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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刺杀

这次大汉收回红口,刘玄昌以皇帝之尊寄信与儒道两家,请求派出教中弟子赶赴虹口。儒道两家掌教欣然同意,这才有了白日里引起大街轰动那一幕。

道家女子为主,又喜清净,所安排之地甚为偏远。一干弟子在没有长辈的约束下释放天性,叽叽喳喳讨论着白日所见所闻。

眼见子时将近,有活泼的弟子便提出去赏烟火。听闻朝廷为今日光是烟花即备有千斤,漫天灿烂必然华丽。

几乎所有弟子同时拍手叫好。除了角落里那个安静的女童。

“诸位师姐且去。曦扬不胜疲惫,先行回屋休息了。”稚嫩的童声配上那副冰冷的神色却也不让人觉得奇怪,仿佛就该如此。

话才说完,诸位师姐还未来得及劝说。这叫曦扬的小道姑便起身离去,徒留下白色的背影给在座同门。

或是早已习惯了这位师妹的处事之道,又或是其他的原因。反正她的举动并未引起众人不满。在她离开不久,一群道姑便兴致勃勃的往外而出。

晨曦杨独自一人站在园中。清幽的月光洒在她一袭白衣之上,虽有漫天的热闹烟火却仍就显得那般静谧。她便像一株山巅的雪莲,清冷得不为世间所动。

她手里握着半块玉佩,望着那明月出神。依稀间,似是母亲的容貌若隐若现,雾气隐隐笼上眼眸。

母亲的容貌越来越清晰。那轮明月化作了母亲,微笑的望着她。但她的眼神却慕然转冷,低喝一声,腰间长剑离鞘飞刺西南方。

月下的黑影忽的拉长,波浪形般快速接近她的影子。就在下一刻,晨曦杨浑身嗡嗡声响。划破空气的尖锐刺耳声狠狠钉在了那具黑影上。

“啊!”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惨叫。

待剑回鞘时,院子的西南方一人缓缓露出行踪,想要撤离。而她脚下的那条黑影扭曲的挣扎几分后便未动了。

晨曦杨俏面含煞,看都不看那从黑影里凸显出来的尸体,疾步直追那逃走之人。

那人浑身黑衣,身材高大。此时他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向院外逃去。晨曦杨面无表情,脚踏七星宫位,不到三步便赶在那人身后。剑尚未出鞘,刚才金属破空的声音再起,嗡嗡之声尽数插进那人身体。

“噗!”

那人身体并未倒下,反而化作数十只黑夜蝙蝠四散开来。明月之下,一双双猩红的眼睛像是当年娘亲身体飞溅的血花。

“娘啊!”晨曦杨紧闭双唇,浑身瑟瑟发抖。躲在树丛中眼睁睁看着那群人追上娘亲,一剑剑刺进母亲的身体。

她很愤怒,大声呐喊着,很想拔出剑赶上去一剑一剑将那些人刺死。可当那些人回过头望向她时,那猩红的眼睛让她从内心里感到恐惧。她缩着身子,浑身瑟瑟发抖,无助而又难过的低声轻泣。

“眼见母亲大人受死而无动于衷。当付之全身精血,以报血亲。”脑海里传来徐徐蛊惑之音,令得她全身下意识完全放松。脖颈处微微的刺痛感,力气也随着那声音的反复逐渐流失。

“嗡嗡嗡”利剑破空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那蛊惑的声音被这尖锐的杀气驱赶。晨曦杨清醒过来时,不远处一棵树上的那名男子正微笑着向她弯腰行礼。

那男子哪怕不是华人,但以华人的标准,也不可否认他很漂亮。是的,男子的容貌只能用漂亮来形容。精致的五官完美的搭配在那张苍白的脸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优雅气质很是让人迷醉。

他微笑,露出两颗长长带着血丝的尖牙。“多么美好的血液,千年来从未遇到过如此让本公爵欲罢不能的食物。女子,告诉我你的名字。我,血族大公鲁斯凡会将你制成永恒的艺术品,供后世无数血族子民瞻仰!”

....

....

“西夷有妖,以血为生;相貌俊美,心灵残恶;千年不死,隐于黑夜。”这是《道经.西夷篇》里所记载的。

晨曦杨内心泛起滔天怒火。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便是同门师姐妹也从未沾过她身,更莫说男子了。

她表情冷漠的看着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的鲁斯凡,抬手便是一道剑气挥过。

鲁斯凡微笑的看着那道对他来说可谓缓慢的剑气,存了心思戏弄一番这美味的极品。眼看着剑气快要临身时,方才准备闪身躲避。

就在此刻,剑芒大涨,那道剑气之后浮现的是一张冷漠的俏脸。只见晨曦杨平端宝剑,狠狠刺了过来。

影剑术!

