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不累？”沈深看着她泛红的脚后跟，低下身子帮她揉了揉。
“不累，没那么脆弱，之前大舅妈请了礼仪老师来教我，还好。”看着低头蹲在自己身边的男生，万俟染在外人面前那么多的冷漠统统不见了，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深松软的头发，等到沈深抬头看她的时候才缩回来，沈深看她气色确实还好，便牵了她的手进了客厅的门。
家里今天来人多，姚韵身体状况不允许，所以一直呆在屋子里，常芳一向不喜欢这种场合，年轻的时候就任性地不参加，老了更不会参与了，一道陪着姚韵坐着。
“外婆。”两人站定了一起叫道。
常芳今天很开心，看见两人进来早就招手了：“快来快来！”说完了看着身边的姚韵，在场的人虽然多了些，但都是熟悉的，所以姚韵并没有什么大反应，“来来，这丫头是姚家的，跟你差不多大，叫姚零。”
姚零在外地上大学，这时候是特地为了小姑姑的婚礼赶回来的。
万俟染看了看她，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我们刚刚见过。”
姚零的性子说好听些是直来直往，其实就是简单粗暴。倒是常芳很喜欢这孩子，姚韵失踪以后两家关系不如以往那么亲近，但是姚零心思简单，嘴巴又甜，所以常芳很喜欢。
“嗯，早就听我爸说了你的大名，难得一见。”她的笑容简单，大喇喇地挂在脸上，“我看他一直在你身边，真不好意思，刚刚已经和常奶奶打听过你们俩的关系了，沈深对吧？你们好，我是姚零。”说完了又调皮地眨了眨眼补充道，“我很想和你做朋友，万俟染。”
常芳坐在沙发上看着，忍不住笑起来，就连姚韵都忍不住露出了一点微笑。
“……”万俟染还没见过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大家小姐，抬头看了一眼沈深，沈深松开她的手才开口道：“你们聊，我出去帮帮三哥。”
常芳点了点头：“嗯嗯，小染在我这我也放心，你年纪小，千万不要跟他们胡乱喝酒。”
“好，我知道，那我先出去了。”沈深说完便回去了。
看着万俟染跟着沈深的目光，常芳悠悠开口：“小染，零零是个好孩子，你们好好相处。”姚零听了直点头，“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跟我一般大的姑娘，纵观这几家跟我家关系好的，一个都没有，唯一的那个王白露，整天哭哭啼啼的，我实在是看不过眼。”
常芳忍不住笑话她：“你呀，非要所有姑娘都跟你似的。”说完伸手拉过万俟染坐在她身边，“你别听她胡说，白露那孩子我见过，也不是什么坏孩子，就是柔弱了些。”
王白露是王家的小女儿，王家家庭关系比较复杂，早年间就走的黑道起家，这么多年了，即使想漂白难度也比较大。王家的孩子不少，但是正主夫人的女儿就这么一个，所以一直是捧在手上怕化了那样的宠法，导致王白露和她的名字一样，白纸一张，现在也在加拿大留学，不过这时候没有回来。
“下次你们一起回来的时候让零零介绍你们认识。”常芳笑着拍拍她的手。
“好。”万俟染乖乖回答。
这边姚零的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天哪，你刚刚在外面的时候那脸上都能抠出冰碴子下来了，这时候这么乖，我实在是不习惯。”
不用说了，姚零的性子都不用摸索便能看出来，万俟染笑了笑才认认真真地说：“并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
“那你愿意跟我做朋友吗？”姚零双眼发光地看着她，“你真的长得好好啊，羡慕。”
万俟染瞧了瞧她：“我还羡慕你呢，一看起来就是体质好的。”
这话一出姚零就开心了，看来常奶奶说的外冷内热是真的：“嗯嗯嗯，我跆拳道空手道都练过，我爷爷甚至想送我去练太极，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这还是算了吧。”想起自从上次跟沈深一起去跑步了，每次被逼着锻炼的痛苦，万俟染赶紧摇了摇头。
“你在体力上不会和王白露是一挂的吧？”姚零有些崩溃，王白露那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大小姐自己实在是受不了啊！
万俟染看了看她水汪汪的眼，似乎若是说出肯定的回答她就会哭出来的样子，万俟染只好机智地选择了闭嘴。
“罢了罢了，看来我独孤求败的地位肯定是屹立不倒了。”姚零挥了挥手，坐在姚韵身边做出伤心欲绝的样子来。
万俟染暗自好笑，常芳更是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来。
几个人坐在一起好一通聊，直到方乐跑过来叫人：“夫人，老爷说晚些时候要送客了，想让您过去。”
常芳只参加了新人的仪式，姚韵回来的时候便跟着回来了，这时候出门也是应当，看着俩孩子：“照顾好韵儿，我去去就来，有什么事打你舅舅电话知道吗？”
“嗯。”万俟染应了，看着一直盯着常芳显得很紧张的姚韵，姚零轻轻动了动她的手，“小姑姑，要不我们进房间吧？”
“不……不用了。我……我总要适应的。”姚韵看了看万俟染，缓缓伸出手来，“你……是清姐姐的女儿，上次阿泗告诉我了。”万俟染慢慢挪了一点，靠近她一些，原本以为姚韵对人的排斥心比较严重，谁知道她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我很想她。”眼里有浅浅的泪光出来，万俟染想到外婆和自己说的那些话，现在才真正感受到姚韵和家里人的感情。
万俟染转手握住她的手：“您现在是我的小舅妈了，妈妈如果还在的话肯定会非常开心看到您还好好的。”
当年姚韵失踪的时候万俟清已经不怎么跟家里来往，但是她从小跟着万俟清长大，万俟清在外面的时候自己无能为力，后来很多事情记不清了，连万俟泗都忘记了，近段时间才能慢慢地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这时候万俟清却已经不在了，她心里难受。
万俟染看她情绪不对，抬头看着姚零：“这是怎么了？”姚零倒是镇定，看来姚韵偶尔也会出现这样的情绪波动，“你揽住她，头靠在你肩膀上。”
万俟染照做，然后就看着姚零轻轻拍着姚韵的背，一边拍一边帮她顺气，果然一会儿姚韵就慢慢缓过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