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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枫的烦恼

吃完早饭,宋珏打算继续在新宅子里给张二麻子设计兵器和画农具草图,毕竟昨晚已经商量好下一步的动作,要尽快在周边和东京汴梁城开设新铺,但这需要大量的银钱,二人商量好近期铁匠铺的收益都用在开设东京汴梁的总号上,争取一炮打响“张二麻子铁匠铺”的名号。

宋珏都不知忙了几个时辰,终于把在后世的能用的好东西都画了个七七八八,正打算坐在太师椅上好好歇一会,却听见外面有敲门声,因廖翊和廖宁都在酒坊忙碌,这时家里只有他这个孤家寡人,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去开门,心想着要尽快找个恰当的人来看门和照顾自己。

跑去打开大门发现是江大捕头,感觉很是诧异,调侃道:“什么风,把你的大驾给吹来了。”

“无事,就不能过来瞧瞧你,听胡老三说你昨天才有空回家,酒坊的事忙的如何了,有什么处理不了的麻烦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这次我分文不收。”江枫打着哈哈一脸笑意。

“有话你就直说,不用和我打哑谜,最近我很忙,没工夫和你磨牙。”宋珏假装不悦。

“我过来其实是想问问,你的武功是跟哪位大师学的,特别是你单臂摁住马头的那一招是用了什么怪力。”江枫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问道。

“你是来兴师问罪吗?是不是打了你们官府的脸面觉得挂不住了,想替他们出头。”

“不要误会,我不过是好奇你的功夫,我想如果没有什么忌讳的话,能否跟你学两招,真没别的意思。”江枫急忙解释道。

“这拳术,名曰'太极拳',是我师傅他老人家自己独创的,他传给我时,倒也没有说过不准传给别人,你若想学也可,不过我们须拜为师兄弟,我方可代师授艺。”宋珏随口而出,他倒不介意把国术的精华发扬光大。

“那敢情好啊,我去选个黄道吉日改天我们就结拜。”江枫确实佩服宋珏的拳脚功夫,所以就坡下驴深怕宋珏反悔。

二人站在门口叽叽咕咕了半天,宋珏也不让他进屋喝茶,江枫却也不走,宋珏无奈道:“江大都头,你还有别的事?

“是啊,师哥,能进屋说嘛!”江枫的老脸挺厚,这就改口了。

江枫经过和宋珏几次接触,以及这些天发生的事,他感觉这个叫宋珏的年轻人深不可测,为人行事非常经验老到,好像什么是事都难不住他,懂得挺多的。后来又看到他开酒坊,听宋保正说他和张二麻子的事,让他进一步笃定宋珏绝非池中之物,终有一天会龙翔九天,傲视天地,所以他就生了结交之心。

宋珏只好请他到客厅就坐,自己亲手给他沏了杯茶,说道:“有什么正事就说吧。”

闻言,江枫顿时滔滔不绝起来,宋珏听的都是些抱怨之事,原来这些天江枫的日子非常难过,两边受窝囊气,一边是知县高书权和贾伺道督促他不要放松警惕,继续坚持巡逻、加强检查,一直要到将贼人捉拿归案为止。

另一边则是那班捕头、杂役、书吏以及豪绅组成的巡逻队的抱怨,纷纷要求立刻停止这种毫无意义的检查巡逻,到前天为止一些豪绅家仆组成的巡逻队,直接不打招呼就停止了巡逻,都不给他这个都头面子了。江枫派人去催,都说是休息两天再说。

现在两边的人一找他,他就头疼,其实他比较赞同捕头们的意见,这样大张旗鼓的巡逻,所有的贼寇都不会睁着眼往上撞,除非瞎了眼。还不如化整为零,从明暗两条线去查找,这样既不影响街面的营生和秩序,捕头也不至于这么累,免得怨声载道,人怨沸腾。

江枫这样说,其实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如果撤销宵禁,他自己就能解脱,毕竟“神捕门”的才是这次任务的主力,他们县衙的捕头只是辅助,但是贾伺道好像看透他的想法,一再下命令不准懈怠,继续坚持。

他去找贾伺道询问结束的时间,结果连面都见没不上,就给轰了出来,让他的心情十分不爽,憋了一肚子的气。这才到宋珏这里来诉诉苦,寻求安慰,放松一下心情。

宋珏听着他的抱怨,中间并没有插话,而是耐心听完。并不时思索自己怎样把蔡京的密信透露给江枫,好解决他目前的局面。

其实江枫说的只是面上的事,这些在他眼里都不算了不得的大事。还有更烦恼的事他没有说出来,可以说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原来黄田昭刚来时是给他捎来一封信,更没想到的是黄田昭居然是“刑部”安插在“神捕门”的内探。

大宋原来并没有“神捕门”这个衙门,只是到宣和元年官家感觉有点控制不住朝堂,想制衡一下百官,防止他们结成“朋党”做大,进一步消弱皇权,有必要知道百官的一言一行,以及加强对民间舆论的探查和监督,所以分别从“刑部”和“大理寺”分了一部分权给了“神捕门”。