鲁斯凡脑海中惊叹闪想而过。哪怕自己身法再快,也决计逃不掉了。下意识右手上挑,想要欺她年小,以自身的修为强行拨开她这一剑。

只是那手才刚刚接触到剑身,强烈的震动瞬间将他半边身子振得发麻。剑势一起,随即如春阳化雪般的切进他右半身。

鲁斯凡大骇,左手泛起黑光,一掌劈在晨曦杨持剑的手上。晨曦杨身子一颤,鲜血从嘴角流出。但手上的剑芒却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更是暴涨。脸上仍是面无表情,但眼中的疯狂便是历经千年的鲁斯凡也不经害怕起来。

数十只蝙蝠闪开旋即合拢,鲁斯凡退开十来丈。右半身已经没了,苍白的脸上更显青白。英俊的模样此刻尽显狰狞。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境界,怪不得教廷的人会让我出马。”他单手捂胸,剩下的左半身让人看着不寒而栗。“我愈发的喜欢你了,哪怕教廷下了必杀令。我也要将你活着带回去,此等极品岂可一次而尽?”

晨曦杨看着他疯子般的自言自语说些听不懂的话,皱眉、抬手、脚动,整个人化为一道光华疾驰而去。

鲁斯凡“嗬嗬”怪笑几声,身子在此变化为无数蝙蝠,追逐着那道光华而去。

那光华并未逃走,围着鲁斯凡站立的地方环绕一圈又闪回原地。两人同时现身,鲁斯凡右半身完全恢复便似从未受过伤般。他桀桀笑着,手中捏着一块白色轻纱放在鼻尖轻闻,戏谑的看着对面。

晨曦杨在原地动也未动,眼眸冷冷的瞪着他。

下一刻,黑影眨现,极速向晨曦杨扑去。

晨曦杨同样动了。只见她右手持剑,左手捏诀。刚刚消失的七道人影浮现,各踩北斗七星罡步位,口中清念:

一炁混沌灌我形,

禹步相推登阳明,

天回地转履六甲,

蹑罡履斗齐九灵,

亚指伏妖众邪惊,

七星助我潜身去,

诛尽天下妖邪众。

天空中有七星同闪,七道相同的人影持剑封锁住他的进退。鲁斯凡忽然发现,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延滞住了自己的身形,仿似千斤重物负在身上,每一步都是如此的艰难。那七道冷漠人影的步伐让他惊恐的想起了数百年前的某段记忆。

同样的步伐,同样的手势,同样的年岁,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模一样。除了没有那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可恶的的表情。

“七星罡步!”鲁斯凡绝望的叫了出来,不过这四个字他居然是用华语吼出。“你怎么可能会?”

他开始无所保留的像每道人影撞去,想要快速摆脱除这人形的桎梏。可是,七道人影虽摇摇晃晃,却始终牢牢占据在自己的位置,让他不能突破。

每撞击一次,晨曦杨脸上便惨白一分,七把剑始终摇摇晃晃不能指向他。鲁斯凡敏锐的察觉到这华人女童修行不够,运起全身修为更加疯狂的左右上下突撞。

当剑尖终于稳定的指向了鲁斯凡。随着晨曦杨轻喝一声:“诛邪!”有星光从天际落下,凝聚在那七把剑尖上。刹那,在那空间之内,树叶、沙石、水滴,甚至就连空气都化为了剑气。

此时的鲁斯凡已经化身为一只巨大的蝙蝠。无数的剑气刺在他身上,绿色的液体布满了它那副恶心的身体。

它没有死,仍然拼尽了全力想要挣脱出去。

“啪!”

一道人影消失,束缚之力稍减。

冰寒之意缓缓来到了握剑的手上,晨曦杨银牙紧咬。鲁斯凡刚刚留在她身体里的毒素没了压制,肆无忌惮的游走在她全身的经脉。

“啪”“啪”“啪”又有三道人影消失。

鲁斯凡压力大减,用尽全身余力奋力冲天飞起。

“教廷,你们害我!”残缺的巨大蝙蝠终是挣脱了星辰之力,向着明月而去。

宝剑落地,晨曦杨望着远遁的蝙蝠。摇摇晃晃几步,软弱无力的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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