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皇帝来到一株艳红的牡丹前,面露喜色的开口问向身边人。“姑娘可知这牡丹的别名?”
“民女不知……”冯素犹如惊弓之鸟就连笑都显得异常僵硬。
皇帝似乎不太在意她这异样的神情,毕竟谁遇上九五至尊都会紧张。
“这叫状元红。”
“怪不得,这花的颜色于状元的红色衣袍一模一样。”冯素努力附和着。
皇帝轻笑,“之所以叫做状元红可不只是因为这个。”
“民女才疏学浅,还请皇上指点迷津。”
“曾有个高中状元的年轻才子,只因为家为国难以两全,便气疾而亡,之后家人为其在花园里修了一座状元坟。第二年春天、状元坟前生出了一枝枝叶茂盛的牡丹,花大如盘,清香扑鼻。初开时是深红紫色,盛开后变成朱砂红色,犹如状元的锦袍。因它又生在状元坟前,人们都称它“状元红”。”
感受到皇帝投来的目光,冯素的双肩微微的颤抖。又怕这副摸样让皇帝起疑,这才瑟缩的抬眸而望。这一看心脏猛的颤抖不止,并不是因为皇帝看出了什么端倪,而是因为从皇帝身后投来的那股视线。
哥哥的目光有谁比她更熟悉呢,从童年时阳光般的温暖到现在冷如寒冰。哀怨、愤怒、无奈、悲伤,一时间涌上心头,最终化作一股力量,一股勇气。她不想再见到悲剧重演,这一次她靠用自己保护至亲。
“怎么了?”见她久久不语,皇帝面上有些不快。
“呃,皇上恕罪,民女只是没想到如此娇艳夺目的牡丹,背后竟然有这么个悲伤的故事。……繁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故人泪,未圆梦,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啪,啪,啪’皇帝拍着手掌,脸上满是赞许。“好一个人生长恨,水长东。小丫头这首诗做的不错!”
冯素颔首,“多谢皇上谬赞。”
“走,前头有个花灯谜,我们去瞧瞧。”
“是,皇上。”
此时一个老者佝偻着背从西南侧的小径走来,贺辛楠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方才竹林中所遇见的那位。老者垂着头,手里依旧拿着那只香炉。
看似于竹林所见一样,可总觉着哪里不对,仔细观察这才发现了不同之处。问题就出在那只香炉上。初见时香炉里冒着袅袅青烟,可现在那烟的色泽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紫。
‘毒!’这个字瞬间浮现在脑海。这种奇怪的颜色,就算不是毒那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那老者一步步往皇帝的方向越走越近,皇帝却毫无察觉依然和冯素讨论着灯谜。
贺辛楠只觉身上冷汗涔涔,眼下那帝王就如落入狼窟般危在旦夕。身后是满怀杀意的男子,身边是早有预谋的冯素,这项又来了个从旁协助的老头。就算这皇帝有三头六臂恐怕也躲不过今日的杀身之祸。
也不知是那冯素是闻到了那股诡异的青烟,还是早就与他人商量妥当。当老者距离他们不到十步的距离,她的手便偷偷的探入衣襟。再次探出,手中多了一只小巧的瓷瓶。
皇帝时不时问她几句,而她则一改之前的畏缩惊慌,神色寻常的背过手,状似思考的回应着皇帝。
贺辛楠在假山的掩护下,将其背后的动作看得清楚。见她双手拔去瓶塞,伸出手指在里头抹上了一些。随后轻轻一掷,瓷瓶无声无息的落入一旁的草丛。
就在老者行到那两个侍卫身后时,冯素突然抬起手,表情惊恐的喊道。
“小心蜜蜂!”话音未落就将手往皇帝的脖子上抹。
贺辛楠暗叫不妙!此刻若再不出手,恐怕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回皇上了。身单力薄也好,全无武功也罢,这些都不是关键。
关键在于,救!还是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