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今天有没有按时打针?”身后的郑寒云快我一步迈到孩子身边,原来这个小男孩叫冰冰,很冷的名字,很冷的生命。
“云叔叔。”冰冰的眼里带着泪,“冰冰很乖的。”说着便抽泣起来,“可是小朋友们都不和我玩……”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弄得我心痒痒的,好难受。
“冰冰乖,叔叔带你回病房,给你讲故事,好不好?”郑寒云俯下身子,伸出手给冰冰摸了摸泪水,冰冰破涕为笑,高兴的握着郑寒云的手指。
“让这个姐……”郑寒云看了我一眼,突然眉眼都笑了,“这个阿姨也一起和你玩,好不好?”
“好!好!”冰冰高兴的拍起来掌,苍白的脸上带着些红润,露出孩子最天真的笑容。
“你对冰冰很温柔。”从儿童病房回来的路上,想着刚刚郑寒云温柔的声音,我不由得赞美道,“有一股爱在那里……”
“我对谁都很温柔。”郑寒云摸了摸鼻尖,“我们趁现在?”他扫了一下周围,微微倾身靠近我,灼热的呼吸洒到我的脖颈间,我浑身颤抖了一下,钻心的痒了起来,呼吸也随着突突的加重,这个对谁都温柔的人,偶尔也会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调戏人!
他的声音低哑湿柔,听得我一身鸡皮疙瘩,犯什么神经……医院里还是到处人来人往的,好不好……“你……你要……干什么……”
郑寒云眼神飘忽到天边,唇角的笑意也渐渐隐了去,目光一点点落在我的身上,“你不是一直,想要和我谈谈吗?”
我陡然一惊,原来他是在说这个。的确,刚刚围绕着其他的话题,说了这么久,竟然没有想到,我们之间,其实正在谈……只是还没有谈起我想谈的……也没有谈起,姐姐。
“突然被你这样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谈了。”我耸了耸肩,额头上带着虚弱的汗水,仿佛一个画家,如果随心的绘制,可能画出惊世之作。而,如果有人说,你画个名画吧……估计很难画出来。我想此时,我就是这个“话家”……
“不急。”郑寒云挑了挑眉,“以后很多机会。”
“昕昕……昕昕……”老妈从远处跑过来,“你赶紧去帮忙劝你姐回去,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怎么都叫不回去……”老妈微微气喘。
“不回去,就让她在那里坐着。”反正坐够了肯定会回去的。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老妈的语气里带着些责怪的小情绪。
“那。”我看了看旁边的郑寒云,“你打电话给你哥吧,让他来处理。”郑寒云冷不丁被我“吩咐”,有点不太相信他听到的。
“还用打么?”他一笑,示意我看远处,郑涵普慢慢往这边走着,“他每天来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我下班的时间到了。”淡睨了我一眼,他一笑。
“那正好。”我拉着老妈指着郑涵普,“让他去挨枪子吧,谁干的好事谁自己擦屁股,别弄得旁人一身腥……”
“你这孩子,说话能不能不带火气……”老妈看着郑涵普来到,真是骂也不是,笑也不是,活活的被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阿姨……”郑涵普横了我一眼,只和老妈打了个招呼。
“阿姨。”郑涵普又和郑寒云交换了一个眼色,见我不说话,就随着老妈去找艾琪了。
“可不能学他。”我看着郑涵普的背影,忍不住教导郑寒云,“学坏了就,不负责任,弄大了别人的肚子还不娶……还一次性弄大两个……”
“两个?”郑寒云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表情有点黑,“那个是?”他的眼睛慢慢飘到我的肚子上,“难道……”
“你看哪里!”我气得牙痒痒!“我是那种那么容易被他欺负的人吗!”
郑寒云舒缓的神色上清楚的写着“是的”两个字。
“哼!我和你说。”我一下子趾高气昂起来,“要是敢有这样一个负心汉欺负我,我一定让他不得好死……呃……说的又不是你,你打什么寒颤……”我看着郑寒云听着我的话突然浑身抖了抖,很不爽的鄙视了他一番。
不管我怎么暗恋过你,现在,你是站在和我敌对的位置上,你的哥哥,强迫了我的堂姐和死党……还不想负责任……
“Holly,再订一份饭过来,按照昨天的就行。四人份的饭。”我拿着电话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往病房里走。钟点工收拾的很利落,都看不出这之前经历过一场残羹剩饭的洗涤。
“郑医生下班了?”老妈看我一个人走进来,望了望我身后,很是负责任的问道。
“对啊,他一个外科大夫,天天来妇科也不好。”我看着艾琪又闹脾气躺在那里,晾着郑涵普在一边,有点莫名其妙的开心。
不过,有可能是她真的走累了要睡觉了。
咕噜……咕噜……
谁的肚子叫了……难道是我的?我扫视了他们几个一眼……
艾琪的手轻轻的捂在肚子上,两个人就是容易饿一些。
禁不住,轻轻的笑了。
“那……我先回去了……”郑涵普看我笑得很奇怪,他转而对着老妈,“阿姨有事打电话给我……”又看着床上正在装睡的艾琪,“琪琪……我先……”
“吃了饭再走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他这冗长的告别,“万一出现情况,你得留下负责。”我不怀好意的看着郑涵普。
或许,不是你想不想娶的问题,为了我能够正常的活下去,恐怕,你必须得娶了。
“这……”郑涵普看了看躺着的艾琪,和不做声的老妈,犹豫了一下。
“依旧园外卖。”外卖小哥欢笑着敲着门。
“留下来吃吧。”我看了一眼装睡装不下去的艾琪,摇着头笑了“边吃,边说一下婚事。”
“婚事?”老妈诧异的看了一眼艾琪,又看了一眼惊悚的郑涵普,最后把视线落在一脸淡定的我的身上。
“把饭菜帮我们放到那张桌上就好。”我对着门口还保持僵硬笑容的外卖小哥表示同情,“钱,付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