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半旬,已经有不少夫人在打探男客席里带着面具的少年。少年身世显赫,虽不知长相如何,但光看面具下露出那一截精致的下巴也一定差不到哪里去。
女宾席这里的窃窃私语自然也传近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早就对顾长缨这个集顾家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很好奇了。之前顾家人把这个顾小少爷保护的密不透风,皇帝传昭过几次顾家人一直以顾长缨身体不好不易外出为借口未能见到。皇帝私下也问过太医,得到太医确实顾长缨确实身体太弱不能外出。不然真就差点以为顾家有什么不臣之心了。
如今顾家人终于舍得带人出来了,当然要叫出来见见。于是对顾泉说“顾爱卿,听说今天你那小侄子也来了,把人叫出来给朕看看”。
灼华正忙着驱赶身边的小狐狸,这小狐狸正是太后送给君凝宇的那只。果然自己不在君凝宇身边这小东西也顺利的活了下来,看着小东西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灼华转头看向君凝宇,就看见君凝宇也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连忙回头坚定的一个巴掌推开这个麻烦精,小狐狸孜孜不倦的又跑回来用毛绒绒的小脑袋蹭着灼华的衣摆,模样十分亲昵。被灼华推开小狐狸似乎十分委屈,一双眼睛哀怨的看着灼华,样子好不可怜。
偷偷的瞄了一眼君凝宇,为了以防暴露身份,虽然狐变成人这种事听起来挺灵异的。但是人变成狐狸这么灵异的事灼华都亲身经历过,还是小心些的好,狠狠心轻轻的推开了又要凑上前的小狐狸。
一听皇帝的话推着小狐狸的头的手一顿,心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当下心一横起身暗暗调整呼吸,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向皇帝扣了个大礼。动作优雅从容,老国公得意的屡着胡须,看看这就是我家小孙子,这风骨气度天底下绝对找不出第二个。
面圣是顾长缨早就预料到的事,所以那半个月,每天早起顾长缨就会教导灼华礼节。那枚人丹已经被灼华炼化了小半,人丹内的所谓顾长缨的影子也已经融入了灼华的心魂,举手投足多少带了几分顾长缨的风姿,即使这样众人也纷纷交头接耳赞扬这位白衣的顾小少爷的姿态风采。
皇帝见灼华进宫面圣仍带着面具心里有些不喜,但想到顾长缨父亲健在时,顾家兄弟一直被称为军中双龙,如今顾长缨的父亲为国战死。又看看脊背已经有些佝偻的老国公。想起顾长缨敌军从同样以身殉国的母亲腹中挖出来的,联想到这孩子之前从没参加过这种场合,只当孩子害羞身世又太过可怜,如今顾家又是人才凋零,也就不忍心再责怪他了。
一边国师以为自己猜透了皇帝的心思突然出声,“小公子如此相貌为何要遮掩起来。”说完不待众人反应手一翻挥出一道劲风挂掉灼华脸上的面具。
顾红英和顾延英就要起身去和国师拼命,被顾夫人和身边要好的兄弟按下。
大淮的国师本身是登云宗一位外门长老旁支的后辈,虽然灵根资质都差到极点,但依靠哪位长老的支持,也生生的用丹药灵石堆到练气三层。顾家在凡人界地位尊崇,在仙人那里可没有半分声望。登云宗纳新在即,顾家更不能太冲动,何况顾夫人已经看到老国公已经皱褶眉头看向国师了,有顾老国公在顾家何时吃过亏。
咣当一声面具掉落,其他人都被声音吸引望向高台,当看向少年时都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这少年生比女孩子还要秀美绝伦。眉似远山之黛,唇似三月初桃。呼吸间都有一种极为动人的气韵,仿佛天地间的秀逸,灵动与高旷同时汇聚于他一人身上。如峻岭山巅上不化的冰雪,如荷塘新展小荷上的晨露,如天边白云漫卷。高台上的少年那么从容。那么自然。那么……美。
而且听说这少年才10岁。
台下大多数人已经看痴了,国师也在这些人中。
灼华已经站在高台上很久,老国公心疼孙子,出声提醒皇帝自家孙子还在那里站着。皇帝尴尬的干咳一声,掩饰自己刚刚看呆了的事实,皇帝知道老国公的想法,并不以为意,像顾家这样的家族,顾长缨的存在相当于整个顾家的软肋。
有时皇帝甚至还在为顾家有这么个软肋而庆幸。
“可曾近了族学。”
“小民自幼身弱,祖父舅舅疼惜,尚未入学。”小少年声音清脆悦耳,如清泉流过石上,令人舒畅。
皇帝听的舒心“可愿入上书房同皇子一同读书。”几位皇子眼前一亮,顾家这位小少爷实在漂亮,让人看着就喜欢。
这边灼华还没来的及反应顾泉早在自家老爹的眼神逼迫下硬着头皮出了头“陛下,我这侄儿..........”
“小民愿意,谢陛下恩典”说完磕头谢恩。这一步也是顾长缨意料之中的事,如今的顾家手握重兵,足以引得陛下忌惮。如果如同软肋的顾长缨入宫,也可让皇帝宽心些。
“好,后日变来尚书房吧。”转身又看顾泉,“顾爱卿,你刚才说什么?”
见灼华这么说,顾泉心疼的看了一眼小侄子,接口道“能与皇子共同读书,是我这小侄儿的福气。”
皇帝满意的一笑,对灼华说到,“可有表字?”
下面一群人纷纷交头接耳顾家小少爷只有表字尚未取名这事帝都那个不知道,皇上这么问难道要个着孩子赐名。
顾老国公一听,道“陛下,我着孙子,已有表字,却还未取名。”
“哦?”皇帝故作惊疑问,转头看向老国公“这孩子我看的十分喜欢,若老国公不嫌弃,朕为这孩子选一个名字如何?”
当朝皇帝赐名,那是天大的殊荣,老国公正要起身谢恩,被皇帝制止。
太后也知道自己弟弟最宝贝这个小孙子,乐呵呵的道,“皇帝可要为这孩子起个好的。”台下的众人看着灼华,陛下赐名,太后也出声,这少年只要不犯太大的错误以后定然大富大贵。已有不少女孩明目张胆的向灼华暗暗的送了好些秋波。
终于思来想去许久,皇帝念出一句“一顾倾覆美人貌,灼尽旧人不芳华,安禄公姓顾,母后觉得灼华二子可配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