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响了宁府的门,看门的小厮疑惑地打量门前的两位年轻道士,一位美貌少女,一位高个少年。
两人冷着脸,让他不敢细看。美貌少女冷冷道:“煞气冲天,还不让我二人进去,是不要命了么!”
小厮有些被吓到,不由自主地将二人让了进来。二人在厅堂坐下,小厮还未开口,被少女抬手拦下,“我二人还有事在身时间不多,叫你爹出来。”
小厮被气势镇住,乖乖去请宁老爷宁怀珉。偌大的宁府也只剩宁怀珉、宁怀珊、宁怀瑜与宁怀珉的儿子宁哲四人。宁府处处都已掩饰不住它的颓败,府中居然还有这么多侍从,她摇了摇头。
宁怀珉果真不刻就到,与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女子——她的四妹宁怀珊。被人么议论受到诅咒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年过四十,但是削肩细腰看起来风韵犹存。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看宁怀珉,宁怀珉无奈地将她让进了书房。
顾溪问道:“三弟去世,为何不送?”
宁怀珉叹息一声缓缓开口:“年老体弱,无力去送。”
林仙草与顾溪接过茶水,等奉茶丫鬟退去后顾溪问道:“她死时说了什么?”
宁怀珉控制不住地手抖起来:“她,她诅咒我们宁家人……断子绝孙,白发人送黑发人!”
宁怀珉字字悲痛,宁怀珊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林仙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宁怀珊两眼,却见她的嘴角居然带着一丝讽刺的笑。
“宁怀瑜不是她的女儿吗?连自己的女儿都要咒吗?”
宁怀珉的手又颤动起来,张嘴几次也未能说出话来。
宁怀珊低头嘲讽一笑:“二哥,就告诉他们又如何,反正……都是要死的。”
宁怀珉蹬了宁怀珊一眼,开口道“她被迫嫁给大哥,所以她厌恶那个孩子。”
顾溪轻轻敲了敲杯壁,示意宁怀珉继续。
“她当年早已定亲,与那人青梅竹马,是大哥设计她的父亲欠赌,找人去砍她父亲的手臂,她爹才想将她卖入青楼然后又将她送给大哥做妾。”
宁怀珊突然捂嘴轻笑:“二哥,你明明知道,宁怀瑜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啊,都是因为……”
宁怀珉生气地一敲拐杖:“二妹!”他瞪了宁怀珊一眼,有些尴尬。
“她因为心思郁结,所以她的孩子一生出来就是个死胎。大哥年纪大了,未免大哥承受不了丧子之通,我们抱了这个孩子来代替。”
宁怀珊声音恳切:“二哥,你要瞒到什么时候?”
宁怀珉忽地站起身来对宁怀珊厚道:“这就是事实,你为何总是不信?”
顾溪将手中水杯放下:“到现在还不说实话吗?此种诅咒唯有一线生机,不想要吗?”
宁怀珉颓然坐下。
那是一个雨夜,大雨倾盆,雷声阵阵,宁家老爷的小妾竟然与宁少夫人同天生产。
替宁老爷小妾接生的产婆心思不宁地绞着手中的帕子,想起了自己藏在被子下的金子和得到的命令,强压着不安指挥着其他人将一盆盆血水倒出去,心中默念:“不要怪我,不要挂我,我也是逼不得已,死后再投个好胎吧,阿弥陀佛……”
宁老夫人黑着脸站在窗边。老爷已被那个女人迷住,竟然想将产业都留给那女人肚子里的孽种,可惜自己的致远已经被老爷厌弃,自己的修文也不在了,她恨恨地摔了柜子上的一个花瓶。老爷已经鬼迷心窍了,他凭什么断定那女人肚中的就是男胎!
她在等,等一个结果,看到丫鬟哆哆嗦嗦地进来,她的心里早打定了一个主意,她的儿媳生的必须是孙子!而那个女人肚子里出来的绝不能是男孩!
宁怀珊神情诡异,压低身子凑近宁怀珉:“是你,是你吧二哥,只要她肚子里的是男胎,那个孩子就活不过三天。”
宁怀珉脸上血色尽失,一把摔了面前的杯子:“不!不是我!那个孩子根本就活不成!嫂嫂绝不会让他活,致远已经被大哥放弃,所以嫂子她一定……”
宁怀珊一步步逼进宁怀珉:“你还有脸喊大哥!嫂嫂只想将婴儿调换,是你,是你早就打算好了。致远为何被大哥厌弃你忘了吗?是你,是你们!”
宁怀珉一掌抽到宁怀珊脸上:“你是什么好东西!不知廉耻的贱人!”
宁怀珊捂着脸凄然一笑走出书房回头,走前阴测测的留下一句:“其实,都死了好,死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