这样做的结果就是“刑部”的执行权被大大削弱,而大理寺是掌管刑狱的,这样直接成了摆设,这所谓的“神捕门”,既可以抓捕罪犯,又可以不经审讯直接将罪犯关进私设的监牢,一时权势滔天,风头无量,成了凌驾于“刑部”的强势衙门。

“神捕门”如此做派,自然引起“刑部”内一帮大佬的不满,所以一直寻找机会和理由想让官家撤销它。

这“刑部”的掌权大人们,自然想在“神捕门”内部打下楔子,黄田昭这种碌碌无为的老人就成了他们的首选目标,这次他来雍丘的目标很简单,就是找出童贯派贾伺道来的真实目的,以及找出他们的把柄,好给“神捕门”以沉重的打击。

而黄田昭来时他又举荐了江枫,说他能给他此行带来帮助,所以“刑部侍郎”冯敬芝亲笔给江枫写了一封信,信中说明了黄田昭的身份,希望他全力辅助黄田昭查明真相,只要给“刑部”尽心办差,一定会给他一个大大的前程。

江枫十分烦恼,他不想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但他已经不可能再回“神捕门”,所以他就勉强答应了黄田昭的要求,希望能给自己搏一个前程,然后去尽力协助他,帮他查明真相。

这“神捕门”是由官家的亲卫“禁军”组建而成,抽调其中精干禁军军官掌管神捕门,其官制为“掌印首捕”从二品,和“六部尚书”一个品级,其后又设有“执事神捕”二人从三品,“执监捕头”三人从四品,“金印捕头”八人正六品,“金章捕头”从八品,“银章捕头”从九品等。

这江枫原本是“银章捕头”,因做事尽忠职守,破案迅速,本在“神捕门”前途一片光明。只是被贾伺道栽赃后才落到了如此田地,直接打击了他的锐气,变成了一个整天浑浑噩噩、爱财如命的庸人。

江枫的内心虽还有一颗不甘的雄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正慢慢消耗殆尽。但只要给他一颗希望的种子,藏在他内心的雄心就会喷薄而出,现在缺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宋珏通过和江枫的几次接触,能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秉性,以及藏在他内心的傲娇,所以他想给江枫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江师弟,看了来你的前途要着落在我的身上了。”宋珏神秘的和江枫说道。

“几个意思,怎么说?”江枫两眼放光,身子几乎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宋珏也不着急,慢悠悠的起身到内室,找出密信,出来后递到江枫的手上并说道:“看看你就知道了?”

江枫急匆匆打开信笺,看完内容后气的手锤桌面道:“这个老贼真该千刀万剐,杀了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宋珏简单的说了怎么在关帝庙遇到阮思恒三人,怎么起得冲突,以及这封信怎么来的,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没说。

江枫拿着信沉思了好久,不知在考虑什么。一旁的宋珏坐不住了,忍不住问道:“怎么没主意了,还是我给你分析一下其中的厉害吧!你觉得此信给谁对你的帮助最大。”

“当然是给‘刑部’了,而且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况且这刑部的冯侍郎已经许下诺言,只要我能立功就许我一个前程。”江枫不假思索道。

“按正常的思维是这样,但你恰恰忽视了一点,刑部的人能斗的过蔡太师吗?而且还有一个童贯,这二人内外勾结,就算他们拿到这封信能递到官家的手里吗,恐怕还没到御前,就会被蔡太师从中截留了。”宋珏耐心给他分析着的利弊。

想到蔡太师的能量,江枫不觉点了点头,这话他信,蔡京的门生故吏遍布朝廷的每一个角落,只要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他都会提前知晓。

况且这封信并不是蔡京亲手所写,只是请师爷带笔,最后只是用了他的印鉴而已,就是到了官家手里,他也可以推说不知,全是师爷假借他的名义所为,把事情撇清,除非还有其他的人证或物证,这样才能把事情坐实,让他退无可退。

“除非你能亲手把信递到官家的手里,并找到其他的证据,这个假设基本上不成立。那么怎么能让你的利益最大化,那就是给蔡京。”宋珏继续说道。

“这也太便宜蔡京这个老贼了,况且我和贾伺道也有仇怨,这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江枫依然有些不忿。

“事有轻重缓急,我们早晚要收拾蔡京这个祸国殃民的老贼,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但是你说的贾伺道这个人,我们好好筹划一番倒也不难解决。”见江枫的坚持有点松动,宋珏乘热打铁进一步规劝道。

“信是你搞到的,我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江枫最终同意宋珏的建议,决定先搞掉贾伺道这个小人再说。

“那你今天就别走了,你出去买点吃食我们在这里好好谋划谋划。”宋珏肚子有点饿,吩咐江枫去买吃食,江枫一翻白眼无奈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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