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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乱局

这个冬天注定不平静。议政王,维克托亲王,前格拉莫总督,前枢密院副主席,子爵拉尔多病重,前宫政司司长博美濒死。

自从那次朝会后,女皇经常来看拉尔多,但每次都被艾格尼丝婉拒在门外;而被免职的博美,直接住到了亲王府里。用她的话说,自己爱了一辈子钱,到死了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不如两个病人一起做伴。

“爵爷,博美女士,午餐做好了。”埃里斯走进温暖舒适的房间,看见拉尔多与博美正坐在极大的软垫上下棋,二人看样子很开心。

“就拿到这里来吧。对了,艾格尼丝去哪里了?”拉尔多意犹未尽地问。

“艾格尼丝给莉兹贝特熬药呢。”埃里斯斟酌着字句回答。

拉尔多有些疑惑地抬起头:“她病了?”

“是,来这里的第一天想要见您,艾格尼丝将您的事对她讲了,说您不方便见,她就有些着急,第二天就病了。”

博美在旁边懒懒地问:“莉兹贝特怎么在这里?”一旁的埃里斯默默退下了。

拉尔多便将之前发生的事有选择性地说了一些,博美听后笑得很开心。

“许多人欲求一妻而不可得,你倒是好,大美人儿主动······啧啧。”

拉尔多讪讪一笑,说:“这里面有些什么尚未可知,不过我目下心懒了,也不想再过问了。”

博美拍了拍他的手:“真打算不问世事了?”拉尔多没有回答,转而看起了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远处的房屋屋顶都被染成了白色。

“艾格尼丝总说,不能让你烦心,你那几个门生来,也绝口不提国事。但我觉得,这不是你的本心。我总觉得你不可能偏安一隅的。”博美笃定地说,她的眼睛里映着头发花白的拉尔多,视线一动不动。

“也许吧。不过我现在只想吃午餐。”拉尔多笑着捏起一颗‘主教’摇晃几下。

博美叹了口气,低声说:“你不可能总是逃避,我不同,已经快解脱了······”

哈克玛尔最近总觉得女皇对他冷淡了。如以前一般的倾心交谈再也没有了,他虽然依旧是显赫的侍卫长,但却只是个侍卫长了。他想找拉尔多谈一谈,但拉尔多遭逢巨变后一病不起了,他看了几次,洒了几滴眼泪,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在宫中巡视,哈克玛尔却没有了从前的那股劲儿了,更多时候是漫无目的的闲逛。听着侍卫们从自己身旁经过时的一句句问好,他竟觉得无比刺耳。他忽然很想找个人大醉一场,什么差事,什么指派,都不管了。他打定了主意,就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出宫了。

刚走到门口,他与萨瓦撞了个满怀,看清了来人后,哈克玛尔有些沮丧地道歉,萨瓦也没说什么。他喘着气询问:“陛下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哈克玛尔很有些羞愧。

“你是皇帝的侍卫长,怎么能不知道皇帝在哪里呢!”萨瓦动了气。

哈克玛尔心中本就不痛快,此时也不想再做作下去。他冷笑一声说:“如今谁还认我这侍卫长?”

萨瓦虽觉得有异,但他来不及多想,匆匆进宫去打听,最后终于在花园里的一棵枯树旁找到了女皇。

“陛下!出事了······”萨瓦说了一半,惊讶地发现女皇似乎是魂飞天外了。于是他重重地咳嗽一声,女皇身子一晃,似乎被惊醒了。

“你有事吗?”女皇淡淡地问。

“陛下,博美···因病去世了。”萨瓦不胜悲戚。

谁料想女皇却只是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问:“何时死的?”

萨瓦忽然就觉得天变得更冷了。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被掌心的粗糙刺醒,他低声说:“就在刚才。”

女皇又点了点头,“人在哪儿?”

“在亲王府。”

女皇转过身看着他:“为什么在那儿?”

