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烨霖和我走夜路的时候和我说他要去西藏,他说他想出去走走,想去外面的世界,想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是一个喜欢流浪的人。
转文一周的时间,我成功的成为了一名合格的高中文科生。上课不爱听课,更不会写作业,数学方面简直白痴,政治历史的笔记都记得非常的好,放学不回家在外面玩。我妈我爸总是会骂我:“苏安希,你脑子里一天天都装的是什么啊。”我这样的生活简直有点不像一个高二,觉得学习紧张的学生。女生爱美很正常,而我最喜欢折腾的就是我的头发,不是染就是烫,而且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碰我的头发。综上所说,我的所作所为成功的激怒了我妈我爸。然而,战争就这么爆发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二,像往常一样,我放学之后和朋友在外面瞎溜达了一会,然后晚回家。结果一进门,我妈就开始唠叨,结果我没忍住,就吵吵起来,我爸一生气就给我按在床上,让我妈拿剪子剪我头发。头发是我的命啊,我真的受不了要把我的头发剪掉。我用力推开他俩,穿上鞋就往楼下跑,横了心的就要离开家不管去哪。结果我刚跑到楼下,就听见我妈在阳台喊:“苏安希,你要是走了就永远别回来了。”我心想,对啊,我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钱,我能去哪呢,无奈之下只能上楼,从长计议我的“第一次离家出走。”
我和我妈之间的默契就是吵完架就能和好,这一次她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并没有拿走我的手机。于是,我就给烨霖发了信息,说了发生的事。烨霖只问我,想走么?
我当然是想走的,万万没想到的是烨霖决定和我一起走,前提是再找一个人一起。烨霖说,你去问问大头吧。第二天课间,我就跑到之前的理科班找到大头,问他要不要离家出走。大头的第一反应是蒙的,说放学再说。我一整天上课都在标记要走的路线,那个时候还真是天真,想一路走到西藏去。但是,要先去趟哈尔滨,因为我有个认识的朋友在那里。下午上自习的时候,我在班级打电话订火车票,还和班长吵吵起来,但那时的我真的是无所谓了,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放学的时候,我们一行三人,我、烨霖和大头来到公园的隐蔽角落开始商议,我那天就不想回家了,但是他俩都一直劝我,尤其是大头。大头是一个胆子比较小的一个人,所以连晚回家都不敢,结果那天为了劝我回家就晚了,回家之后被他爸一顿骂。第二天第一节下课,大头和烨霖就到我们班找我,然后表情特别严肃的问我:“走么?”
当然是要走的,我们定好时间,晚上六点,站前肯德基门口见。泽泽白天的时候还问我,大头真和你们走么?怎么还在班里写语文作业呢?
我同学敏敏正好那天要去我家取东西,我爸一看是同学来陪我就放心的去小花园弹琴去了。于是,我爸前脚刚出门,我后脚就把行李箱拽了出来,装了一堆衣服和鞋。临走的时候,我把写给父母的信放在了桌子上,这才告诉敏敏我要离家出走的事。这个时候,烨霖发信息给我:“六点肯德基见,不来以后别提走的事。”我匆忙下楼打车去车站。
我到肯德基的时候正好是六点,但是没看见他们两个,我心里是慌的。刚要给他俩打电话,一转头就看见他俩朝我走过来,我们三个人默契的笑。那种笑容,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和大头都没有买过火车票,一度被烨霖嫌弃。还有两个小时才检票上车,我们害怕现在进去候车父母会找过来,于是就在火车站旁边的工地里呆着。心惊胆战?根本没有,我们三个借着路灯斗地主斗了一个半小时。快到点的时候,心里才莫名的紧张。成功的上车后,我们仨不是害怕而是有点小兴奋。烨霖说给家里发条信息然后手机就关机吧。我不知道他俩发的是什么内容,但是关机的时候,他们两个都沉默的看着窗外。
三个小时的车程,并没有觉得很慢。现在想想,那个时候不用身份证买的车票,绿色的火车,还是充满了青春里所谓说走就走的勇气。
到站后,我朋友来接我们,把我们接到旅店。哈尔滨的旅店很奇怪,基本都是在地下的。第二天睡醒了,把手机打开,手机一直震动。无数个信息,无数的未接电话,QQ的消息提示一直闪个不停,那时候竟有一种想落泪的感觉。
我们三个的手机都差不多,所以,一整个上午都是沉默的。就连中午吃饭也都是没有胃口。既然决定了要在外面漂泊不再回去,就要找工作的,但还是抵不住玩的心思,所以,我们打算先逛逛哈尔滨。
我们找到一个便宜的但是地理位置还不错的旅馆,当然也是地下的。一个屋子,两张床,一张大的,一张小的。哈尔滨的d点点滴滴都有着浓厚的俄罗斯风味,我们去了哈尔滨的中央大街,在太阳岛附近吃了哈尔滨出名的马迭尔冰棍。在太阳岛的附近,找到了一家游戏厅。我们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叫打鱼的游戏机,是可以退币的。从那以后,这个游戏就再也没离开过我们的生活,烨霖尤其爱玩。也可能是因为他有着玩游戏的特殊天分,所以他玩的很好,总是有很多人看他玩,他看着我时,眼睛里总是透着小小的骄傲。这样一玩就是一下午,回到住的地方时天都黑了,我们三个人买了一箱啤酒,想喝得大醉。我们挤在一张大床上,边喝啤酒边看电视。但是,因为在他俩的床上嗑瓜子弄得满床的渣滓,我被烨霖无情的赶了下去。但是到最后,一个人才喝了一瓶酒,说好了第二天要早起,去看日出,然后去吃隔壁的包子。半夜的时候他俩都睡了,但是自己睡不着,悄悄的换了衣服去外面走了走。晚上的哈尔滨格外的安静,昏黄的路灯下空无一人,整条掉满落叶的大街上只有我自己。过了一会,烨霖就出来了。烨霖说看我不在,一个人出来再被人拐走卖了。
在路灯下,透着黄色的灯看着烨霖,觉得他格外的好看,虽然不是白天,但是笑容还是格外明朗。他说:“别想太多,想要再外面就不回去,想回去了就回去,就当出来散心了。”他说着这些话,像是他的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有些成熟和稳重,不像平日里嘻嘻哈哈只知道玩的不羁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