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好大的胆子,不知道北岸不准许乞丐进入么?”六个看守站在桥上,怒视着蜂拥而来的数百穷人。数百乞人一脸惶恐,竟不敢靠近桥头半步。
快马过桥的少女脸上露出一丝狠厉,又调转马头返回了桥南,轻挥马鞭,指着看守大声喝道,“我乃霜南太守的千金,我要带他们过桥,你也敢拦?”
“我们只认南宫家族,其他一概不认。”领头的看守一脸的坚决,丝毫不肯让步。
“南宫世家么,再厉害,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家族,敢和朝廷作对么!”少女在空中打了一记响鞭,“再不让开,休怪本姑娘动手教训你们。”
看守们看着面前的数匹骏马,马上的人都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腰间的佩刀没有刀鞘,反着晃眼的光。心里不免有些胆怯,但他们还是不敢让路,毕竟南宫家的家法,也一样的吓人。
啪的一声,一道鞭影挥出,竟将四个看守直接从桥上抽到了河里。少女一脸的冷漠,玉手抚摸着鞭身,直视着剩下的两个看守,“我也不硬闯,叫你们主子过来,本姑娘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剩下的两个看守看着四个落水的在河里胡乱扑腾,早就吓的脸色苍白,听了少女的话,忙转身跑去通报了。落水的四个被救上船,远远的望着少女,一脸的恐惧,竟一时不敢上岸!
不一会,看守领着一大群人过来,为首的竟是南宫家少家主南宫羽暮。这群人可不简单,全都是清流城的名门望族,他们聚在一起,也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哪来的丫头,敢来清流城撒野。”南宫羽暮板着个脸,轻喝道。
“本姑娘乃是霜南太守赵明承的女儿赵佳佳。”少女骑在马上,一脸自豪。
“霜南太守么?”南宫羽暮一阵好笑,莫说是一郡太守,就是朝廷司马来到清流城,也要给南宫世家面子,四大家族的名头可不是空叫的。
“怎么,我堂堂太守千金,还镇不了你这小小的清流城。”赵佳佳很不满意南宫羽暮的表情。
“小小的清流城,丫头你真是太狂妄了。”南宫羽暮一头冷汗,幸好是自己来了,如果让南宫惊云来,早就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扔河里了。
“狂妄又如何?”赵佳佳一脸不屑,把手中的马鞭一挥,竟然朝着南宫羽暮甩了过来,“这便是你叫我丫头的代价。”
鞭影迅疾的击向南宫羽暮,还带着丝丝的裂风声,吓得一旁观看的南宫楚才都叫了起来。南宫羽暮轻笑着,一伸手,便将鞭子握在了手里。赵佳佳吃了一惊,忙要抽出,那鞭子却纹丝不动。
“你放手,我是来讲道理的,不是和你打架的。”赵佳佳红着脸,朝南宫羽暮轻喝。自己功成名就的境界都占不到便宜,可想而知对面的男人该有多厉害!
