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快入夏的季节,但地处北方的帝都到了夜里仍带着几丝凉意。
贺辛楠靠在窗边,一阵阵风吹过,虽觉着有些冷但这种感觉她很是喜欢,特别在烦躁的心情下。
盯着如银盘般的满月,脑袋中是上一世到处打工的经历。当时十分辛苦而且满腹怨言,如今却很想念。自嘲的笑了笑,大约是现在无聊的发紧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尖起身离开,走到床边将自己甩进柔软的被褥中。
“哎……这都几日了?还被拘在房里呢?”
对于突如其来的男声贺辛楠早就习以为常,但是依旧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扭过头望向来声处,依旧是那双媚艳的茶色眸子和那张人神共愤的脸。
记的初见这张脸时是某人第一次深更半夜不请自来,虽然她早就对那双眼睛记忆犹新,但看到那整张脸时,尽管有着两世记忆的她,还是被眼前的美色所诱惑。只可惜,除了那张脸之外,其余皆让她深恶痛绝。
时间证明她贺辛楠是个极其喜新厌旧的人,再美的东西看多了也就习惯了。当惊艳消失殆尽后,只留下了厌恶。
此时她贯性的皱眉,一脸冷漠。“哎,漓王……真把这儿当作自家王府后花园么?这来来去去的,若暴露您卓越的轻功和显贵的身份那可怎么了得!”
魏沫漓跳下窗棱,优雅的在桌前坐下。“既然是卓越的轻功,那又怎会暴露?”
贺辛楠暗叹,这人深根半夜的又来找她抬杠。不过今日她倒是不那么抵触,毕竟被关了好几日,能有人和她说说话,甚至是互相赌气的抬杠暗讽也是好的。
“暴露可是有很多种……漓王您说是吧?”
魏沫漓愉悦的勾唇,似乎很享受的样子。“若这么说本王早该暴露了……能挨到现在还得谢谢有心人的从旁协助,贺小姐你说是不是?”
‘蹭!’
贺辛楠似乎听到了怒火窜上来的声音,八成是自己无聊到了极致才会觉得同某人抬杠也没那么糟。其实在与某人的口舌之争,自己从来都是占下风,难道她本来就有受虐倾向。
用力吸了口气,把脑袋里那些不着边际的杂念统统剔除,佯装沉着而冷漠的开口下逐客令。
“漓王这次来难道又是为了这些无聊的谈话,如果是的话恕我不能奉陪。”
“这次北夷一战,贺小姐可是功不可没。如今帝都哪个不知贺将军府有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说重点!”
“父皇三日后将召见贺将军与贺小姐……”
“召见?为何?”
魏沫漓轻笑,“楠儿,有时你聪明过人,有时却笨的出奇。”
“楠儿不是你叫的!不愿说就别说!”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已年芳十六,早过了及笄。如今又得了如此的盛名,父皇当然要好好‘奖励’你。”
“这同我的年纪又有何干?!”
魏沫漓一副‘朽木不可雕’的神情,“除了指婚,你还期待什么……”
听罢,贺辛楠脸上变了色。而一旁的魏沫漓似乎很乐意见到她这副大敌当前的模样,继续落进下石道。
“贺将军重兵在握,一年之内的三场交战中无一败绩,如今又加上你这么个宝贝女儿真是羡煞旁人啊……你放心这指婚之事父皇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唔……据我推算,这太子妃之位,你是当仁不让。”
听到‘太子妃’这三个字,贺辛楠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天下人谁不知太子性格蛮横骄纵,贪图美色。要嫁给这种人,还不如去庙里当尼姑。
‘噔噔噔!’大步走到魏沫漓面前,眼笑如月牙。
魏沫漓眉毛一挑,和这丫头交道打的多了,自然知道这表情意味着什么。正当他猜测贺辛楠又想耍什么鬼花招,耳边就传来凄厉的惨叫。
“救命啊!!有采花贼!!!爹!爹!!!救我!快来人啊!!救命!!”
魏沫漓额上冒冷汗,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算你狠!”
片刻硕长的身影便消失在清冷的月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