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我有很多家作者小毛毛雨
丹姐听说我到了徐州,一直让我们去她家。她怕妈妈不在了,我没有地方住。我告诉丹姐:“我在三姨的新家住呢,三姨特意给我留了一个房间,你不用担心,我过几天去你那。”我在某宝给丹姐的女儿毛彤买了一盒磁力片玩具,寄到三姨家的,我想等玩具到了再去丹姐家。如果不带点玩具去,丹姐的女儿肯定不会让我儿子玩她的玩具,带玩具去,小肇可以和毛彤换玩具玩。妈妈每次去别人家,都会给别人带点东西,导致我现在去谁家玩,也会给他们带点东西。
住在三姨家很奇怪,每天早上六点就会自动醒来。小肇六点也睡醒了,他玩了一会对我说:“妈妈我想吃饺子。”三姨睡醒回前边的屋里收拾东西了,我在厨房没找到面粉,也没找到肉馅。外边下雨了,我让小肇在被窝里趴着玩手机,我去市场买点面粉和肉馅。才早上六点多,王场菜市一进门卖面粉那家还没开门。
我顺着市场,一边走,一边找另外的粮油店。找了很久,买了一袋十斤的面粉,又买了一斤肉馅。我赶紧往回走,怕小肇自己在三姨家惹祸。市场门口,有个老大爷刚蹲下,面前的木条编织的筐里,放着满满的小草莓。我让他给我称五块钱的,他用塑料袋兜了一点,放在一根棍子的称盘里,称了一下告诉我:“八块五,凑十块钱的吧!”我这个人不太会拒绝别人,我知道这个大爷想多卖给我点,早点卖完他的草莓。可是我还是把拿出来五块钱换成了十块的,并对他说:“行。”
小肇安静的在屋里玩,我和面,拌馅,先包了二十多个给小肇煮上,又把剩下的包了,等三姨回来吃。三姨看见我买了一袋面,打开橱柜对我说:“你还买面,这里好几袋面呢。米面油都有,你什么都不用买,冰箱里也有肉。”我一边包饺子,一边说:“你家太大了,我没找着面粉。”三姨看到我包的饺子,又说:“我包的饺子大,你三姨夫不爱吃,你包的那么小,他肯定爱吃。”煮好饺子,我连汤带饺子的给三姨夫送去了,他全吃了。
给丹姐女儿买的玩具来了,我和小肇拎着玩具,走到文化宫坐车,再换车到丹姐住的地方。以前去我妈那里,也坐这个公交车。丹姐去看我妈,坐车时认识了姐夫,就和他结婚,定居在了那里。快到丹姐家住的村子了,这一段在修路,车过去就会掀起一阵灰尘。我们下了车,被飞舞的黄土洗礼完,看着公交车冒着黄烟往前开走了。妈妈住院那次我来徐州,在丹姐家睡了一觉就走了。所以丹姐家具体在哪,我根本找不到。丹姐说下车顺着小路往前走就能到她家,我们走了一会,远远的看见丹姐来接我们。她穿着厚厚的睡衣,显得更臃肿了。后边跟着一个小尾巴,那就是丹姐的女儿。小肇在丹姐去沈阳找我玩的时候,见过她。那次小肇看见别的小朋友玩挖土机,他哭着要玩,第二天丹姐就给他买了一个玩具挖土机。小肇对这个给他买过玩具的人,还是很亲切的。小肇看见丹姐,让我放开他的手,一边喊着:“嗨,丹丹妈妈!”一边向丹姐跑去。我跟在后边跑,丹姐也向我们跑过来,抱起小肇,她第一句话不是问我累不累,而是惊讶的说:“我的天呐,小肇那么重!”我抱起毛彤,她和我儿子比,轻了很多,怪不得丹姐说小肇重。我抱起毛彤,丹姐说:“喊小雨妈妈。”我和毛彤不太适应,因为我这才是第二次见到这个小姑娘,第一次她只是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有哄她玩。所以毛彤面对我这个陌生人,显得很防备,她不会因为丹姐说一句话,就和我显得很亲密。这不怪她,我把玩具给她,毛彤被玩具吸引了,要求自己拎着玩具走。我们顺着那条弯弯曲曲的路,走到一个大铁门前,丹姐开门,让我们进去。她家的独栋小别墅有两层,我把东西拿到楼上给我准备的房间,丹姐拿出新的床单被罩。她问我:“你跟我睡也行,和小肇睡这屋也行。”我说:“我一来就让你和姐夫分居,多不好呀!”我们哈哈笑着,一起把被罩套在被子上。床在房间里很别扭的位置,丹姐说一直没人住,随便放的。我把床挪到另一个墙边,突然听到楼下毛彤哭了。我们赶紧下楼,小肇和毛彤坐在爬爬垫上,小肇手里拿着毛彤的玩具小火车。毛彤一直说着:“那是我的!呜呜呜,那是我的!”丹姐抱起毛彤说:“这是你的哥哥,你和他一起玩,别哭了。”可是没有效果,毛彤还是哭着喊:“那是我的!”我把给毛彤买的玩具磁力片打开,放到小肇手里,对小肇说:“你用这个跟毛彤妹妹换着玩。”毛彤不哭了,开心的玩起磁力片。
