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地上,看着不断掉落的人,再也不想爬上去。这边还在努力挣扎的方倩看到坐在地上的方小旗,使劲向她喊话,要她赶紧上来,只是方小旗并没有听她的话,而是摇了摇头,然后蜷缩着把头埋到膝盖上。方倩跳下台,来到方小旗身边,想将她拉起来,可是方小旗却不肯起来,方倩好说歹说劝了半天,方小旗才答应再爬上去,只不过,这一次没那么容易了,想上木台的人太多,她们根本就挤不上去,奴隶们相互撕扯扭打着,不断有人爬上去,有人掉下来,也有不少人摔断了腿,即使是这样丝毫没减少他们木台的渴望,对生的渴望,他们依然向木台爬去。方小旗看着这样的惨状,又看了眼那些欢呼拍掌的观众,却不知心里是痛是苦还是恨。为什么?为什么人比蝼蚁还低贱?为什么自己的命运可以让人随意主宰?可是没有人能告诉她。
半刻钟过去了,方小旗和方倩还是没能上去,大娟也被早被推下来了,四个人只有刘芳留在了木台上,此刻,她也是伤痕累累,掉下来两次还能爬上去,那得是拼命的。不过这都是值得的,不管以后会如何,至少现在可以离开这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方。
太阳高高地挂在天上,虽然初春的阳光并不毒辣,但是晒久了,也是难受的,特别是对缺水的身体,方小旗本来体质就不是很好,胆子也小,心里早就崩溃了,要不是有方倩一直安慰她,护着她,她早倒下了,就是现在刚刚那些人的惨叫声还在她脑子里回旋,一闭上眼就是那明晃晃带血的刀。
看热闹的人永远只希望节目能更精彩,谁也不会去怜悯那可怜的弱小的没有反抗能力的亡国之奴。在一个社会制度完善,拥有完整人权的国度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方小旗是没有办法去接受眼前的一切的。
高高的观台上,那穿着黑色裘衣的男子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他斜靠在坐塌上,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酒杯,有意或无意地把玩着,嘴角偶尔扯出的一点弧度,让人看着心底发寒。明明拥有绝美的容颜,本该是美好的画面,却让人感觉如身处冰窖。他像所有主宰者一样,也许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决定一切与他毫无关联或者漠不关心的人命运,例如此刻那些孤独无援的奴隶们。
观台上唯一坐着的红衣女子饶有兴致地对黑色裘衣的男子说了几句话,男子微微地点了点头,就见红衣女子几个下人挥手示意,下人们颔首离去。坐中几人显得很兴奋,只有一名男子始终面无表情,直挺挺地坐着,不卑不亢,深邃的眼眸,猜不透是什么情绪。
没过多久,观场的大门被打开,随着一头被关在铁笼子里的纯白色毛发的大老虎被推进场,观众席沸腾起来,与之不同的是奴隶们极度的恐惧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