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芊带着北顾堂的人连夜收拾行装出城,属下问起原因,她只说是酒席间发生混战,守将被杀,慕容垂迁怒北顾堂,众人虽然心存疑虑,但因谢芊在总堂的地位,不得不遵从。
北顾堂的马匹都是从燕国士兵手中买来的,洛阳城的军士连军营战马都盗出来卖掉,北顾堂暗中还运了数百匹回江南。
赵东一行人虽然走得早,但由于马匹少,苻仙儿沿路胡闹,走的很慢,快天亮的时候,后面就有人追来了。
赵东此时汗流浃背,分不清是赶路累的还是吓出来的,吩咐众人停下,躲在几辆马车背后,握紧手中的刀剑准备拼死一战,只要不是慕容垂亲自来,还是有机会突围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突然,后面的追兵也停下来了,一个女声传来:“前面是谁的队伍,不要躲着藏着,出来答个话”,苻仙儿一听这声音就喊起来:“原来是你这个女魔头跟在我们后面,今天非要把你也捆起来”,赵东一听是谢芊,便站了出来横刀在前:“谢堂主,慕容垂将军都已经放过我们了,你还来追赶,就不怕慕容垂将军怪罪吗?”,谢芊哈哈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的一群手下败将,我怎么会追你们,别把自己抬的太高了”,众人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持刀戒备,怕谢芊突然对他们下手。
谢芊打马走近,看了看赵东他们,用手掩了掩鼻子:“你们还是在我们后面走吧,你们太臭了,我得离你们远一点”,话虽说的令众人不悦,但是众人却看呆了,这谢芊的一举手一投足哪怕是说这些揶揄他们的话,都是那么令人着迷。赵东第一个回过神来,咳嗽了几声,众人连忙转过脸去。赵东走近谢芊:“谢堂主,我们对江南不熟,还要劳烦谢堂主在前面给我们带路”,谢芊哼了一声:“想的美,凭什么给你们带路,这一路我们走左边你们走右边,你别想走在我们后面更别想甩掉我们”,赵东哈哈一笑:“求之不得”,青衫社众人也都洋洋自得,拓跋薇顺手在楚星头上猛敲了几下。
两队人马并排而走,走的极慢,一路上相互斗嘴,尤其是苻仙儿,她见到青衫社的人盯着谢芊看的就抽一鞭子,这一路下来除了赵东和拓跋薇,其余人都挨了她的鞭子。走了半天,在他们后面有几个人狂奔而来,遇见他们后就从马上摔了下来,众人把这几个人救了起来,发现全都受了伤。赵东楚星王扬三人取出随身的水壶给这几个人,用在他们嘴里塞了几颗王猛自制的药丸,几个人慢慢醒了过来。谢芊在一旁看得分明,这几人中有一个就是在洛阳东城的五斗米道的一位头目。谢芊走过来在这人面前蹲下:“你们五斗米道可是我们北顾堂都轻易不敢惹的,怎么今天如此狼狈”,那人喘着气说:“你们,你们走的,走的早,我们早上醒来,被,被慕容垂派人,团团围住,我要不是,走暗道,早就死了”,另外几人也哭着说:“太狠了,我们幸好昨夜在城外,早上准备回城,帮里的兄弟的人头就已经挂在城门上了”,谢芊看了看那位五斗米道的人:“既然你从暗道走了,怎么又会受伤?”,那人叹了口气,又咳嗽一阵:“我带着一些人出城之后我以为安全了,谁知道慕容垂早就派兵在路上埋伏,一通乱射,我的部下全死了”,赵东摸了摸后脑勺,手全湿了,要不是昨夜就走了,今天他们的人头也就挂在洛阳城头了。
谢芊看了看他们四周,对赵东说:“现在还在燕国境内,我们要是不快点赶路,迟早会被追上”,赵东笑了:“我看慕容垂不是对你宠爱有加吗?”,谢芊瞪了他一眼:“昨夜我带着北顾堂的人刺杀守将宋吉,被慕容垂的人发现了,所有我们也才连夜出逃”,赵东摇了摇头:“我自愧不如,人生真是不可捉摸,就像谢堂主一样,这么美艳绝伦的佳人,却是黑道中人,一会儿还是洛阳城的座上客,一会儿就成了亡命天涯的逃犯了”,谢芊几声冷笑:“难道赵堂主是在游山玩水?我看你们这群人,根本不像是江湖中人,居然也在洛阳占了一席之地,要不是慕容垂突然到来,恐怕也只是我堂下的几个杀手而已”,王扬此时打马上前双手一拱:“谢堂主,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我们也没有什么过节,这样,我们跟着贵堂走,作为贵堂的盟友,请谢堂主带着我们在江南寻得一寸安身之地”,谢芊从自己的大氅上割下一小块扔给王扬:“这就是一寸安身之地,别客气”,王扬哭笑不得:“谢堂主聪慧过人,在下佩服,佩服,只要谢堂主不为难我们,我们就知足了”,谢芊瞥了一眼赵东:“这个嘛,看你们的诚意,当然主要还是看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