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昙溜溜转的小眼睛望着车上的几个大人，小嘴吧嗒了一下，“外婆，和昙昙说话吧，昙昙不说话会睡着的……”
“昙昙乖，外婆在酝酿情绪，和你妈妈说吧……”老妈望了一眼沉默的四个人，深深地叹了口气，“昙昙啊……你知道等下要见的人……”
“嗡嗡……嗡嗡……琪琪来电”
“啊？琪琪打电话给我……喂？琪琪？”老妈大叫了一声，马上接起电话，“哎？琪琪怎么这个时候带电话啊？美国这个时候……什么！真的吗！哎呀……嗯，对，在依旧园……行，行，行……”
“琪琪姐怎么了？”我默默地把昙昙抱到怀里，刮了刮他的小鼻子，“你这么兴奋……”
“对啊。”老爸在前排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艾琪她有什么事情？”
“嗨，没事儿。”老妈抓过昙昙抱进怀里，乐得眼睛眯眯的望着我们，“没事儿……”
郑世江站在依旧园门口，看着郑寒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再打开后排的车门，他的脸上扯出一丝的微笑，望着陆续靠近的四个人加一个小豆丁。
“好久不见。”郑世江伸出手握住老爸的手，“……”
好久不见……除了这四个字，他竟然说不出其他的话语，哽咽在那里，深深地沉默着。
“是啊……”老爸叹了口气回握了一下，“这一幕，距上次发生的时候，都快二十年了。”
“郑伯伯……”我笑了笑，真的如同老爸所说的，上次，家庭聚会的时候，竟然已经过了近二十年，那时候，还有姐姐……现在，物是人非，“好久不见……”
“哎……”郑世江冲着我点头示意，目光落在昙昙身上，我的心一紧，握着昙昙的手力气稍稍大了一点儿。
“爷爷。”昙昙看了我一眼，咧开小嘴笑了笑，伸着胳膊朝着郑世江撒娇，“抱抱……”
“爷爷抱……爷爷抱……”郑世江不顾昙昙鞋底上的灰尘，直接把昙昙抱起来，“真乖……好孩子！”
老爸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臭着脸望了郑世江一眼。
“咱们进去吧……妈不是在里面等着吗？”郑寒云摸了摸鼻尖，糗糗的看了我一眼，“走吧？”
尚晗已经在包间等着了，点了两个果盘在她跟前，见我们几个走进来，脸色也不是那么好。
“奶奶……抱抱……”昙昙凑着小身子往尚晗身边凑，咧着小嘴巴，笑嘻嘻的伸着小胳膊搂住尚晗的脖子，“奶奶想昙昙了吗？”
老妈的脸随即一下子黑了。似乎……整个房间，飘着昙昙制造出来的醋味儿……
这么年轻一个女人，叫她“奶奶”，昙昙呀昙昙，你真叫得出口……
“妈咪，你们怎么不坐下啊？”昙昙转了个身坐在尚晗怀里，尚晗的脸色柔和了很多，昙昙嘚瑟着小身子，望着我们一圈人，“奶奶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吃肉肉的吗？”
“……”尚晗抬起眼睛望了望这一圈的人，轻咳了一声，“都不坐下，站着吃饭？”
坐席的安排，似乎和很久之前的，那么不同。
物非，人亦非……
郑世江和老爸坐在主位上，尚晗和老妈分坐在他们两侧，郑寒云和我又分别坐在旁边，十个人的大桌，六个人坐着显得很空荡……
哦，昙昙坐在了尚晗的大腿上，哪里都不去的样子，那小赖皮的样子，可是美呆了尚晗，也把老妈醋的一脸酱色。
“我看……咱们……”郑寒云隔着四个座位，苦涩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拿起菜单，“点菜吧……”
“还有人……”
“再等等……”
“咳咳……咳咳……”尚晗和老妈一起发出声，硬生生让郑寒云被自己呛了一下，整个人都觉得不太顺畅的样子，“等……咳咳……谁……”
“我有人要等，你也有人要等？”尚晗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你哥他今天回来啊！别告诉我他没和你说……也对，弟弟去了他的前妻，任凭谁也不会那么自在的……”
“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前妻？”老妈脸色也很不爽了，望着尚晗，“寒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你怎么说话这么冲！”
“你说话也冲……”老爸弱弱的在老妈跟前低声的说道，同时看了一眼试图从尚晗手里抢过昙昙的郑世江，“饭前不要随意上火，不消化……对身体不好……”
“……”
“妈？你不会也是说等郑涵普吧？”我轻轻摇了摇老妈的胳膊，“还是说……”
“我来迟了……”轻轻的一声门开，艾琪的声音传来，我的心头一惊，回头望着包间的门，艾琪款款走来……“不好意思……”
“琪琪……”老妈赶紧起身，快步往门口走去，拉着艾琪的手就往里走，“总算回来了，一路上累不累？”
“还好，妈妈……”艾琪笑了笑，望着老妈，轻轻的拥抱了一下，然后指着门口那令我们目瞪口呆的两个人，轻声呼唤道……“尤新，优优，快进来打招呼啊……”
“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你们正在聚餐。”尤新冲着我轻轻点头，然后笑了笑，“打扰到你们了……优优，快叫人啊……”
“外婆……”门口那个羞涩男孩，是尤优……
“哎！小优优个子长这么大了……快进来……”老妈拉着艾琪和优优的手往里走，我起身把旁边的位置让给艾琪……又挪了一个位置给尤新，再加了一个位子给优优……“既然是家庭聚会，就肯定把家人叫到一起。”老妈望着尚晗，“多加三双筷子，不要紧吧……你要是不愿意，这顿饭我们请。”
“……”尚晗抱着昙昙默不作声，却是不耐烦的看着自己的手机……
“尤优，你怎么不叫人？”尤新坐在艾琪旁边，看着拘手拘脚的优优，“你不是一直很挂念她的吗？”
“优优……”我一笑，这个傲娇的小家伙啊，在闹别扭啊，“你不想我吗？亏得我整天还在那里一直想着你……”
“昕妈妈……”优优讷讷的叫了一声，低下羞涩的脑袋，“我……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