第二天,棠张的二哥打电话,说我来徐州了,怎么不去他那玩,我爸爸很想念我。我答应着,准备下午去棠张。这个爸爸,是妈妈后来给我找的继父,妈妈嫌他没文化,过了一年多就和他离婚又找了一个人结婚了。但是我在爸爸那里住了三年多,爸爸家的人,对我都很好。
下午,我们从丹姐家又坐了好久的车,到了棠张。下了车,离村子还有挺长的一段路。我没有给二哥打电话,我和小肇溜溜达达的,走了半个小时,才到爸爸和奶奶住的地方。我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下了车就看见姑姑家的大哥,大爷家的二哥骑着三轮车,在路边等我。我不想麻烦他们,因为大家都挺忙的。爸爸还没回家,他五十多岁了,种蔬菜不挣钱就跟着建筑队到处干活。奶奶看不见了,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喊她奶奶。奶奶问我是谁,我说我是小雨。奶奶说:“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说:“我刚走到家,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奶奶说:“他吃晚饭回来。”印象里,奶奶总是安静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听见有人说话,也是安静的听着。这里两个卧室,以前我住的卧室,爷爷去世后,奶奶就搬这里住了。那张我写作业的大桌子,放衣服的衣柜,还在屋里。只是家里没有人收拾,落了一层厚厚的灰。我和奶奶又聊了一会,就带着小肇去大爷家了。小肇一岁多来这里的时候,是住在大爷家的。大爷家也盖了两层小楼。妈妈去世那次我自己来这里,是跟姑姑一起睡的。这次带了孩子,可以住在大爷家。
走到大爷家门口,我喊:“大爷,大娘!”二哥出来了,说:“哟,小肇来了。怎么没让我去接你们?”我说:“我认识路,我们走来的。”二哥抱起小肇,让他喊二哥小喻舅舅。大爷大娘听见声音,也出屋里出来了。大娘一口四川徐州话:“前几天知道你要来徐州,我就把被子褥子都晒好了,快进屋。”小肇喊着:“大爷爷好,大奶奶好!”大娘把楼上二哥的屋让给我们住,二哥好几年没住了,他晚上得在养殖场陪着他的兔子们。小肇上次来,半夜他被尿憋醒了,哭声吵醒了他们,大娘以为小肇是饿醒的,赶紧去煮冰箱里给小肇准备的饺子。这次小肇什么都会说了,也不哭闹了,我在家里洗衣服,小肇跟着大爷大娘去大棚里玩。我洗完衣服,到那里一看,小肇左手一根黄瓜,右手一根黄瓜,在大棚地边上啃呢。大娘笑着,站着小肇旁边说:“城里来的小孩,没见过黄瓜长哪的吧。”小肇第一次看见一大棚的黄瓜,肯定是眼花缭乱的,摘了一根,又摘一根,所以才会乐呵呵的啃一口左手的黄瓜,又啃一口右手的黄瓜。我刚来喻庄的时候,在爸爸的西红柿大棚里,也是吃了一个又摘一个,最后抱着五六个西红柿回家的。
姑姑家离大爷家不远,大哥的媳妇特别喜欢小孩,小肇也喜欢我大嫂,跟在她后边叫着:“大舅妈,大舅妈等等我。”跟着他的大舅妈去养鸡场喂鸡,回来的时候欣喜的告诉我捡到了好几个鸡蛋。我们还一起去了棠张集市,一起吃米线。走的时候,小肇依依不舍的。是呀,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