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有点想初莫了。
还记得。。。
大一开学,前一天,沈知安的爷爷突然去世。沈爸去外地出差,还没有回来。沈妈是长媳抽不开身。沈知安需要一个人去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大学。他在沈妈面前自信的说自己能行,可终究心里还是有害怕和恐惧。
隔天,他看见初莫带着行李箱,站在单元门口等他。
“你选的专业不是还有一个星期才开学吗?”
“好不容易,有一次和你单独相处体验第一次的机会。我不能错过。”
17岁的沈知安,觉得当时的初莫真的是阴魂不散。
可他后来才知道,初莫是在她爸妈哪里得知他的情况后。连夜从乡下三姑家,坐着三蹦子赶来的。
怪不得沈知安觉得,当时的初莫灰头土脸,格外丑。
如果不是碰到这群学生,他可能永远都不明白,一样的年纪,作为初莫,是怎样的良苦用心。
沈知安离开了俄罗斯男人的家庭旅馆,临走时俄罗斯妇女看沈知安穿的太少,把一件俄罗斯男人穿不上的羽绒外套送给了他。对他说了一句俄语,会说中文的俄罗斯男人翻译的:“她祝你心愿达成。”
看吧再次证明,女人的心思总是比男人缜密。沈知安,风尘仆仆衣着单薄,不欣赏沿途的美景,而是执意前往某个地点。只能是为情而来。而一个人,注定孤单。在一群孩子和一个成年男人一个成年女人面前,能细腻的读懂他的心思,也只有女人了。
外面的气温很低,手套围巾帽子,通通带上。还是抵御不住寒冷。贝加尔湖的冷,格外新奇,在没有风的大地,寒冷无时不刻的存在,包裹你身上的每一寸,渗透你可以渗透的器官。没有风,不知道寒冷是从哪里来,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
呵呵,沈知安无奈的笑了。学会躲避风,这还是初莫交他的吧。
几年前,BJ迎来了记录以来最冷的一年,全国各地到处雪灾,铁路公路机场全线封闭。他和初莫没有买到回家的票,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过了第一个不在家的春节。零点过后初莫拉着沈知安去旅馆不远的公园广场上放炮仗。沈知安站在初莫身后冻的发抖。他们背对背,初莫蹲下摆弄新式的炮仗。
“喂,你快点行不行,爷快冻死了。”
“你个傻子,你这么迎着风站着直直的吹,当然冷了。”
初莫用手挡着风,把火机靠近引子,引子一着。她抓着沈知安羽绒服上的帽子往广场边的一颗大树后面跑。
“快,把耳朵堵上。卖炮仗的说了,这个炮能持续一分钟呢。”
沈知安也把耳朵堵上,两人躲在靠着大树,一分一秒的等待炮仗的响声。期待在轰隆隆的爆竹声中,辞旧迎新。
等两分钟都过了。沈知安终于爆发:“初莫,你丫买的是什么炮仗!”初莫把手放下,表情委屈的说:“现在黑心商家真多,白白浪费我五块钱。”
回去的路上,沈知安迎着风脸摆的像臭****一样往前走。而初莫,背对着风,倒着走。
“沈知安,你不冷。风把你帽子都吹鼓了。”
他斜着眼撇了一下初莫:“背着走,正着走。温度摆在哪里,怎么都冷。爷还不如走的潇洒一点。北风萧瑟,才能吹的出爷的潇洒。”
隔天,沈知安发烧进了医院。
有一件事,沈知安是不知道的。炮仗不是坏的。只是初莫把响炮仗买成了礼花炮仗。炮仗没响,她探身出去看,烟花从圆锥形的炮筒中喷向天空,喷的很高散的很开。照亮了广场的每一个角落,很美。她转身,想叫沈知安。他堵着耳朵,眉头皱着双眼禁闭,还在等待炮响。
身后的烟花在耀眼,都比不上此时此刻初莫眼中的沈知安。她没叫他,站在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
