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坐在石台上,侧身轻抚着巨大“石蛋”里双眸紧闭的女子娇美的容颜,皇甫九天站立在旁边惊讶女子容貌与自己的无异宛如天契,随即恍然,“石蛋”里躺着的是自己的前世神女天凤。
神女天凤像睡熟般静静地躺在“石蛋”里,容颜不曾因为三百年的时光流逝而改变,肌肤光鲜充满弹性,任谁都不会想到她已经沉睡了三百年。她的身上覆盖着一件玉片和金丝编制而成的金缕衣。
皇甫九天不禁联想她不变的容颜应该和这件金缕衣还有这个“石蛋”有关吧。
这个巨大的“石蛋”是一个直径是三米的光洁的圆形石头,刚踏进汉白玉玄门,只是诧异玄门后面是一个水晶世界,各式冰凌透彻的水晶仿佛熔岩洞里的灵石参差悬长在陵寝里,怪异的是一个巨大的石头筑置在陵寝的正中央,与冰凌世界格格不入却又透着协调的韵律,仔细观察才发现陵寝里的水晶石都是围绕着这个巨大的石头一层层有规律的绕长着。当国师走进这个巨大的石头,手掌悬放在石头的一面,皇甫九天的耳中响起一阵古怪的音乐,石头竟然打开了,像蚌含珍珠,神女静静的躺在里面,这才明白这个巨大的石头是一个“石蛋”,神女的棺石。
顺着神女的脸上的那只手移开眼睛,讶然的看着国师一脸的温柔的注视着沉睡中的人。一个拥有死寂般空洞眼睛的人,他的心应该是死的是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起波澜,而此时的他的眼睛含满了温柔。皇甫九天的心底莫名的泛起一阵涟漪还有一声叹息。
惊醒般转头再次看向“石蛋”里平静入水的人儿,自己怎会突然有种怜惜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你?满怀疑惑的盯着闭目沉睡的人儿,耳边传来国师的话语,
“你和小疯子越来越像了,样子还有脾气性子,这让我不舍还有心痛,害怕会不知不觉中把你当作她,害怕你会和她走一样的路,所以我决定亲手结束这一切,离开这里,让一切都回归正位。”
与国师的眼睛交汇,看着他凄惨的很难看的笑容,她的心底荡漾着一种名叫心痛的感觉,“你和她•••你的小疯子•••能•••跟我讲讲吗?”轻声低问,好奇伴着莫名的惆怅一层层蔓延。
“小疯子,呵呵•••,我的小疯子,她每次都因为我叫她小疯子,气得瞪着眼鼓着嘴嚷嚷着‘以后我再也不叫你扫把星了,你也不要叫我小疯子了,很难听的’但是每次她都会忍不住叫我扫把星。扫把星,呵呵•••我是她的扫把星,扫把星•••如果没有我这个扫把星,她就不会来到这里了•••我的世界对你们来讲是一个未来的未来世界,那里地球的表面已经破坏殆尽,我们都居住在地下,常年不见阳光,吃食五色土便能维持我们一天的能量,那是一种可怕的畸形,每个人都长有怪异小巧如桃核般的倒三角头颅,眼睛出奇的大而明亮,身体萎缩的也很矮小,知道那样子有多可人怕多吓人吗!•••”
皇甫九天下意识的看向远处席地打坐的上官宏,和国师叙述的一样,让人心生厌恶。
似乎看穿了皇甫九天的想法,国师盯着盯着上官宏蔑视的轻哼道:“就是那副鬼样子,看到他就反胃!”他并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这句话上官宏合什的手紧攒了一下。
“很向往你们阳光下的美丽样子,所以我乘坐时光机去寻找阳光•••”国师温柔的回忆着,“小疯子以为我是外星人,害怕得尖叫着手却好奇的戳我的脸,跟我抱怨地球如何如何不好,要我放弃侵略地球的打算,呵呵•••她真的把我当做外星人了,我只是未来是世界的人,她不明白,一味要我带她参观太空,结果她动乱了时空机的设置,我们来到了这里•••时空机坏了,我们回不去了•••如果知道我们回不去,我断然不会让她去寻找飞散出去的能源石,这样她也不会遇到皇甫旭,痛苦的死在这里•••”国师懊悔的闭上眼睛,一滴泪珠滑落下来,皇甫九天仿佛在听自己的故事,心揪了起来,痛苦的将要窒息,国师喃喃道,“如果我狠下心来不帮她铸造幽冥剑,如果我忽视掉她的泪水和恳求,我也不会被幽冥剑一分为二,
看着她死在我的眼前却无能为力•••”
“哈雷•••我•••”皇甫九天执起国师的手,却突然怔住了,看着脸上挂着喜悦的国师,震惊在自己的反应中,张开的嘴迟迟没有闭合,而国师接下来的反映令她更加震惊!
国师听到“哈雷”这个词,也怔了一下,哈雷是他的名字,只有天凤知道,但是她却固执的喊他扫把星,一丝甜蜜的喜悦涌上心头,今生有幸还能听到她唤自己,哪怕只有这一声,自己走的也安心了。将皇甫九天拥入怀中,不理会她的挣扎,头埋在她的颈间,闭着眼睛,低声沉吟:“求你,就这一次,求你•••”感受到怀中人儿不再挣扎,国师的臂弯不觉地加深力道,仿佛要将这个拥抱永远的揉进自己的记忆中,化作永恒。
似乎是一个世纪,下一秒,国师缓缓放松紧拥的手臂,后退一步,注视着着皇甫九天的眼睛,从她的眼中他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两个人来,却要一个人离开,原谅我,小疯子!”
