是在考我?还是欺负我读书不多?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晚霞行千里嘛,对不对。”
“那你说说看,昨天我找二牛回来,天空出现过霞,是不是?”
“那还用你说,是啊!咦……”老九好像想到了什么,这有悖常识啊,补充道。
老九,你说按道理来讲春夏早上,低空空气稳定,尘埃少,如有鲜艳的朝霞,表示东方低空含有许多水滴,便有云层存在,那坏天气将逐渐逼近,傍晚由于一天的阳光加热,温度较高,如出现鲜艳晚霞,则主要由尘埃等干粒子对阳光散射所致,则说明西方的天气比较干燥,所以早上下如此暴雨是不可能的啊!
“你想说什么?”
“不祥之兆!”老瞎子说罢掐指推算起来。
“老家伙,你可别吓我!”
“没兴趣!”瞎子转过头对老九说道,又继续推算。
…………
生活在农村都习惯早起,七点不到,整个马家已然苏醒。
突如其来一阵鸡飞狗跳!在屋檐下避雨的家禽吓的又四处乱散,好不容易抖干的翅膀又湿了。
一辆警车嘎然而止!雨刷却在不停的左右摆动。
“这里可是马金华父母家?”
“是啊,官家人来是做什么啊?”根姑将大门打开对门外之人喊道。
“大娘,马金华是您儿子吗?”
“是啊,他怎么了?”见来者是当差的,根姑似乎有点站不稳,慢慢的问。
此时,老九跟瞎子也从屋内走了出来,还有满脸开学兴奋的二牛及二牛父母。
“果不其然啊!”瞎子神情释然,好像他早就知晓这一切。
“大娘,马金华,涉嫌一起恶性杀人案件……”
“啥?杀人?”没等差役说完,就被根姑打断。
“目前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马金华是杀人凶手,但是,他是最后一个见过受害者的人!所以他很有嫌疑。”
“那您们赶紧找真的凶手去啊!我们家金华不可能会杀人的,他平常杀鸡都不敢,不信你问他爹!”说着就指向出现的老九。
“大娘,您别激动,我们来的目的只是来确认马金华提供的信息是否属实。因为您儿子马金华被当做疑犯关押,如果72小时内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清白,那他暂时要呆在拘留所!除非交五万的保证金,可以暂时保他出来。”
别说五万了,就是交了五十万都是有去无回,根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什么?什么?5万?五十块都拿不出来,你们要五万!”
“五万买你儿子平安,让他少受点罪,五万可不多!”
“笑话!72小时内你们拿不出证据证明杀人者是马金华,你们就应该释放他!而且,杀人者不可能是他!制造血案的凶手另有其人!”瞎子纠正道。
“你是他什么人,这样说话,是不是要妨碍我们警方办案?你口口声声说杀人者不是他,那你说是谁,看样子你知道很多内情嘛?”这帽子扣得,一般的百姓肯定要被吓坏。
“如果我说,杀人的是妖怪,你信不信?”
“妖怪?哈哈哈!你怎么不说是鬼杀的人?不过就算是鬼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要一枪崩了他!”
哼,大言不惭!老瞎子冷哼一声,冷冷的看着一只缺胳膊少腿的男鬼趴在警察的背后还在警察脖子上吹着气…
说话的警员义正言辞间,忽觉浑身冰冷,拿在手里晃来晃去的手铐也拿不稳掉到了地上。
“队长!”同行两个新手警员急忙一个捡起手铐,一个接过手铐重新交到队长手里。
“怎么,刚才是不是觉得很冷啊?冷到手铐都拿不稳。”
一名警员轻轻附在队长耳旁说,这里好像不对劲,话带到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刁民刁民!收队!”
“我跟你们说,不交五万保证金,马金华不可能放出来!”车门重重的关上之前,队长还不忘耀武扬威一把,试图扳回面子。
……
“老瞎子,你是不是偷喝老子酒了!”