沈知安,你有多久没这么安安静静的站在我身旁了。
一分钟很短,烟花落幕,暗夜恢复,冷风携着那淡淡的火药味远走高飞。一切,都好像什么没有发生。地上黑不溜秋的残壳,看过的人知道它绽放的时候有多美。没看过的,只当它是一枚不争气的哑炮,一脚踢飞。
初莫在匈牙利的小镇,不眠不休的找了两天。小镇不大,就是找不到他。她连路边的垃圾桶都一个个翻开看。不敢松懈,怕不小心错过了他。
她无数次翻看沈知安发过来的最后一段视频,他走出赛场,对初莫激动的说他支持的球队赢了。他在视频中转了个圈,脸因为激动有些潮红。然后谁喊了他,他匆匆的结束了视频。
“沈知安,你不会死了吧?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也得给我留个骨头。老娘下葬,躺在我身边的,必须是你。。。你的配件也能凑合。”
初莫在酒吧喝醉了,对着视频里的沈知安叽里呱啦。
上次抢了沈知安的几个匈牙利男人,去外头避了两天风头,进入酒吧,看到初莫,再次动了歹意,上次抢劫沈知安这么轻松,让几个男人认定亚洲人都是比较好对付的。
两个男的上前对着初莫拉拉扯扯一副要调戏姿态,一个男人望风,一个男的趁机把手伸向初莫斜跨的背包。
钱包顺利得手,初莫迷迷糊糊不知情况。但是,一个男人,临走时伸手把桌子上的手机拿起放到衣服口袋里。动作很敏捷,却被初莫看到了。初莫酒醒了一大半,心呼的紧张起来,手机里有沈知安的视频,不能丢。
她快步走上前,抓住男人的泡面头。一个回转身,就把男人的头夹在胳肢窝里。场面十分震撼。初莫的力气很大,男人的脸因为缺氧憋得通红。旁边的同伙见状,上来帮忙。初莫爆发了惊人的能力,一手还是紧紧的夹住男人的头,另外一直手疯狂挥舞,长长的指甲血印,落在来帮忙的男人脸上、胳膊上。
几个小偷,身材虽然魁梧略高,但平时好吃懒做,魁梧的身材都是由肥肉堆积而成。灵巧度并没有她高。初莫利用胳肢窝的男人做支持,一只腿抬起,用尖角高跟鞋,对着迎上来的男人下体一通猛踢。场面十分。。。暴力。。围观的人看着都蛋疼。也不知道是酒吧里的谁报的警,没有等初莫使出包里的防狼喷雾,几人就被警察控制住了。
警察局里,一位黑人女警,给她吃了醒酒药。态度柔和十分友好。初莫录了口供,说他们偷手机,黑人女警把她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把钱包放在了桌子上:“女士,想必这个钱包也是你的吧。”初莫激动的拥抱面前的女警。
“女士,这个是酒吧里的监控录像带,稍后我播放给您看。您觉得没有疑问,就在录像带上签上您的名字。它会出现在小镇法庭上。”
初莫在映像室看监控。瞳孔一震,赶紧打开手机,去看沈知安发来的倒数第二条视频。当时在观众台上,搂着沈知安又蹦又跳的不就是这几个人吗?!
事情终于水落石出。初莫在第一天到达匈牙利小镇的时候,去过大使馆。不过当天不巧,是另外一位人员接待。她查询到,最近只有********人申请回国救助机票,这两人的名字都不是沈知安。却没有注意到,还有一个中国人申请的是俄罗斯的救助机票。
经过当地警方和大使馆那位旗袍女士的帮助。初莫终于弄清楚沈知安去了哪里,立即坐上了最早的航班。
刚下飞机,走出伊尔库茨克机场,正筹措下一步是先去大使馆还是警察局。手机上接到了短信。
“您好,您是沈大哥的朋友吧。之前他借用我的手机给您发短信,不知道什么原因短信没有发出,存入草稿箱,我刚刚发现。所以帮他重新在发一遍。
‘我在俄罗斯伊尔库茨克,一切安好。最后一站,贝加尔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