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德乐目光阴沉,陶滔在他开口之前,突然挣脱丰非飞的束缚,惊恐的跪下去,大叫道:“庄主。小的是汤二啊。昨日刚刚被招进庄服侍少爷,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呜呜呜……”
陶滔的这一闹弄的所有人都懵了。这家丁难道真不是什么魔物所变,而是一个受害者?
贾德乐的脸更沉了,陶滔不待他有任何反应就将自己先前编好的说辞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内容当然是涉及了假山那里演的一出好戏,他添加了贾明斯交代他盯着金元女儿的举措,聪明的没有提名字,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刚才正准备向少爷禀报,接着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
贾明斯是一个纨绔的花花公子,一点不假。他与金元女儿之间的绯闻,就连在座的少年也是有所耳闻的。陶滔这一闹,贾德乐瞪着陶滔居然没能立即发作,只能凭他说完。最后陶滔来了一句:“庄主,我上有老,下有小,请庄主开恩,饶了小的啊。”
这一句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毛都还没长齐吧?还下有小?”
“人家些许说的弟兄……”
但是,贾德乐显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老谋深算的他显然不希望陶滔掌握主动,冷声问:“汤二,你家何处?家里有亲人几位?是谁引荐你入庄?”
陶滔心惊,这老匹夫果然厉害,但是刚才就已经想到借口:“小的忘了。”
“忘了?叫金管家。”贾德乐显然不是容易打败之人。
很快就有一名锦衣少爷跑下楼去找金元,正是那名长的和陆掌柜相似的胖子,跑下楼梯的过程居然砸得木板咚咚作响。
陶滔看向女娃儿,但是白衣少女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并没有出手帮忙的样子。
既然如此,金元来了就不要怪我将听到的各种八卦全部抖落出来!我就不信贾德乐和金元的脸皮能够如此厚!但是,贾德乐居然没有提假山后的那对狗男女!
于是……
“小的来的时候,听见金管家的女儿和一个家丁在争执,庄主可要派人去查探一下,两人好像很凶,要闹出人命的样子。”陶滔小心的提醒道,一说完就害怕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简直和说话时判若两人。
陶滔能够感觉到贾德乐身上冰冷的气息越发重了,等自己想再移动一下时,不知道何时自己的手和木地板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
“这老匹夫居然还会木系灵力!!”陶滔被吓了一挑,当年贾德乐是用土系灵力将他定在地上,今日又要故技重施吗!
陶滔开始挣扎起来,无论如何扭曲屁股,但是连着地板的手脚纹丝不动。就带他打算重新开口的时候,耳中传来女娃儿调侃的声音:“不要挣扎了。屁股扭得太难看了。没想道你挺坏的啊。我有点后悔救你了。”
陶滔哼了一声,并不理会。他又不是傻子,他知道这女娃儿和他强大的修士父亲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吃吃饭喝喝酒这么简单。只要从她和王姓少年之间的争锋相对就能看出这恐怕是天灵圣地和真灵门之间的争斗。但这里面和贾德乐有什么关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暂时还想不透。他决定把局面搅浑一些,现在是贾德乐,一会是金元,要是白衣女娃儿还不帮忙,他就再把她拖下水!借口他都想好了。陶滔是下了决心,今日你们谁也别想好过。哪怕我报仇未果,哪怕我抢不回母亲的遗骸,你们这些伤害我,想利用我的人都休想有好果子吃。最好你们这些正派人士现在就窝里斗。给我走着瞧!
“你不会是想出卖我吧?我是打死不会承认你是魔物的。当然更不可能承认帮助你打开锁灵环什么的。所以,你还是乖乖想想其他办法吧。哎,算了。一点儿也不好玩,一会你要说一些更恶心的话,对吧?其实你不说话,那王玉阳也休想再对你施加《荡魔决》的。难道他认为本姑娘是泥捏的吗?居然想颠倒黑白!”陶滔听着女娃儿继续牢骚,心道,颠倒黑白的是你吧?这难道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手段?简直太坏了。难怪父亲不让我修灵!
