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陨月起,乌星满天。
“王上,一切安好!大臣没有异动,玉机等人也被监视在驿站之内,太后•••”石斛禀报。
“太后毕竟还是国母,不能不参加,派你的手下盯紧她!”端着太后派人送来的血药,讥讽的一笑,一口喝下。“石斛,你的父亲究竟是谁?竟可以神通广大的用血蒂莲将母子并蒂掉包,或者你父亲就是母后的手下,我该猜测哪一种呢?”修长的手指沿着碗的边缘滑动着描着圈,眼睛却是带着威胁的味道盯着石斛。(血蒂莲与母子并蒂属于同科,外形极为相似,大瓣的血红花朵,娇小的椭圆叶片,不同的是母子并蒂团簇的花瓣包裹的不是花蕊而是一朵小小的子花。母子并蒂提炼出的是毒药,而血蒂莲却是一种补药,喝了它病者痊愈常人益寿。至于皇甫九天喝太后身上的血,本就是太后身上掉下的血骨,又有什么不可以!)
石斛抿了抿嘴角道:“王上,恕卑职无法告知,但是请相信我,父亲是在保护你。将幼年的爱子送入皇宫有哪个父母舍得,父亲这样做是因为他不相信你身边的臣子,他要护你周全!王上,你不要再狐疑了,卑职愿用项上人头担保父亲对你绝无二心!”
“罢了,朕不追问就是了。”哎,又是以项上人头担保,石斛你的牙咬得还真紧,脸上有了些许表情,淡淡道:“国师有什么动静?”
“国师一如往常,夜间观星象,白日闭关修行,没有异常举动,似乎祭祖大典对他这个主祭祀师来讲是件平常事,并不重要。正因为这样,卑职更不放心他了,国师之前说星辰出现异象,祭祖大典上会有大事发生,为此我们监视和软禁了一批可能危害王上的人,可是国师•••卑职斗胆,他才是最大的威胁者,凤岐山之事王上心中应该清楚。”
“越是平静的湖水,水下的暗流越是汹涌,国师死寂般的眼睛有太多朕看不到的事情!国师太神秘,高深莫测,不是朕可以驯服的!这一点,朕心中清楚。”
突然想到上官宏,被国师庇护的一根刺,此人现在如何?将心中的疑问说出,随着石斛说出的话,疑问更加凝重。
“上官宏很奇怪,面容日渐改变,眼睛和国师的竟有些相似,瞳孔被死寂覆盖着。更怪异的是他每日的食物竟是土壤!“
“土壤?”一脸诧异的看着石斛。
“是的,土壤!不知国师从何处弄来的土壤,很奇怪,是五种颜色的土壤,据我所知我们天皇王朝只有黑土,琅月王朝的黄土,玄坤王朝的红土,至于白土和绿土卑职派了许多人寻找,却没有人见过。”
“五色土是么?派人盯紧点,国师和上官宏绝非池中物,他们不会真心待朕,祭祖之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话外之意石斛很清楚,国师虽是高人,不能为我所用,便要毁了他,不能要他帮助我的敌人。祭祖大典之后,国师党羽若有异动,便全部处死。
皇甫九天抬眸望向窗外暗暗沉天,捂住心口深深吸气,忍过突然而来的锥心剧痛,我这是怎么了•••摆摆手,“石斛,你先下去休息吧•••等一下•••明天带上夜明珠。”
“夜明珠•••”心中诧异,祭祖大典何须用得到夜明珠!
“朕突然有种感觉,明天•••朕或许会和夜明珠分开•••总之,带上它,防万一!”
“是!”
“还有•••”伸手将正欲转身离去的石斛拦住:“觉空,让他办成小太监跟着我!”张张嘴欲言又止,明亮的眸子闪烁了几下,在石斛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轻轻地吐出几个字:“八哥,谢谢你!”
