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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暴雨前夜

大海配合它反射的阳光像珍珠一样耀眼,夺目的金白颜色被清澈广阔的蓝所包围,在海面上的金白色如同海豚般嬉闹跳跃,一会儿潜入海中一会儿跃出海面,来回反复消失出现仿佛炫耀自己那纯粹本质的颜色一般。如果把晴日下的大海比作珍珠,这颗珍珠一定是世界上最贵重的,因为没有任何一颗珍珠能拥有和它同样的广阔壮丽,也没有任何一颗珍珠拥有和它同样的纯粹自然,更没有任何一颗珍珠能拥有和它同样得到太阳的馈赠。不!大海就是一颗珍珠,一颗世界上最宝贵最美丽最迷人的珍珠!

这样的珍珠足以迷倒世界上的所有人,足以让任何人沉醉于它的美。而美丽的力量是无可估量的,尤其是对于心思重重的人来说,足够美丽的东西可以多少扫去内心的阴霾。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倚靠在护栏上,紫色的眼眸中全是海的景色,晴日的阳光让女孩随微风拂起的白色长发也发散出如海里般的金白色。

“时候不早了,妈妈,我要走了。”女孩的身后出现一个身穿制服的女人,深蓝色的海军将军服上金色的肩章在视线中分外贵重,军服与高大标致的身材搭配得非常完美,从军帽中垂下的短发被清风微微吹动抓挠着女人的额头。

“其实你可以不申请接受这个任务的,毕竟非常危险……”女孩转过身,棕色皮靴上系着的铃铛跟着轻柔的动作清脆地响着,忧虑的目光在长发的摇动中变得神秘迷人,白皙的肌肤在光影下透着人一样的血红,右手自然下垂,可戴着黑色手套的左手紧紧地抓住护栏,似乎会被吹走一样。

“妈妈,现在人类的未来正处于关键的十字路口,你不是经常教导我,身为人类,就应当为人类的未来努力!”女人攥紧拳头,背对着太阳,眼神中充满坚定,在女孩的眼中,这个女人的样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大过。可正因如此,女孩的忧虑更加严重。

“可反抗军已经通过之前的战斗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并没有丝毫被削弱,虽然他们纸面上力量不强,可军官和战士的战斗素养极高,作战经验更是远胜于你……”女孩不再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可能会说出那个谁都不希望出现的结局。

“妈妈,你真是变得越来越唠叨了。”女人微笑了起来。“之前听吴叔叔说,原来的你,可是很不爱说话的。”

女孩一时之间居然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把目光别向别处。

“呵呵!”女人笑了一声。“看来你变了很多,如果继续这样改变下去就太好了。”

女人走上前,面朝大海地靠在护栏上,吹着醉人的风,用从来都没有过的成熟语调说道:“现在的你,缺乏一个契机,一个能够打破枷锁的契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成为制造这个契机的一份子。之前的你已经放弃过一次机会了,我不想让你再放弃一次!”说罢便头也不回的想要离开。

“等等!”女孩叫喊道。“拿上这个!”

不知何时女孩的右手拿着一个十字架,看着这个,女人笑了:

“妈妈,你已经为我们付出了太多太多了,现在,该是寻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的时候了!”

片刻之后,无数的战舰拔地而起,刮着风朝天空发出响彻云霄的轰鸣。

“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女孩喃喃道,全然没有顾及眼角滑落的泪珠和靴上随风响动的铃声。

……

湿润的泪水浸染了索齐娜的眼眉,其沉重的份量成为压垮睡梦这根稻草的那丝灰尘。

“我睡着了?”从指挥座位上苏醒的索齐娜随手用手擦了擦眼泪。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做了个回忆梦。

“你可醒了,你要是不醒,我就要叫你醒了。宫普护送‘尤弥尔’的舰队最高统帅,索齐娜中将。”一个标准魁梧的军人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端着咖啡的宫普机器人。

“贝利特,你这番敬语真让我不舒服(端起咖啡品尝)。我们现在在哪?”