“讲道理?”南宫羽暮轻轻笑着,松开了鞭子,“请讲。”
“你们无缘无故将这些乞人驱赶到南岸,做的是不是有些过了。”赵佳佳板起了脸,质问着。
“这群乞丐在北岸,影响市容,妨碍治安。还经常强行乞讨,并对不施舍的市民纠缠骚扰。”南宫羽暮道,“最严重的,他们经常趁机偷窃,甚至在夜里强抢财物。”
“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这些乞人,大多是心地善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赵佳佳反驳道。
“自从将这些流浪汉驱除出北岸,北城区的治安明显变好,市容也比以前整洁了数倍。”南宫羽暮道,“在我们看来,将他们赶出北岸,是明智的。”
“难道北岸是清流城,南岸就不是了么?你们为了自己的舒适,就要剥夺别人的自由。”赵佳佳红着脸,据理力争。
“北岸是我们的北岸,房子和街道都是我们修的,为什么不能要求舒适一点。”南宫羽暮笑着,“他们有手有脚,就是去乡下种地,也能求个温饱。现在赖在城里依靠别人的施舍度日,还要什么尊严和自由。”
“一派胡言,这整个天下都是皇帝陛下的,整个天下的子民都是皇帝陛下的子民,你有什么权利限制别人的自由。回乡下种地,你掏钱给他们买地么。”赵佳佳气的脸色通红,自己身为正义的一方,竟对南宫羽暮的歪理应付吃力。“本来他们在北岸还能讨到些钱财,你们却把他们驱赶到贫穷的南岸,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街头。”
“呵呵,我们也没有义务非要施舍给他们,没人施舍,在那里都一样饿死。”南宫羽暮淡然道。
“本姑娘是来执行命令的,不是和你们讲道理的,今天不管你让不让他们过去,他们都要过去,以后清流城不再有什么南北界线。”赵佳佳一脸愤怒,声音大了起来。
“不是你刚说的要讲道理么?现在又谈什么命令,你的命令,能让这南北分界的清水河消失么。”南宫羽暮轻笑着,“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少管我南宫家的事,我堂堂南宫,可不怕什么狗屁太守。”
赵佳佳大怒,挥舞着鞭子就朝南宫羽暮打来,南宫羽暮一抽腰间佩剑,瞬间将鞭身砍成两段。举剑指着赵佳佳,轻声道,“速速回你的霜南城去,我不与你计较。”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大人,竟不如一个孩童。”赵佳佳用眼神制止了欲冲上去的随从,瞪了一眼南宫羽暮,调转马头准备离开。以她们的实力,实在不是南宫羽暮的对手。赵佳佳望着那些一脸无助的乞人,心里不免伤悲,却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南宫楚才,便骑马来到了南宫楚才面前,这番举动吓得南宫羽暮脸都白了,生怕赵佳佳会对自己的宝贝儿子有什么不利。
“你比他们都好,希望你以后能多多帮助那些穷人。”赵佳佳看着南宫楚才,一脸的恳求,从怀里掏出一支玉笛,扔给了南宫楚才,“这次出来的急,也没带什么值钱的玩意,这是我从古市上淘的一支玉笛,倒也算是个稀罕玩意,就送你当个见面礼吧。”
“才儿,怎么回事?”南宫羽暮快步赶了过来,一脸的担心,忙出声问道。
“父亲。”南宫楚才低着头,握着那一支玉笛,不知该说什么。
“这是你的儿子?”赵佳佳一脸吃惊,“原来你们南宫家还是有好人的啊,你儿子起码还懂得救济穷人,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南宫羽暮看着南宫楚才,俯身将他搂在了怀里,“才儿,你觉得这些乞人该不该回到北岸。”
南宫楚才点了点头,“父亲,他们看起来好可怜,与其让他们孤苦无依,我们为什么不力所能及的帮帮他们。”
南宫羽暮抚摸着南宫楚才的头,微微一愣,而后轻轻笑了,“没想到才儿如此善良仁慈,不愧是我南宫羽暮的儿子。”
赵佳佳嘴角一撇,心里一阵鄙视,你的儿子可比你强多了!
“也罢,既然才儿说话了,那我便卖你个面子。”南宫羽暮望着赵佳佳,“以后南岸北岸的关口取消,准许百姓自由出入,另外我们南宫家每天在府口煮三锅稀粥,用来救济百姓。”
“少家主,驱赶乞丐的决定可是南宫家主的意思,你可要三思啊。”一个富人忙上前提醒道。
“父亲那边,我自然会去解释,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南宫羽暮毅然道。
“呵呵,本姑娘费尽口舌说了半天,还不及你儿子一句话,你可真是一个宠儿狂魔。”赵佳佳轻笑着,拱了拱手,“告辞。”数匹快马绝尘而去。她顺利完成了父亲交待的任务,心里还是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