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的话……都这么相似?
安新阳使劲晃了晃头:“屋顶很危险的,而且要是被楼层工作人员发现了,会很麻烦的。”
“诶?那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找到个好地方欣赏风景的!”奥莉娜表示了不满。
“怎么?还想闹别扭?奥莉娜你多少岁啊?”
“17。”
“啊?”从奥莉娜这个鲜活的例子,安新阳知道了:东方人是难以辨别西方女性的真实年龄的!
“你惊讶了?是不是觉得我太小了?我可不小了哦,我早已身经百战……不对不对!我经历过很多你没经历过的事,比你厉害很多!”
“是是是。”怪不得要闹别扭,青春期的少女行为看来是没有东西方差异的。“你那么想看日出,我可以带你去个好地方。”
“真的?!”这个女孩真是一点警惕性都没有啊,外国女孩都这样吗?
“嗯,我是本地人,你跟我来吧。”
在路上
“安是那个大学的学生吗?”
“是。”
“诶……本地人上本地大学啊,看来安对自己的故乡很满意呢。”
“差不多吧,更多的原因是我纯粹不想动,不愿意离家太远。”
“哦……安也像我有自己的主见,挺有个性的嘛,不迂腐呆板,很好!对了,这出租车是电驱动的吗?”
“这辆出租车烧汽油。”
“啊?电动汽车不是很多了吗?这辆出租车怎么不用电驱动?高效又环保。”
“虽然电驱动很好,但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暂时不会普及。”
“为什么会这样?有哪些问题啊?”
“说来话长,自己百度去。”
“百度是什么?”
“我的意思就是让你自己上网查。”
“哦,原来百度的意思就是上网查啊。”
“……”这解释好像没什么不对。
“街道上车辆的车轮都是贴着路面行驶啊,感觉真好。”
“……”
“不过会带来严重的交通拥堵,在天上飞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
“……”
“车上的仪表为什么是这样的?直接用数字显示不好吗?看着这一个个指针晃来晃去不累吗?”
“……”
“无人汽车之前全是由人类来驾驶机动车辆这话原来是真的啊。”
“……”
“话说一个叫阿尔法-go的机器人要和人类下围棋了,安你有没有关注过这件事?”
“……”
“据说现在地球的环境污染已经很严重了,不少人都应此得了疾病,安你没有这方面的健康问题吧?”
“……”
“疟疾真可怕,杀死过不少人呢,而且无药可医!幸好夏天马上退去了,蚊子很快不会来骚扰我们了。”
“……”
“安,你怎么不说话?安?”
“啊……奥……莉娜,对吧?我知道你才刚到中国,对很多情况都不了解,我会慢慢跟你解释的,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我不好回答。”安新阳强颜欢笑道。
“哦……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不过在现在这个城市交通拥堵的情况下,出租车走了那么一大段路还没堵车真好呢!”
旁边的奥莉娜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氛围有些不对,继续像只刚出笼的小鸟一样兴奋地叽叽喳喳,安新阳一大早的好心情全被这位外国友人那热情的中国话冲刷殆尽。
终于到了!车子一到目的地,安新阳便立马下车,然后深吸一口气,又扯了扯衣服,整个人如同从蒸笼当中逃出一般。没错,让安新阳感到火热无比,甚至热得透不过气的,正是见面还不到半小时的奥莉娜。
“走吧,距离真正的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需要爬一段山路,现在走上去还来得及,你能坚持吗?”