萨瓦如实说:“自从博美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就搬进了亲王府住,两个病人也好做伴。”

女皇冷哼一声,径直走出了花园,萨瓦心寒已极,也不再多说,直接来到亲王府。

军政大员几乎全聚齐在这里,除了加那利以公务繁忙推脱,连克伦勃都来了。拉麦只是送了份礼略表心意,那股子敷衍是谁都能看得出来的。艾格尼丝哭得不行,最后还得埃里斯里里外外打点。看着围了一屋子的门生故吏,拉尔多只觉得心痛。

萨瓦捧了一束黄水仙——博美最喜欢黄色的花。他将有些干枯的花放进花瓶,又摆在博美的遗体前,抱歉地说:

“我们同僚一场,可惜!我费尽力气就找来这些。你不要怪我!”萨瓦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拉尔多在一旁轻声问:

“陛下不打算来看看吗?”

萨瓦身子一僵,不自然地说:“我已经对陛下说了,想必很快就来。”

“哈哈!”拉尔多大笑一声,“您又何必自欺欺人?如果陛下真想来,会跟您一起回来,现在只有您自己,不是已经说明问题了吗?”

拉布拉多的脸色已有些扭曲:“身为一国之君,有失体统!”雪纳瑞没表态,但嘴唇却在无声地蠕动着。

克伦勃连忙劝他:“慎言呐!万一被陛下听到······”

“听到又如何?闹吧,闹吧!下一次公国打来,我看皇帝如何靠这些献媚小人转危为安!”一身黑衣的萨摩耶愤愤不平地大声说,克伦勃脸上不太好看,转头帮哈士奇去整理遗物了。

“克伦勃大人!大人!紧急军报······”外面忽然跑进一个士兵。拉尔多忽然就暴怒了:“滚出去!你敢惊扰死者!”

那士兵愣住了,连忙要退出去,克伦勃看了拉尔多一眼,快步上前,从士兵手中抽出军报。他还没等看完,手就哆嗦起来。他注视着屋子里的众多大臣,大臣们也在注视着他。

“到底怎么了?”哈士奇在一旁没好气地问。

“······公国,对帝国宣战了。”克伦勃觉得嘴中苦涩,但还是硬生生憋出这几个字。屋中顿时死一般的寂静。萨摩耶咳了两声,忽然就大笑起来。他笑得直喘,但仍旧不停,边笑还一边轻拍博美冰冷的手。

边关告急文书如雪片一般传到首都,却都泥牛入海没有反应。主管军政司的克伦勃被女皇骂了个狗血淋头,但他感觉很委屈。自己才接手军政司几天?能保得司里不生乱已经很不容易,谁又能想到公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开战?女皇没有办法,命枢密院商讨个结果出来,加那利与罗威纳是她的人没错,二人也很卖力气,但有四成的顾问官忽然病了。依惯例,皇帝亲自下发的议题如果讨论出方案,必须要七成赞同票,否则无效。枢密院一时间成了首都的笑柄。加那利明知那些告假的顾问官是拉尔多买通的人,但他没有证据。而如果找不到证据就对那些顾问官展开行动,会寒了其他人的心,到时候枢密院会不会人去楼空也未可知。被顾问官们吵得焦头烂额的他只能将几个方案以私人名义呈给女皇。女皇大略看了一看,这几个方案浮皮潦草,治标不治本不说,根本不是应急之策。更可笑的还在后面,剩下没走的顾问官有几个是拉尔多的人,他们比较聪明,也比较坏,商量了一下,直接去找女皇弹劾加那利,指责他将大家的劳动成果划归己有,将大家讨论的方案说成一己之见,有排挤同僚妄自尊大之嫌。这下女皇就比较为难。她处理加那利吧,人家也是被逼无奈;不处理吧,这几个顾问官说的都在点子上,而且很多顾问官也跃跃欲试,妄图趁着乱局将加那利挤走,自己做老大。女皇彻底愤怒了。

这天,她正在花园练习剑术,一连劈倒了四棵树。一个少女忽然从树林中走出来。女皇见了,冷冰冰地问:“雪狐?我不是让你们去监视拉尔多吗?”

