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染，中午吃什么？”林静华问。
沈深看了眼手机，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九点钟都还没有到为什么要问中午吃什么？
沈深正幸灾乐祸地看电视呢，就感觉到腿边有小小的动静，原来是万俟染在拉他的裤子。沈深看着与自己母亲相谈甚欢的万俟染，终究还是不忍心：“妈，你让她歇会吧，昨晚看电影都看睡着了，你放过她，我带她去休息会儿。”
林静华一听孩子都累成这样了，赶紧回答：“是吗？怎么不早说？？快快，跟深深去休息会去。”
“嗯，谢谢阿姨，叔叔，真的很不好意思。”万俟染跟着沈深起身，认真说道。
“没事，去吧。”这次是沈城立开口。他深知自己妻子的脾性，所以也很理解孩子们。
林静华在医院里一直是每年的先进个人，平日里对待病人多叮咛嘱咐还好，在家里也不知不觉带上了这样的说话方式，沈城立倒是不觉得什么，沈深最是受不了。
这边沈深和万俟染进了房间，沈深的房间之前也来过，简洁得一眼可以看到底，所以万俟染并未多加参观，只是安静地坐在桌子边。
“要休息吗？”沈深虽然只是随口胡诌的借口，但还是怕她累着。
万俟染摇摇头，自己昨晚睡得还不错，所以并不觉得多累。
万俟染本来就是好静的人，坐在桌边看了看左右，能用来打发时间的可能只有桌边的那一排书了。她也不客气，手伸出去要挑挑拣拣找本书来看，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万俟染抬头看着沈深：“怎么了？”
“别看书了，陪我聊聊天。”沈深抓过一边的另一张椅子，坐在她身旁。
“聊什么？”万俟染并不擅长聊天。
“随便说点什么都好。”沈深笑着看她，“你在国外的趣事，你对书的感想，什么都可以，我太久没这样好好和你坐下来说话了，以前高中的时候你天天逼着我学习，那时候我还挺讨厌每天学习啊学习的，现在倒是怀念起来。”
“怀念我们一起写作业吗？”
“嗯。”
“那有什么好怀念的，以后还有机会的。”
“嗯？”
“……我忘记跟你说了吗？昨天外公给了我压岁钱……”
“嗯？”沈深看着她，用鼓励的眼神催促她。
“是一本房产证。”
“什么房产证？”沈深觉得有什么不能把控的事情发生了。
“我当时出国留学跟外公说了要回来考研究生的，他当时没有答应我，却给我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万俟染一口气说完，睁着无辜的眼睛看他。
沈深冷静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站在万俟霖的角度想起来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唯一不正常的是自己现在才知道万俟染还要回来念研究生这件事：“你是说回来还念咱们学校的研究生？”
万俟染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是啊，我们当时不是一起考的学校吗？”
沈深点点头，确实。这么说万俟染很快就会变成自己的师姐……
两人聊了会儿天就坐在一起下五子棋，这还是在加拿大的时候安娜教她的，因为安娜觉得她实在是太无趣了。
林静华不知道万俟染偏爱什么，就准备了很多很多好吃的，沈深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在家里的地位。
吃完饭林静华收拾收拾桌子便问道：“小染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已经跟方叔说了傍晚的时候再过来接我的，不着急。”万俟染吃完饭就乖乖坐在沙发上，呆在沈深旁边看电视。
“要不咱们来打麻将吧？”林静华热心地张罗起来。
沈深很不幸地很小就被妈妈教会了怎么打麻将，可是万俟染不会。还好沈深也清楚这一点：“妈，小染不会打麻将。”
林静华一点都不意外：“没关系的，我教你。”
……
沈深连忙阻止了母亲跃跃欲试的手：“还是我来吧。”
林静华打麻将的技术让人很不敢恭维，显然沈城立和沈深都知道，只不过沈城立只是在一边不动声色地笑着：“愿赌服输。”
万俟染对这样的活动确实无可无不可，舅舅们在家的时候也会打打牌打打麻将消遣消遣，自己有一次待在他们边上看了会儿觉得无聊，又去陪外婆插花了。
万俟染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好，所以虽然从头学起，也渐渐明白了规则。上天总是喜欢眷顾新手，所以她一直在胡牌，如果是一般的女孩子和公公婆婆一起打麻将，少说会故意输个几轮，但是她丝毫不会拐弯。
于是在她又一次胡牌的时候林静华终于坐不住了：“累死了累死了，手气怎么这么差。”
沈深看了自己妈一眼，才转过头摸摸万俟染的头发笑了笑：“打得真好。”
天知道平时陪着林静华打麻将是多么心酸的事情。
“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来我学的还是可以的嘛。”万俟染有些羞涩地笑了笑。
沈城立倒是不在意，本来就是陪玩的人，沈深更是无所谓，只要万俟染玩得开心就行。万俟染倒是没有开不开心一说，对这些游戏都没有太大的兴趣，唯一有意见的林静华看着万俟染的样子也没了什么耍赖的想法。
在小辈面前耍赖会影响自己的形象。
“小染，阿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学习成绩这么好了。”林静华笑着说。
万俟染云里雾里：“嗯？阿姨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做什么事都是心无旁骛的。”她笑嘻嘻地说，想来这样的人对待感情也会是一样的。
沈深没想到连母亲都能看得出来，万俟染的确是这样的人，以前自己从她的阳台下路过十次都不见她看自己几眼。其实以她的性格而言，最好的就是继续做研究，但她又因为父亲的原因去学了法律，所以沈深偶尔也会担心她，也只有万俟家那一家子才会纵着她，不管她做什么都一直支持吧。
万俟染想起了母亲，到现在她已经渐渐能坦然面对母亲去世的事情：“嗯，妈妈说过做事情不能三心二意。”
沈城立听她这么说，想起有过一面之缘的万俟清，也只有那样的女人才养得出这么好的孩子：“你妈妈真的很优秀，把你教得很好。”
其实万俟清的教育在某些方面来说还是造成了万俟染某些方面的缺陷，但是万俟清去世以后万俟染连当初有过的一点点对母亲的埋怨也消失了。
“嗯。”她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牌，仿佛没听见沈城立的话。
晚点的时候方叔来接她，万俟染告辞离开，沈深一直送她到小区门口：“小染，回去的票订好了吗？”
“嗯。”提到这个话题万俟染也有些闷闷的，来去匆匆让她也很不开心。
沈深抱了抱她，想着还有一年半，一年半而已，自己还是可以等的：“没事，我等你。”
万俟染笑着在他怀里蹭了蹭，点点头，然后才上车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