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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我抓到你了

我曾告诉自己,不管发生什么,永远一个人扛着,可以把它当笑话来讲,但绝不可以哭着把它说出来。因为,很多事,到头来真的只是一个笑话。

上官冰还在谋划着怎么拉近我和男人婆的关系,而我早已被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本来子虚乌有的事,硬是被那小屁孩搞得一惊一乍的,本来是准备向她说清楚的。但一见到她,她又一门心思的指挥我做这坐那。然后我就一狠心,硬是封住自己的嘴巴,一个字也没跟她说。现在她又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绞尽脑汁的思考对策。据我估计,她这么这件事,原因有二:一是柳飘飘真的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不过显然不太可能;二是上官冰其实心里早有喜欢的人,这个可能性最大。

我和大小姐正在屋里认真的观察着那些剑,寻思着哪一把能卖出好价钱。然后上官冰风风火火地跑过来,拉着我就往外跑,珍而重之的告诉我,晚上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到后院去找她。临走时还不忘提醒我一句,我不耐烦地告诉她我知道了啦!

夜晚,我坐在飘柳阁门口的台阶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大小姐四脚张开成一个大字的在石板上铺开,仿佛是贴在地上的一张皮。街上已没有什么人了,我想到了刚进入寻剑镇的时候的经历。只是有了一间小小的屋子,很多的事情就变得不一样起来。拥挤的人群进不来这里,这里有得只是一份安静。我在想,如果我没有进到这个屋子里,我现在会在哪。我是不是又和大小姐在某棵树下,又或者是某块草坪上风餐露宿。看着大小姐头歪向一边像死了一样地睡着了,我轻轻地把她抱起来,放到屋子里,给她盖好了被子。有时候,看着大小姐,我的心就会很踏实。不管她做什么,我都觉得很踏实。如果有一天早上醒来,大小姐突然不见了,也许并不会改变太多,而我也只会觉得日子好长,每一天都过不完。

我悄悄地掩上门,退了出去。大小姐在我离开的时候带着笑重新入睡,如果生命就这样在两个人的旅程中到达尽头,这一生便也是有意义的吧?

我还是按照小屁孩的指示来到了后院,大概也能猜到一点,估计是她约了男人婆在这里赏月,然后她掉个包换成我,她这电灯泡做的很到位。

但当我看到被蒙住眼睛,穿着很是单薄的柳飘飘在后院摸来摸去的时候,不得不佩服小屁孩的手段高明。看到这幅情景,我的第一反应是赶紧开溜,而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但我这时才发现,从后院进屋的门已经被锁上了,无路可逃。

“男人婆,是我,小屁孩她已经走了。”我只好出言提醒道。

“冰儿,你休想用这招来骗我,你就等着输吧。说好了,你要是输了,就不准去云峰山。”柳飘飘依旧被蒙着眼睛。

我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小屁孩早就把一切都算好了,就连我承认自己的身份也被她算计在内。而且她似乎和柳飘飘打了一个很重要的赌,可恨,人家把这看得这么重要,她却利用这一点来达成她的一己私利。照这样开来,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了,那要怎么来玩这个游戏呢?直接被他抓住,这显然不符合我的风格,如此好的机会怎么也得好好玩一玩。其实我也最喜欢玩捉迷藏了。

“刚刚不算,那死人头来敲门,我打发他去了。你现在不许动,从一数到三十,然后才能来找我。”我尽量学着小屁孩的声音说道。

“行,反正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柳飘飘自信的说道,然后自顾自的开始数数。

“死人头,我看你这次怎么逃过飘飘的魔掌。”上官冰一个人坐在柜台上一遍遍数着盒子里的灵石。

“三十。”柳飘飘数完之后接着说道,“那我要开始喽。”