“哎,看来是出了一些偏差的。王师兄的《荡魔决》一出就将一名家丁的身世记忆都给磨灭了。但是,在我的《天灵降魔咒》下,难道也会失误吗?”
女娃儿的话语一出,西厢突然陷入了沉寂,和东厢那边一样,整个内宅陷像子夜里那样的静谧,仿佛所有人都睡着了。
原本打算开口的陶滔在发现局面的变化后,明智的选择继续沉默,继而发现束缚自己手脚的灵力消失了。
贾德乐这老匹夫怎么突然开窍了?陶滔也不打算继续趴着,拽着丰非飞的长袍就站了起来。丰非飞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笑而不语。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白衣女娃儿身上,而她昂头,则是非常享受这种目光的样子。对露出惊讶之色看向自己的青衣少年也是一挑眉毛,笑颜如花,露出深深的酒窝,道:“王师兄认为那家丁还是魔物吗?或者,我们再重新试一试?”
“不必了。小徒输了。刻师侄真是天纵奇才,不但是五灵根仙体,居然如此年轻就习得了《天灵降魔咒》,灵游子师兄,恭喜啊。”东厢传来仇敌的声音,陶滔只觉浑身气血不畅,胸中淤结,狠狠的望了过去。东厢虽有灯光,隔着百米宽的水榭,他只看到数个人影,最终只能锁定一个模糊的玄黄人影。
白衣灰发修士并没出声。
“刻师妹赢了。我认输。在下三日后定当上门负荆请罪。”对于青衣少年王玉阳的无耻陶滔已经领教过了,他也不管王玉阳有没有提及自己,当下忍不住叫道,“庄主……”
一根管子被丰非飞不露声色的塞入了陶滔的手中。陶滔浑身一震,里面传来的熟悉感觉,他低头一看,正是贾德乐当日收取母亲遗骸的须弥管!
丰非飞拍拍陶滔的肩旁,沉默不语,走到了王玉阳的身边重新站立。他无视王玉阳如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依旧微笑如旧。一袭紫袍加身,摇晃着画着莲花的折扇,恍惚间陶滔觉得看见了当日对父亲出手的舅舅——丰子晗!丰非飞并非丰子晗的儿子,但是两者却是如此相像!他不明白丰非飞为何如此做为,但是丰非飞和王玉阳站在一起是摆明了他的站队的!
陶滔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左手也抱在右手上。他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将母亲的遗骸弄丢了。他看了看水榭高台上的火盆,向那边下意识的挪动脚步。他相信自己能够跳过西厢与水榭高台之间的距离,只有不到五米,只要自己用力就能够跳过去……但是,在场的正派修士会让自己有机会跳过去吗?
他只是走了两步,但是恰好就站在了女娃儿的一边。他是无意为之的,却是惹来了王玉阳冰冷的目光,他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却又看见丰非飞略带深意的神秘笑容,心头又是火大。
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他不是帮你。他是帮他自己。”女娃儿的声音响起,陶滔已经习惯了她用这种方式和自己说话,虽然不知道灵物在哪里,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娃儿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死的瓜脑壳,今天为什么老是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不过,自己的主要目标达到了,虽然是丰非飞给的,但是陶滔知道,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妈妈当然也知道!谢谢你妈妈!
“不好了,金管家,金管家死了!”少年撕心裂肺的声音从内宅门口传来,陶滔想不通,金元怎么就死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看来,贾庄主丢不起这个人啊。”女娃儿的声音在他的肚子里幽幽响起,令陶滔觉得这个骄傲的、行事诡异的、做事莫名其妙的、美少女还有如此感情的一面。
她是在惋惜生命的消逝吗?陶滔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变笨了。该死的瓜脑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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