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瞥喜迎客,道尽苍桑老少情
旧事重提好奇生,如痴如醉迷众生
进到公安局里并不是简单的事,每天都有门卫站岗,不是想进来就可以的,三杉能带杨念进门,当然是因为艾林在此工作的缘故,平时一来二去的都认识了才会行个方便的。
他们俩人在笼头下忙忽,这一下子根本就感受不到杨念的调皮,至少三杉不再生他的气,见到今天的侄儿无比懂事,她的累全消失了。
所以说,好与坏在不同时点,各人的眼里标准会变化,视觉的差异,环境的影响,角度的不同,就完全两样了。若用一把尺子去衡量是有限的,没有绝对只是相对,只有正确的引导,才能感化不在正常道德轨迹上所谓的不好。
杨念在三姑心中就只会是调皮的孩子,也确实如此,哪个不这么认为。可看着这个孩子在这里生活的五年,心里面的距离无论他身上犯下多大的错误,都不会拉开多远。
责怪了以后,又始终是心疼的,因为他永远都是自己的亲人,是侄儿。不管谁怎么诉说这个孩子的不是,三杉她的阿Q精神在她的豆寇年华已根深蒂固,不是她宠惯侄儿,青春年少谁不曾有,不顽皮不是少年。
三杉边洗衣边等着杨念口里的不是故意会用什么来搪塞她,到底会有怎么回事的告白,她期待。
虽然她知道侄儿有时会隐瞒事实,但这是种怕挨骂的逃避责任的方式,推卸和不承认,只能追究说到底有太多的犯事,以至于常为自己颠倒是非而辩解,这种行为三杉不喜欢,总觉得有些教育的失败。她归绺远在衡阳的哥哥的震慑力影响不到儿子,加上奶奶的宠爱让他没有害怕的人,日积月累养成不好的习惯,不禁有了些自责自己。
她反省着一切,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电影似的闪着许多过往,她觉得是要改变些方式引导并不蠢的侄儿,别让他走上歪道,毕竟长大了小学要毕业了会慢慢定型,所以她对他温和了许多,至少骂得没以前多。
这时,杨念道:"三姑,你还记得上个星期你帮我洗衣服,上衣口袋里有纸片你洗出来了吗?"
"是的,从口袋里翻出了一些纸片,都洗碎了,那又怎么了,东西很重要吗?我可没有留下来,你的口袋里经常是这样的。"
"我知道,三姑我不是说纸片重要,是纸片上的内容重要,那是奶奶写的入党申请书。"
"那又怎么会在你的手上呢?我不信,你拿它干吗?"三杉是的确不信,因为她不相信妈妈还有入党的愿望,她更相信是杨念搞错了的胡编乱造。
"真的,那天我在堂屋的地下捡了一张纸,打开看了一下内容,不骗你的,我向***保证。"杨念又拿***来保证,因为他知道***在人们的心中是那么的伟大又至高无上,只有他有更强的说服力,他也喜欢***,家里堂屋里挂着的那张大的***像很慈祥,他时不时都要看一看的。
这句保证书似的语言在小孩的心里是学着大人的口吻,他又哪懂得说出话的份量呢!想证明什么时就说出口了。
三杉关掉水笼头,边拎衣服边说道:"那么说,你说的是真的啰。"
杨念认真说道:"当然是真的,虽然我成绩不好,白字一堆,但是基本内容我还是能看懂的,上个星期我就见到了,我还嘴巴紧了一回,一直没说出来,要不是因为让你又为我劳累,我还不会说出来呢!"
三杉听他这么一说,觉得他长大了,今天说的象不是平时不可信的语言看似是真的,她立即思索着妈妈为什么连自己也不商量一下,一直在隐瞒这个秘密。
在平日,什么事情妈妈都会要跟她通气的,不论大事小事都要给个商量,而这件事真够捂得紧的。
却无意中被自己的孙子发现了,不然真的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她们只怕要等到妈妈真成了党员才会知晓。
她只能想这事应该是来得突然妈妈还没做好准备相告,入党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办成的事,得有一个程序,也还要过五关斩六将,了解政审透彻后才能如愿以偿,不说也是情有可缘的吧。
她站起身拿上洗好的床单,对杨念道:"整算洗完了,你搭个手,站那边帮我拧一下。"杨念的手力是很大的,那水一股脑儿从床单上挤了出来,又帮着搭在了晒衣的电线上。
“三姑,谢谢你了,这两个星期你为我白洗了不少衣服,以后不犯这些事了。”
三杉感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样笑道:“我家杨念长大了,会说谢谢了,三姑辛苦点没关系,三姑只要你走正道,我的脸上就有光彩,还有把学习也搞上去,给你爸爸长脸,到时回衡阳成绩拿得出手才行啊!”
“我知道了,只是大家都以为我是坏小孩。”
"三姑知道你只是顽皮,你会越来越好的,只要象今天这样心里知道做错了主动改正,我很高兴的。”
“好,我以后尽量。”
“我只想知道这入党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奶奶是思想觉悟高,你呢,还整天让她不得安宁的,好的东西你又不去学,当然今天我以说了你有进步哦。"
"我的思想觉悟不高吗?是没人看得见,我连少先队员也不是,我心里不咯噔吗,可是每个人都以为我对这些无所谓,以为没有就没有。其实,我的心里是无比渴望一条小小红领巾飘扬在胸前,唯独我杨念就没有,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差吗?我求上进的觉悟就没人看得见。"他说得有些伤感,似乎这是对他小学时代的污辱,老师同学还有为他操劳的家人,根本没看到他小小心灵的伤疤,时过境迁,再要把那红领巾系上,已经晚了,烙印深深地刻下再也无法抹去。
三杉惊讶地望着眼前的侄儿,从没有人了解他的心,老师家长一味对他的批评,却不知他思想上进的一面,这条红领巾若真的带在了他的胸前,或许他的面貌早有改观。
“原来你没入少先队员一直有些感觉落后。”
“是的,尤其别人都有,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有些丢丑。现在小学要毕业了,已经没有机会了,算了,没有就没有。”他说出这些也释怀了。
“那你进初中后好好表现,争取入团。”
“好。”
三杉从没有如此交心地与侄儿交谈过,从没有清晰地知道他的内心世界,这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