我蹲在她后面不吭声,她一动,我就趴在后面跟着走动;她一停下来,我也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用手捂住嘴巴,尽量将自己呼吸的声音降低。从小到大,玩捉迷藏我总是最后一个被找到,而且大部分时候还是自己走出来的。就是因为我始终明白,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我就这样像一个影子一样跟着柳飘飘,她把后院里里外外地找了一遍又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我的身影。而我也跟在她的后面累的够呛。这个时候我就很庆幸她是蒙着眼睛的,走路走得不快,而她也是走走停停,不然我也得累趴下,而我粗重的呼吸声也必然会暴露自己。好在这个节奏我还控制得住,还不至于呼吸紊乱。

整个后院静悄悄地,除了时而响起的脚步声,以及柳飘飘时而喊起的“冰儿,你在哪啊”。时间就这样慢慢地推移,对于躲在暗处的我来说,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满足,前提是找的人还没有放弃;而对于柳飘飘而言,则恰恰相反。

时间久的就连上官冰这个小屁孩也忍不住爬上楼来看后院里的情况,因为按照她的估计,柳飘飘现在早已经抱住我,然后解开蒙住眼睛的布发出一声尖叫,而对于她来说,尖叫无疑是最好的信号。小屁孩看到像一个跟屁虫一样地跟在柳飘飘身后,牙齿咬的咯咯响,“无耻,你这死人头还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我腿实在是酸的不行,我感觉我快撑不住了。我一会爬,一会走,一会蹲着不动,两条腿都麻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可地上以。但没想到,我才躺下去,柳飘飘也因为站得太久往后坐,然后就压在了我身上,疼得我龇牙咧嘴。还没等我喊出来,就被上官冰抱了个满怀。

“原来你一直跟在我身后,我终于抓到你了。”柳飘飘紧紧地抱着我,激动地说道。

那一瞬间,有一股电流瞬间袭遍了我的全身。那种滋味让我在以后的很多个睡梦中想起,再不曾忘记,那是一种软软的,鼓鼓的,热热的感觉。那种美妙让我总是会在看见柳飘飘嫣然一笑的时候想起,然后就会像喝醉了一样,如梦如幻。

那一幕从那以后一直留在了我的心中,我把她藏在我的心底,作为我最美好的回忆之一,从不曾对人说起。我有我的方式,但我也有自知之明,有这些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柳飘飘扯掉了蒙在眼睛上的布,露出姣好的容颜,光滑的额头上渗出几滴晶莹的汗珠。她的手停在了半空,那块黑布顺着她的脸慢慢地滑落,她面部的每一个表情我都看得很清楚。

“原来真的是你啊!”她马上反应过来,轻轻地收回了抱住我的手。她转过身去不看我,小声地说道,“你真是一个,坏人。”

我忽然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这片大陆很有趣,我直接躺倒在地上,望着繁星满天的天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这个世界的空气。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的星空和我来的地方一样神秘而美丽,这里的空气也同样蕴含着老家那边的甜。

我想起了在一次战乱中,我从死人堆里爬起来,救的那一个一身银色盔甲的女人。她也是一个极美的人,对于以前的我来说,能见到这样的人就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我把她从死人堆里扒出来,背着她往前走,但醒来后的她用一把短剑插进了我的心口。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这个人。也不知道,她活下来了没有。我以为这个世界会很残酷的,残酷到下一秒,你永远不知掉插进你心口的剑是从哪里来的。

“男人婆,我们都被上官冰那小屁孩耍了。”我好奇的问道,就当是我一个人的记忆好了,我这样想道。

“废话,傻瓜都看出来了。”柳飘飘望着璀璨的星空说道。

“不过,你也太笨了,我跟在你后面这么久你都没感觉到。”我忍不住打趣道,“要不是你走路的样子很好看,我都快在你后面待不下去了。如果换了上官冰那小屁孩,估计跟一会我就自己跳出来了,她走路的样子实在是难看。”我尽量地把氛围调的轻松点。有时候越在乎越容易在心里起芥蒂,大大方方反而能省却很多问题。

“那是因为你太坏了。”柳飘飘忍不住笑道。我也跟着她笑了笑。

上官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突然有些烦躁,这本来和她预期的结果差不多,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有些烦。

这一夜注定三个人无眠,除了大小姐。夜,沉如水。大小姐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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