差役走后第二天早上,晨曦温暖大地,正如暴风雨过去,晴天终会来临。
一大早,马家小院鸡飞狗跳,马老九一声咆哮,杀猪般。
“地底下埋那么多酒,我瞎子帮你喝点嘛,瞧你这吹胡子瞪眼睛的!”瞎子享受的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说道。
“那是给我孙儿将来娶媳妇儿用的!”
“喝你点酒会死啊!再说,你一个孙儿一坛,你哪来二十个孙儿?你这死不要脸的,我喝的不也是那新酒么,你那埋了二十年的坛子我可没打他们主意。”
“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看你年老眼瞎,我非跟你拼命!当初真不该救你,让你饿死算了!”
“嘿嘿,老伙计,别这么生气嘛,我敢说你酿酒技术说第二,无人称第一,你再酿几坛嘛!是不是百里香没有了?要不要老瞎子给你?哈哈哈哈…”
“你丫的,还酿几坛,埋了三年以下的都被你喝的差不多了!你看看,你再下几次地窖,偷酒贼怕是都被你招来!”
“不怕,不怕,今天我将这《盘古神力诀》让你宝贝孙子二牛传承了,以后坏人就不敢靠近你这院子方圆十里啦!”
“神棍,神棍,喝了点酒大早上的就发疯!你以为我真怕偷酒贼?”马老九倒也不是心疼自己酿造的酒,只是大儿子被抓一事,让他一筹莫展,这才找跟自己关系非同寻常的老瞎子发飙,已宣泄自己的无奈之怒。
“既然不怕,你马老九咋咋呼呼作甚…哎,喝你口酒都不得安生。”老瞎子说道。
“老瞎子,这金华被抓起来,我都一筹莫展,哪有心情酿酒!如果金华救不出来,被判个几十年,等他出来,我早已化作一杯黄土啦!”马老九说着坐在院子地上模样很是颓然。
“莫要急嘛,小九!”
“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急!”马老九哼道,转过身背对老瞎子。
“你这小九啊,哥哥我等下一棍子呼过来了,老瞎子于你情同手足,你儿不也让我当亲儿看待么,你真是越老越糊涂。”
“不说其他,我就问你,你相信金华那小子会干出伤天害理之事吗?”老瞎子抿了一口酒继续问道。
“当然不信,平时过节杀个鸡都杀不死的人,借他俩胆儿?”
“那不就得了!相信他会没事的,你别操心!”
“能不操心呐!我相信,那差役会信啊?你又不是没看到昨天那些官家人的样子。”马老九摇摇头。
“行了,我保证金华没事,完完整整回来,你别着急上火!今天还有客人要来呢!”瞎子说完看向院门口…
“小九,有客人来了!”
院里,马家人都出来了,昂首观望。
官家小车从村门驶入,直接在马家小院停下,车上下来一人,一副官味十足的中年男子,只是男子没有当权的意气风发,更多的是心力交瘁。
今天,本该是开学的日子,自爆炸案以来,到中元的一系列惨案,延迟开学日期。
这段时间,李红儿忙着蚕富计划,连二牛都有些疏于管理。
二牛也没跟其他伙伴到处溜达,只是一个人看看夕阳,发发呆。当然,还有一个鬼仙陪他左右。
“原来是周书记啊!您来公干啊”?根姑问道。
“九叔,根姑婶!买了点麦片,二老别嫌弃”。周书记说道。
看着一脸疑问的接过礼品的马老九,根姑,周书记开口解释道,上次马带根的事让我心里不安。虽然过去这么久了,还是觉得对民情体察不够,所以特意来看望二老。
“周书记啊!这事早过去啦,别放心上,你这不是给我们申请了贫困户福利嘛,还有给二牛妈的慰问金”。听到周书记这么说,对于他的举动也就释怀了。
“周书记?”老瞎子‘端详’周书记一番,出声叫道。
“您是?”
老九很是臭屁的向周书记介绍了老瞎子,还对他抓鬼的本事一番吹嘘,抓鬼?老瞎子也会抓鬼?今天不正好来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