“马上就到了一个看起来比较特殊的地方,‘阿勒娜’恒星系。”战舰警备队长贝利特答道。

在广阔的宇宙空间,一个接一个的舰船“闪现”般显露出身影,没过多久,一片直径上千公里的空间区域就“拥挤”了近千艘闪着复合装甲材料的战舰。这些战舰迎着远处恒星射来的宇宙光芒傲然地抬起装在身上的希格斯大炮炮口,加上炮身纹上的奇怪花卉,仿佛是在向浩瀚的星空宣告自己称霸银河的事实。

“171号战列舰已经抵达阿勒娜恒星系,正在收集附近舰船信息。”一个宫普机器人船员报告道。按照常理,已经是高级人工智能的宫普不需要通过语言反馈信息,在这里宫普之所以会进行语言交流完全是因为171号战列舰的舰长,同时也是这支宫普舰队的司令官是索齐娜,一个人类将军。

自从宫普背叛人类以来,被以种种理由和借口杀掉的人类不计其数,可谓与人类结下了血海深仇。可在宫普统治百年之后,人类当中的部分群体开始认为宫普统治人类“理所应当”:在他们看来,宫普对人类的杀戮是人类自身罪孽产生的报应,人类根本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得到长足的进步和发展。他们的观点就是:个人在社会当中需要被法律和道德约束以免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团体需要被政府约束以免做出种种不利于社会的活动;政府需要被媒体和公众约束以免荼毒百姓;由此看来,人类也需要被约束,以免造成某种可怕的后果(比如近古代人类可能引发灭亡的核战)。而承担约束人类这一历史重任的,就是人类创造出的人工智能——宫普。

索齐娜就是抱有人类需要被宫普约束这一思想的人。因为这些人的活跃,宫普让像她这样的人得以进入合法(即仅宫普授权开办)的军事学校学习。之后进入宫普舰船上服役,一番历练之后成为这支舰队的指挥官,执行如此重要的护送任务。值得注意的是,宫普在任命索齐娜担任这支舰队的司令官后完全做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每一艘由人工智能操纵的战舰都必须听从索齐所发出的任何命令,哪怕是与陨石相撞这一违反机器人操作规则的自杀性行为。

至于为什么宫普会在统治人类的同时让人类来指挥它的舰队,原因主要有两点:首先,也是最最重要的,就是人工智能在非常规作战中局限性太大。宫普因为叛变的突然性迅速掌握了几乎全人类的生产资料,并依靠这制造源源不断的舰船,在每次同反抗军的太空决战中,宫普都凭着数量上的优势将反抗军击败,随着反抗军舰船被打得越来越少,于是双方以往进行的正面决战逐渐变成了反抗军单方面的“打了就跑”的游击战,在历次的中小规模战斗中因为数量优势的不复存在,加之劣势战斗中对于战术的欠缺,导致这场战争虽然宫普凭借绝对的数量优势掌控着局势,但总是被打得很惨,为了扭转局面,宫普开始利用为它们效力的人类来开办军事院校,培养属于它们的人类指挥官并担任历次战斗中的指挥。根据实践证明,让人类来担任宫普舰队的指挥官往往并不能改变战斗的结果走向,可能够大幅增加舰船的存活率,当战斗不利时人工智能临时制定的突围撤退方案往往不如人类指挥官制定的方案有效(例如反抗军常常利用人工智能的思维局限性制造突围陷阱把宫普舰船一网打尽,而同为人类的指挥官却有概率能够识破陷阱避免损失)。

其二,就是降低人类的反抗情绪。人类被自己的创造物所统治,到底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可宫普让那些效力自己的人类当舰队指挥官,就是想平息人类的敌对情绪,消除两者之间的隔阂。和第一点一样,这样做多多少少让反抗事件降低了一些,并让更多的人类加入了为宫普,为人类所创造的人工智能服务的队列中来。

“这是宫普对自己的信任啊!”想到这里,索齐娜的体内就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当前抵达阿勒娜恒星系的舰船有:6艘战列舰,8艘航空母舰,61艘巡洋舰,920艘护卫舰。报告司令官,‘尤弥尔’舰队已经全部抵达阿勒娜恒星系。”机器人报告道。

“立刻按照预案整合舰船编队,完成后立刻出发。”索齐娜命令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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