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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体味城乡不同的生活(三)

梦学已经渐渐熟悉了这条麻石路上的生活,乡下童年快乐的记忆已随着在这里成长的足迹,慢慢在消逝。

日子过得真快,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也即将来临,三杉在这节骨眼上还是挺认真的。知道这比平时的考试重要,真是守在梦学身边辅导。

当然梦学也不象那刚开始读书时的愚笨得让人心急,转不过弯时虽仍是瞪着大眼晴,但写出来的字已是方方正正的,让人心慰许多。

三杉知道,孩子读得书进去,是不需要辅导的,自然是读书的材料;读不进,去硬逼,那大人小孩都很累,就顺其自然吧。考试,管一管是责任,她仅有的启发她思考而以。

当梦学稀里糊涂地带回成绩单,还带回一张奖状时,却是让她惊讶万分,是三好学生奖状。

她无法想像眼前的梦学第一学年会有这么好的答卷交给她,两个100分。一个不喜欢读书,一个几乎七岁才认字的乡下妹子回城就会有双百分,她真的怀疑是老师阅错了卷。

而三好学生,也是不是万老师看在九酒是居委会主任的份上给评上的,三杉的确是有这种想法的,完全不排除九酒那么丁点儿村官起着作用。总之,这一切她觉得是巧合,是狗戴帽子碰到的。

梦学此刻得意道:"妈妈,你没看到我的双百分吗,还三好学生呢,好像你在想其它事啊!"

三杉意味深长道:"妈妈是高兴得不知要说什么,你觉得这是意外,还是你认真读书努力的结果。"

"我也觉得意外,当万老师在教室里宣布这学期的三好学生时,她喊了我两遍名字,我都象耳边风没听见一样,当同桌推了我一下说万老师喊你上讲台领讲,我才反应过来。我没想过有自己的份的。"梦学也是如实说着。

"那你还是要有自信的,这说明你表现得好,这是同学和老师对你的肯定,好样的,继续努力。"

三杉听了女儿的回答,她想有给女儿鼓励才是对的,不管她多么了解女儿,底子有多厚,天份有多高,总的来说,让她高兴,让她喜悦,让她兴奋。

而梦学此刻也觉得很有面子,在同学面前她内心是自豪的。这些特殊的荣誉不论是谁,哪怕只是小孩,都是多么希望得到肯定啊!

从不知道用左手还是右手写字,从数100的数字卡壳,从a.o.e不知道转弯,从上课盼下课,从听到国歌激动,看到红旗飘扬的兴奋,这学年下来她长大好多。

学校是一个学知识的地方,又让她懂得互帮互助和团结友爱,又让她懂得德智体全面发展,又让她懂得热爱学习保疆卫国,这些抽象的词儿对她都是新鲜的,其中的深刻含义也只有在逐渐的学习中才能体味它的真意,真还在乡下的话,她的自由主义入骨会更深了。

因为考得好,面子是赚足了,梦学奔跑在这条麻石路上,显得更起劲儿,好象人人的眼光都在羡慕她,她虚幻得好是得意。

拿奖状的光荣,让她的寒假显得从里到表的温暖。终于,她获得了去乡下放风的机会,可以去见在乡下已熟悉的所有人和物。

盼到出发的日子,艾林骑着单车载着梦学早早就走出了木屋,飞驰在马路上。这大冬天的吹着北风,是一个个上坡,又一个个下坡,艾林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可她不知父亲这是为了省路费才在冰冻天里冲锋,就为了那几个可怜的硬币而硬撑着在熟悉的回乡路上簸波。

她却啍着小调,望着路边一排排干冷的树枝,再望一望冬季的田野的荒凉,躲在艾林的背后,偷视着这有些陌生的冷。她只记得了回城上学时,那绿油油的一片美景,生机勃勃,两种心境截然不同。

此时路上稀少的行人,稀拉的车辆,还有寒风迎面而吹,她一直躲在父亲的衣角边,虽然一脸吹得红扑扑的,但是她的心里却还没有被这刺耳的寒风吹凉。

口里一直在念: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她全然不知寒风直面吹来挡在前面的父亲的感受。其实,艾林的心里还是热乎乎的,踩着单车,全身上下也因为即刻要见到父母而热乎起来,他觉得凭这感情冻冻就是值得。

每次回家他并不需要去帮忙做点什么,但他那想父母的心情却是无法形容,他恨不得一有休息,就在父母身边,这种无比的孝顺自己的父母是他做大哥的天性。

终于,梦学看见了前方那有些破烂的车站,每天象赶集一样的马路,在这冬日里还是冷清了许多。

终于,单车进入了乡村小道,咔嚓一声停在了空旷的大坪里,只是此刻不见任何人影。

他打开了咯吱咯吱的大木门,火光照亮整个堂屋,一堆柴火烧得通红通红的,暖流一下浸入心窝,坐在瓦屋里的所有人惊讶地望了过来,笑容立刻奔上了脸蛋。

顿时,堂屋热闹了,"梦学你还舍得回啊!到了城里就不想乡下了吧!"“还想我们吗?恐怕不记得了。”……坐在火炉边上的人左一句右一句地说开了,让梦学无法插一句话。

梦学哪能那么快忘掉这里的一切,这是大人口里没味的调侃。她内心的兴奋不已是在这里留下了有特殊情感的生活,才以至于许久不见大家时都感到欣喜。

的确,自从回城上学,她就再也没踏上过这片养育她儿时的土地。今天的回归,对这里她依然没有任何的陌生感,围着柴火过冬是她最喜欢的生活。

木门被北风吹得照旧直响,里面的火光却是烤得堂屋生光,个个脸上是映得红光满面。这个是城里无法比拟的取暖方式似乎让人更加温暖,她又回到了这永远也不会忘记的柴火边,把小手撑进火边,嘴里缩缩地烤得全身暖和。

奶奶又眯着眼对着坐到她身边的孙女笑道:"我的学妹子,长白了,长漂亮了,还是城里水养人啊。"

梦学笑了,却突然蹦出了你想也想不到的话:"奶奶,我来给你捞痒,我喜欢这里多过城里。"这种亲密让奶奶心里满是感动。

一下子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你还记得,你给奶奶捞痒的日子啊,奶奶真出名哦,男女老少都知道她喜欢捞痒。"奶奶眼睛笑得更眯,身子也随着笑声抽动着,好开心的场面。

"是我手痒了,好久没帮奶奶了,你不会拒绝我,对不对!"

这时不喜欢开玩笑的艾林吼了一句并噔了她一眼,道:"梦学,没名堂,回来不晓得喊爷爷奶奶,叔叔姑姑的,何什这没礼貌,话都不晓得讲。"

这一吼,吓得梦学倒退了几步,不做声了。那熟悉的婶的声音发话了,道:"你不随她,管得宽啊!幸亏不象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样才有乐趣,象你,冒点味,太装严肃。莫怕他,梦学,学习成绩考得好不好,讲给婶听听看。"

她真的还没来得及讲她进门就想说的话隐藏在心底的双百分已是迫不及待的要表白了。

这不,她听到成绩单,甚是得意起来道:"我考了语文和数学两个百分哦,还评了三好学生。"

"不错,那要奖励,艾林,你妹子考得这样好,你奖励了她什么。"

"什么也没奖励"

"你也太小气了。"

听到婶婶开始话唠,艾林进得灶屋向猪圈走去,再懒得塔理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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