“陛下,这一切很明显都是拉尔多从中作梗,其他姐妹在监视他,我回来向您报告。”

“报告什么?”女皇问。

“大量民众开始逃亡他国。”少女说,

女皇大惊失色,连忙追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一个月内。我化妆后与那些平民交谈了一下,他们说······”

“说什么!”女皇声色俱厉。

“他们说您刻薄寡恩,慢待功臣,是过河拆桥。还···还指责先皇不该仓促出兵,惹怒公国。”

女皇重重地叹了一声。

“我是想整肃一下朝局,不让拉尔多一家独大,以免他卷入政争。难道我错了吗?”女皇有些失落地问。

少女没有多言。她心里很清楚,如果真是怕亲王与他人争斗,为何不直接与亲王说?之前允诺的婚礼为何迟迟未办?但她不能质疑女皇。她的身份,只是女皇手中的一把刀,以及泄欲的玩宠。

都说公平,哪里有公平?拉尔多新政虽然饱受赞誉,但公平吗?不公平。他们只不过贪了大多数后,拿其中的少数来填满了民众的钱袋。但居然能让民众以为他们是良臣,这多么讽刺啊。

现在该怎么办?女皇不断地思考这个问题。最后,还是少女为她出了个主意:“现在应当立刻举行大朝会,除了战备地区,其他的军政长官应该都召回首都。这样陛下可以知道哪些人还忠诚于您,也能给心怀叵测之人以警示。”

女皇连连称好,立刻回书房写了诏书,派信使送往各地。一周后,大小官员全部在首都集结了。

女皇在中兴广场召见百官,浩浩荡荡的队伍铺开好远,官员们按照官职大小自己站定,而后等待女皇训话。其实女皇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看到人来的这么齐,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说话的语气也大有改观。但没说上几句话,就有人出来挑事了,准确的说,是她认为挑事了。

“不知亲王伤可痊愈?臣敢情亲王共来议事。”那鲁多区总督高声说。

萨斯凯区总督则很不客气地说:“财政部至今未能将军饷发来,公国联合几个国家共同攻打帝国,其他区还好,我们区要直面两个小国联合进攻,如果没有军饷,军心涣散,此战必败!”

撒库拉区总督比之前两位都要彬彬有礼:“陛下,特务处下属人员在臣的治下闹事,请陛下召特务处长与臣说话。”

女皇说:“亲王病情已有好转,但仍需修养,恐怕不能来此了。”之后又问:“财政司长何在?”等了半天无人应答。女皇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一个矮个子女人走出来哆嗦着说:“臣是副司长。司长已告病三日了。”

女皇心中一怒,但她按捺住了心性,问:“那你来说,为何财政司拖欠军饷?”

“陛下,财政司的库里···已经没有钱了。”

此言一出,群臣大哗,整个广场顿时议论纷纷,女皇气的拍案而起,大喝一声:“财政司怎会无钱?”

那个副司长颤颤巍巍地回答:“这事···您得问司长,我才来任上没多久。账目全在司长手中呢。”

女皇气的脸庞通红,她又转而问道:“军政司长何在?”

克伦勃出列:“臣在。”

“特务处长是谁呀?”女皇问。

“陛下,特务处长一职还无人担任。”

女皇又是一怒:“如此要冲部门,怎能无人领头?你都做了些什么?”

“陛下,公国大举进犯,臣日夜苦思对策,实在无暇顾及了。”克伦勃说。

“那么,能抵挡住公国的进攻吗?”

克伦勃信心十足地说:“是,陛下。臣已经将抵挡之法与反击之法拟成文案,提交给您了。”

女皇舒心了些,终于有个嫡系给自己留了些面子。她本打算立刻回去读一读他的策略,但又不能将百官丢在这里不管。于是就说了一些鼓舞士气的话,之后宣布来日再议,大家顿时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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