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声刺耳的巨响,吓坏了台上吟唱的女子,也让台下的众人一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那个发出噪音的罪魁祸首。
可那罪魁祸首却毫无自觉,半天才慢慢腾腾的抬起脑袋,眯着双眼往周围扫了眼,随后竟然又趴下头继续呼呼大睡。
“究竟是哪个,这等不长眼!!”
这声吼把众人的目光又吸引回台上,只见一个穿着扎眼的绯红色绸袄子,身材微胖的婆子正双手叉腰满脸怒意。
见没人应,那婆子又吼道。“怎么?只管做,不敢认!”一声冷笑,竟然从台上一跃而下。
犀利目光从一个个在座宾客的脸上扫过,片刻就在宾客中找到了目标,快步走上前,大掌毫不犹豫的拍向那方桌案。“啪!”一声,将桌上的茶壶杯盏统统震落在地。
贺辛楠双肩一抖,抬起头,努力眨了眨眼,看清了面前那张愤怒的脸。
“这位爷!您是故意来拆我们群芳楼的台吗?!”
见人一脸痴傻,婆子轻蔑一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这位爷,我看您是得病了吧?这脑袋的病可大可小,还是赶紧回家治病要紧,别在这让人笑话!”
贺辛楠刚从昏睡中清醒,脑袋转了几圈才把眼前的状况弄明白。原本就有些起床气的她听到那婆子这番连骂待损的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也不顾自身的处境,猛的站起,眉头纠结在一起。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呵……看来真是病的不轻……”
婆子这么一说周围人便窃笑出声,那一道道轻蔑的目光统统落在贺辛楠的身上。
这样被动的情形下,贺辛楠却压下怒意,轻笑道,“哎,如此乏味的歌如同催眠,我想不睡都难啊……”
众人皆是一脸讶异小声的议论,言语中无疑都是嘲笑那身材矮小语出惊人的怪异男子。那婆子则气的两眼冒火,恨不能上前将面前之人拆骨入腹。
“你……你……”
平时嘴皮子麻利的她,此时竟然嘴唇颤抖,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要知道抬上的羽薇可是她多年精心培养的,就指望着她今日能在点雀台中一举成名。这几年她群芳楼一直被长乐三大红楼压着,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倾国倾城的摇钱树,而今日正是她咸鱼翻身的好日子,怎容得他人来搅合。
“你少在这里兴口雌黄!长乐城谁不知,我们群芳楼羽姑娘的歌艺!”
贺辛楠故作无奈,“其实我也不是一个无礼之人,只是这歌实在……”说罢,掩嘴打了个哈欠。
婆子涂着蔻丹的手指紧捏成拳,看着面前之人慵懒的动作和那副无关痛痒的表情,心头的怒火窜上丈高。一个箭步,伸手就抓住其衣襟,另一只手瞬间抬起,作势就要下手狠打。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那低沉犹如大提琴般的淳厚男声让众人为之一愣。
“羽姑娘的歌声优美动听,这位却因这歌声昏昏欲睡,想必这位公子对歌艺有独到的见解。”
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贺辛楠稍稍楞神,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并悟出那句话中所夹带着的嘲讽。
抬头看向二楼,虽知那声音是从二楼传来,可由于二楼的包间统统都用纱幔遮掩,所以更不无从知晓那说话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