两个人来,一个人去,无论是你死时,还是我现在的离开,我们注定了是要独自品尝离别的痛彻心扉,孤独的守望思念!
转身他的眼睛恢复了死寂,空洞的仿佛没有灵魂。没有灵魂,呵呵,他本来就没有灵魂!在幽冥剑挥下的那一瞬间,肉体毁灭了,灵魂被一分为二,一半轮回转生成今天的上官宏,另一半寄生在这个捡来的肉身存活三百年,只为等待着天凤的转世,守护着她!
只想默默守护着她,这点小小的愿望,为什么不能满足自己呢,父亲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跨越光年呼唤自己回家,这副躯体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败落!命运多么的可笑,你想的时候它不来,你不想的时候它偏偏要来。多么悲哀的事情啊,等待百年,熟知这个时空每个人物的命运,却不知道自己的,本想她帮度过这一生所有的劫难,偏偏自己代替了那个人,成了她这次的劫难!
将心底无力的悲凉掩埋在空洞的眼睛中,国师弯身将沉睡的天凤合握在一起的手打开,将缠绕在她手里的一条项链退下,在虔诚的将她的手合实。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块的小小的水晶球,镶嵌在项链当中的空洞中,完美契合,似乎这个水晶球原本就是项链上的。
国师将项链放入皇甫九天的手中,“这个水晶球是一个场,里面记录着这个世代所有人的命运,只有我能看懂,但是今天我要离开了,不能再用它帮你渡劫了,但是把它戴在身上,你有难的时候,它自然会提醒你。小疯子曾经带过,可是她依然没有逃脱命运的大劫,她的心永远拴在一个人的身上,”哀凄的神情转瞬既逝,冷峻的告诫皇甫九天,“你与她恰恰相反,心性的不定注定了你的多灾多难,但是这或许是你的优势吧,优柔的将心转换在不同人的身上,借他们的力量渡过劫难,只是你明白自己的心,不要在最后将自己的心也迷失了!”
上官宏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皇甫九天将项链戴入颈上,感受到国师的气息,随即闭目继续养神。
石斛的眼睛从来没有离开皇甫九天的身上,紧张的注视着国师的一举一动,就在国师将皇甫九天拥入怀中的时候,他就有一种冲上前的冲动,只是觊觎国师神秘能力不敢上前,从一开始便和上官宏听命驻足在陵寝的一角。
石斛感受到怀中的觉空动了一下,低头看着觉空睡眼朦胧的看着自己,“馒头•••馒头•••”觉空的呓语令他头冒黑线,自己的头颅很像馒头吗?而觉空的下一个动作更令他的头上有一群乌鸦飞过。
只见觉空伸手就要抱住自己的头,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下,惊恐万分,却挥不掉此时力大如金刚的觉空,只能牺牲掉胳膊作香肠任他狠狠的咬下,没有任何伤势可以比此时更严重的了,积蓄的泪水伴着酸心的痛楚哗哗的流下来。
感觉到自己的肉就要快被咬下来,国师飞身上前,手轻轻一点,觉空再次昏睡过去。
轻柔小心地将咬在石斛胳膊上的牙挪了出来,皇甫九天心痛的看着石斛胳膊上的牙痕,肉真的快要咬下来了!接过国师给的药瓶,皇甫九天小心地给他上药。
看到国师将一粒药丸栽到觉空的嘴里,石斛忍不住冲国师喊道:“你想对觉空做什么,放血还不够吗?”
“我已经不需要再做什么了!”国师叹了口气,说道:“祭祖大典上无意中发现他是天行者,于是想借他的血唤醒你体内沉睡的属于小疯子的记忆,那一声‘哈雷’我已经满足了!”
国师交给皇甫九天一袋药丸,轻叹道:“天行者的欲念果然强大!这是我炼制的药丸,常人吃一粒可以十天不饿,觉空失血过多激发了他的欲念,所以饿的很快,这个留给他吧,我已经不需要了!”郑重的警告皇甫九天,“你要清楚,觉空有着无穷的潜在能力,血液可以治病救人,而他本身可以预知未来,这是天行者的特质。而他现在个孩子,只是对食物有强烈的欲望,他长大后欲念也会扩大,你要引导他走入正途,克制住他的欲念,否则危害甚大!”
“时间到了!”一旁一直沉默无语的上官宏突然开口说道。
国师瞪了他一眼,默默地看着皇甫九天,注视着她的眼睛,皇甫九天知道,他在看另一个人,和另一个人诉说着无尽的相似难舍。
“•••你要怎样离开!”本应该恨他将自己害得如此惨,但是不知为什么,一道奇异的感觉仿佛是要生死离别,下意识的抓住国师转身的衣袖,下意识的问道。
凄惨的一笑,“就像我们来时,启动时空机,瞬间就离开了•••”
“你不是没有能源石吗?”下意识不甘心的问道。
“你已经帮我找到了,那三颗夜明珠•••”
“我?可是•••”
“•••见到你命定的恋人,你会知道•••知道我这三百年的生活•••”
“•••”
“•••我真的要走了•••”
“•••”
国师手轻轻覆盖住皇甫九天的眼睛,“不要看着我离开,小疯子•••”看着最重要的人从自己眼前离开,那种蚀心的痛苦,我尝过,这次,还是由我品尝吧,你只要品尝开心就好了!
皇甫九天听话的闭着眼睛,心碎裂的声音传来,一声强过一声!这声心碎来自沉睡的天凤,就这样要再见了吗,从此回到自己的时空,再也没有交集,应该为他高兴才是为什么自己要像永诀一样,心痛的要死!呵呵,这是离别的感觉吧,他要回家了,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是,要高兴,要高兴!
一滴泪水滑落,绽放一朵离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