“能!为了看见完美的日出,完全能坚持!”奥莉娜把右手攥成拳头高高举起,显示决心和意志。
“那好,走吧。”
清晨的山路上还有一丝雾气残留,路两旁鸟儿的啼叫和身影昭示今日的生机活力。在清晨的山路上,见得最多的,却是老人。有几个老人上山锻炼的慢跑而过引得奥莉娜惊奇不已,亦或是有几个在路旁空地向大自然展示歌喉更是让外国女孩拍手称快。一段并不长的登山路花费了比平日多得多的时间才登上山顶,这段时间里既有有奥莉娜的驻足停留,更有安新阳为了赶路的沿途催促。一路上安新阳最多的话便是:“别在这里打哈哈了,要错过日出了!”“我一个陌生人对你这位外国友人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善意和帮助,请不要在消磨我的耐心!”与此对应奥莉娜的回答便是:“我知道了,别像我妈一样那么多话。”
登上山顶的看台,在这里,能把整座城市连同远处大海的景色都收入眼中,更重要的是,能够观赏到最完美的日出,和日落。
“真棒啊,我已经有……有多久没有观赏到这样的日出了啊,还有即将繁忙起来的城市和壮阔的大海……”奥莉娜走向看台边缘,手扶着护栏,弱小但充满热度的光线照在她脸上,温柔的风从海而来,混合山的气息,向她传达日出的信号。这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环境,依旧让奥莉娜这个外来人闭上双目,贪婪的享受身边的这一切。
此刻的安新阳并没有像奥莉娜那样向前靠在护栏上欣赏美景,因为来自身体的剧烈反应,让他只能站在外国女孩的侧后且无法上前半步。
“安,你觉得日出怎么样?”奥莉娜本来普通的问话让心脏狂跳的安新阳顿时胸口开始发闷!
“我觉得……日出……很好啊!啊哈哈……”安新阳的回话开始混乱。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相似!
“安,我觉得,日出真是太棒了!象征着新的一天,新的开始!”不要这样说,请不要这样说!
“昨天就让它过去,新的开始,新的起点,这就是日出带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啊……哈……啊……哈……呼吸为何霎时变得如此困难!
“所以说,日出总是充满着朝气,充满着活力,更充满了万物生灵想要改变,去获得新生的愿望。”胸口,好闷!为什么我的胸口,好像被人灌了铅液一样难受!
“这是很浅显易懂的吧,带给人新的希望,新的未来,这样的印象,日出,或者说早晨的太阳必然会被很多人喜欢,就像我就是喜欢日出的其中一员!”铅液不断淤积在胸中,痛苦的感受由神经传入大脑,直达双眼。很快,自己的眼睛、鼻子就被强烈地辣味占据。眼中不断积累泪珠,仿佛立刻就要掉落下来一般。脊背则传来一浪接一浪的寒意,引发全身皮肤的颤栗。举手观察,发现手臂已经布满了鸡皮疙瘩。
“安,你喜欢日出吗?”奥莉娜左脚原地不动转向,移动右脚,侧过身子,背后就是冉冉升起的太阳,金黄的阳光盖在金黄的头发上,微笑着向身旁的人问问题。
可全身发颤的安新阳好像没有听见问题一样:“你……认识余夕吗?”
“诶?”
“你认识对吧?你一定认识她对吧?!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该想到了,你就是余夕派来探听我消息的对吗?天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都是在屋顶遇见,然后都在这山上观看景色,唯一的差别不就是一个日出一个日落吗!一个十五岁,一个十七岁,哦,不对,按时间推算她应该和你同龄!我就纳闷了,都是外国人,怎么这中文普通话说得比中国人还好!不是一伙人就有鬼了!还和我这个陌生人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哼哼!会有谁会对刚见面的陌生人那么热情啊?!既然你是余夕派来打探我消息的,你就捎话给她,托她的福,我现在过得很好,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那样,请她不要再来唤醒我的记忆了!!让我,请让我忘了它吧!!!”
奥莉娜被面前的这番咆哮给吓愣住了,接着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跪倒在地上,头朝地,脸上流出的热汗和泪水不停滴落在地。很快,安新阳面前的地面被浸湿,尽管他很想止住眼泪和汗水的流出,可从结果看来,自己的心理暗示一点效果都没有。而且,因为胸口剧烈的疼痛,像是为了缓解痛苦般,身体开始不听大脑指令一样抽搐起来,声带也发出痛苦且急促的喘息声。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奥莉娜完全跟不上眼前情况的转变:开始还好好的一个人,为何转眼就变得如此痛苦不堪?
“会……回……回答我……你到底认不认识余夕?!”
“你不要紧吧?我听你的语气,你现在说话都很困难啊。”
“先……先回答我的问题!!”安新阳咆哮道,音量比之前大了足足一倍,附近两个锻炼的老人被这话惊到,然后当作这是年轻小情侣的吵架就躲远了。
“我根本不认识什么余夕啊,我怎么会认识她!你的问题为什么如此奇怪!”奥莉娜带着哭腔回答道。她美丽的眼睛里泪水不停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