夜萧条的渐渐接近尾声,一夜无眠,顺着清幽的埙声越走越远,停下脚步,抬头一看竟是淤泥园,微微一怔,摇头笑了笑,转身正欲离开,一个清冷的声音飘进耳朵:“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花已经败了,叶已经枯了,这满池的萧瑟还有什么好看的!”皇甫九天摇头说道。
“亦如我们的爱情,是吗!”皇甫飞宵眼睛连眨也不眨,平静的看着塘里枯萎的莲叶,一两个枯黄的莲蓬孤零零的摇曳着。
“为什么要派青莲给我下药?”皇甫九天不答反问道。
“知道我为何派青莲给你下药吗?”灿烂一笑,指着天上乌黑的星星说到,“今天的星星晦暗没有一丝光芒,但是我还可以认出那两颗星星,你非常喜欢的两颗星星。
我还记得那夜是七月七日,五岁的你缠着我将你带到树上看月亮,你靠在我的怀里,卖宝地说道:“飞宵哥哥,我给你说一个故事,我刚刚从说书的那里听到的。”
我刮着你的鼻子说道:“你又偷溜出宫了,太后知道•••”
“好啦,你又开始训我了,就知道不能告诉你,石斛有保护我,又不会有事。你到底要不要听。”噘着嘴不耐烦的说道。
“什么故事呢?只要是九儿说的故事我都喜欢听。”
“天上明亮的星星里有两颗星,他们分别在那天河的两端,一颗叫织女星,还有一颗是牵牛星……传说牛郎是一个穷困人家的孩子,他在河边放牛,有一天,他看见天上仙女们翩翩飘至,脱下轻罗衣裳,纵身跃入清流。牛郎从芦苇里跑出来,拿走了红色的仙衣。仙女们见有人来了,忙乱纷纷地穿上自己的衣裳飞走了,只剩下没有衣服无法逃走的仙女,她正是织女。织女见自己的仙衣被一个小伙子抢走,又羞又急,却又无可奈何。这时,牛郎走上前来,对她说,要她答应做自已的妻子,才能还给她衣裳。织女含羞答应了他。他们结婚以后,男耕女织,相亲相爱,日子过得非常美满幸福。不久,他们生下了一儿一女,十分可爱。牛郎织女本以为能够终身相守,白头到老。可是,王母知道这件事后,勃然大怒,马上派遣天神仙女捉织女回天庭问罪。天兵天将从天而降,押解着织女便飞上了天空。牛郎用一对箩筐,挑着两个儿女,披着牛皮赶来了。眼看,牛郎和织女就要相逢了。就在这时,王母驾着祥云赶来了,她拔下头上的金簪,往他们中间一划,霎时间,一条波涛滚滚的天河挡在了织女和牛郎之间,无法横越。织女望着天河对岸的牛郎和儿女们,直哭得声嘶力竭,牛郎和孩子也哭得死去活来。王母见此情此景,也颇为牛郎织女的坚贞爱情所感动,便同意让牛郎和孩子们留在天上,每年的七月七日,让他们相会一次。从此,牛郎和他的儿女就住在了天上,隔着一条天河,和织女遥遥相望。在秋夜繁星之中,我们可以看见银河两边有两颗较大的星星,那便是织女星和牵牛星。每年的,若是人们在葡萄架下静静地听,可以隐隐听到织女和牛郎在深情地交谈。
我本来想找葡萄架和你一起偷听呢,可是我找遍了皇宫就是没,只好和你在这棵树上听喽!
飞宵哥哥,为什么牛郎和织女情投意合,却要分开倒最后也搞得这般悲惨?”你傻傻地问道。
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吗?”苦涩的看着皇甫九天。
惨惨的一笑,点头说道:“因为织女是天上的仙女,她是王母娘娘的女儿。”
“那又怎么?”
“帝王家的女儿又岂能嫁给一个凡间穷苦的放牛郎呢,身份地位的不同,就算他们再相爱,也是不容于世的,这段爱情注定要以悲惨收场。所以呢,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是不可能的,那为什么还要招惹我!”突然觉得心里发酸,想起了数日前他的无微不至,他的温柔蜜语。
“因为我爱你,蚀骨锥心的爱,只有拥有你,我的生命才是完整的!你的野心让我感到害怕,害怕你会为了江山离开我,所以我要消磨掉你的斗志,和我在一起满足安逸的过一生。”
“你做到了!”盯着他的眼睛,狡黠的黑眸明亮的胜过夜空的星星,皇甫九天深深的感觉到那是一双只有见到猎物才会发光的眼睛,语藻再动听,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皇甫飞宵并不似表面那般温柔的波澜不惊,直觉告诉她他深沉内敛的心机定不会这样罢手,爱已经深入骨髓,又怎么可能因为一方的不爱而放手呢。他若放下对自己的爱,鹰组织的活动他也不会再刻意压制,长老们定会要他报十年前的灭教之仇,更何况他的亲生父亲死于朝廷之手,他是个有野心有实力的人,只要他想,这个王位就会不保。为了祭祖的顺利江山的稳固还有自己的王位,皇甫九天决定说出心中的秘密,安抚皇甫飞宵的思绪,防患于未然。
“将你软禁,因为我爱你,国师说明日祭祖大典会有危险,至于你与青莲的婚事,因为我相信她会照顾好你,而且我孩子的父亲不能死!”
“你孩子的父亲?”皇甫飞宵皱皱眉,突然笑道,“你是说•••你有身孕了,我要当爹了!”
突然抱住皇甫九天,将头埋入她的发颈,喃喃道:“原谅我的胡思乱想,我以为你不在爱我了,你急于将我推出你的怀抱。”
“我爱你,早上设的局也是为了你还有我们的未来,明**只需静静等我回来!”只要你不出现,鹰就不会乱来,至于我的爱,在你派人下药的时候已经变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