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王朝·胡府
花园的凉亭中,一名身着鹅黄色的少女拂琴而坐,从后面看去,身影婀娜动人,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垂下,动人轻盈温柔。
再来到她的身前,只见鹅蛋形的娴静小脸,肤色白皙,峨眉如黛,俏挺的鼻梁,红唇轻抿,一双水眸轻轻眯起,流畅悦耳的琴音从她纤长的指下发出,只见她的手指时急时缓,那琴音似潺潺流水细腻轻柔,又似波浪般掀起千层浪,令人不由得心潮澎湃。
一曲落,那双白皙细嫩的双手轻轻覆住琴弦,凉亭也恢复子平静,一片树叶轻轻从空中落下,落在少女白皙的手背上,少女的嘴角勾起淡不可闻的笑容。
突然耳边传来了“啪啪”的鼓掌喝彩声。
“妹妹的琴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少女惊讶的回头,看到一袭红衣的胡魅儿,一手捧着高耸的小腹,一手撑住后腰缓缓的走了过来。
少女赶紧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扶着胡魅儿坐在栏杆旁的长椅上。
“姐姐,你现在应该好好歇息才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少女关心的蹙起了蛾眉,扶着胡魅儿的手依旧没有放开,在胡魅儿的身边坐下。
“天天躺着,我躺得身上乏,还不如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人也精神多了。”胡魅儿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无耐的神情,抬头看到少女担心的表情,胡魅儿连忙拍了拍少女的手背:
“思琴,别担心,姐姐没事。”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胡思琴虽说比胡魅儿年轻了两岁,但是她们俩的姐妹感情特别好,在胡魅儿被爹送给端木瑾之前,她们两人是无话不谈,只是最近她经常看到胡魅儿一脸的忧愁,而胡魅儿却总是不告诉她。
最近胡魅儿更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不禁让她心中担忧。
“傻瓜,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来……给姐姐再谈一首听听,姐姐喜欢听你谈琴!”胡魅儿脸色微变,赶紧打岔,她不想让胡思琴也插手这件事。
“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妹妹的琴技哪能比得上姐姐,姐姐的琴艺当时在京城内那是数一数二的,后来却被瑾王看中,若不是……”胡思琴犹觉自己说得太多,小心翼翼的抬头,果然望见胡魅儿脸上又浮起了一丝忧伤。
往事不堪回首,一颗泪水倏的从胡魅儿脸上滚落。
若不是她想争权夺位,若不是她想要比人高一等,她就不会学那些后宫争斗的法子,结果嫉妒和欲.望让自己愈陷愈深,现在还要陪上性命。
可惜这一切,却是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她才悔悟,但是为时已晚。
“姐姐!”胡思琴心疼的拿起手绢拭去胡魅儿脸上的泪水,鼻头一酸,眸中有亮光闪动着。
“姐姐没事!”胡魅儿连忙收住了泪水,执起胡思琴的手温柔的帮她也拭去泪水。
“姐姐,你虽然已经被当今的皇上休了,可是你还是我的姐姐,思琴以后不嫁人了,就陪着姐姐和爹娘,好不好?”
“胡说!!”胡魅儿皱眉轻斥。
“思琴不想离开姐姐!”胡思琴低头轻轻啜泣,双手不依的拉着胡魅儿的手不放。
“我知道你不舍得姐姐,都怪当时姐姐糊涂,为了争权夺势,把你的名誉也毁了,姐姐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再学姐姐,一昧的贪恋高官权贵,结果害了自己,答应姐姐,以后就好好的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即使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那也是一种幸福。”胡魅儿双眼乞求般的望着胡思琴。
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都想要告诫她,只是自己当初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设计了胡思琴和时承彦,但每次看到胡思琴,她就觉得自己没脸再见她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
“答应姐姐,以后姐姐不在了,没有人帮你拿主意,千万别再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伤心,不喜欢就一定要说出来,告诉爹和娘,知道吗?”胡魅儿认真的盯着胡思琴,再三叮嘱。
胡思琴皱了皱眉,她怎么感觉今天胡魅儿的话有点不对劲,什么叫以后她不在了?
难道姐姐要去什么地方吗?
“姐姐,你要去哪里?思琴陪你一起去!”胡思琴仰起小脸一脸坚定的道,眸中闪动着激动的光泽。
“胡说,你陪我去做什么!”
“你真的要出门?你到底要去哪里呀?为什么我不能跟你一起去?”胡思琴不解的问。
“这个你不要问了,我……”胡魅儿心里一个激动,突然感觉肚子里一阵阵痛,痛得她直咬下唇,一手反握住胡思琴的手臂,纤细的手指狠狠的掐入了胡思琴手臂的肌肉中。
好痛,痛得她全身痉挛,顿时额头上爬满了冷汗。
“姐姐,你怎么了?”胡思琴咬牙忍痛,担心的望着胡魅满脸的痛苦。
肚子里传来的阵痛让她说不出话来,只能浑身痉挛的直摇头,半晌她才缓过来一口气!
“我肚子疼!”胡魅儿倏的虚弱的吐了一口气,双手忍不住死死的抓住身下的长椅边缘。
胡思琴眼尖的发现胡魅儿的身下有血滴,整个人吓得差点懵了整整三秒钟后,她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姐姐,你是要生了吗?”
“不,不知道,你快去叫人来,我疼……”胡魅儿咬牙轻声催促她,她仰头靠在椅背上,额头上的汗水和发丝粘在身上,看起来甚是狼狈。
“好好好,我这就去叫人。”胡思琴一脸焦急的连忙跑开了去。
······
胡府·红阁
整整半个时辰了,红阁中不时的传出一阵阵胡魅儿疼痛的尖叫声,夹杂着产婆的指示声,那声音一阵阵的传进胡思琴的耳中,让她心急如焚,却又无可耐何。
突然胡思琴回头,发现同样跟她一起等在房外的还有娘,只是娘不像她那么着急,反而暗自拿手帕拭泪,眼眶红红的,似乎很伤心的模样。
“娘,您怎么了?要不要先回去休息?我来看着姐姐。”胡思琴一向孝顺,便要招手让人扶胡夫人回去。
“不用,不用!”胡夫人连忙摆手。
胡夫人的话音刚落,一眼发现胡非正往红阁这边走过来,她面露欣喜的连忙迎上去,焦急的她来不及顾忌胡思琴还在身后。
“老爷,怎么样了?皇上有没有答应放过魅儿?”胡夫夫急急的问。
胡非瞪了她一眼,脸色温和的望向站在一旁发愣的胡思琴吩咐:
“琴儿,你先下去吧,这里是产房,不吉利,你是一个未嫁的女儿家,赶紧回房去!”
胡思琴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是,女儿告退。”
胡思琴乖巧的离开。
待她刚拐过拐角,突觉心头疑惑,便偷偷的躲在了墙角偷听,爹娘还有姐姐总是瞒着她,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胡思琴刚离开,胡夫人立马迫不及待的出声问:
“老爷,快说,怎么样?怎么样?皇上怎么说?他是不是打算放过魅儿了?”
“徐大总管一直拦着我,我根本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到!!”胡非微愠的语调中含着浓浓的恨意。
“什么?”胡夫人身子颤了颤,脸色苍白的尖叫出声,幸亏她身后的两名丫鬟扶住她,她方不至于晕倒。
“夫人,现在不是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胡非脸色一沉。
“什么叫不是担心这个问题的时候?皇上早就已经说过,只要魅儿一生下孩子,马上就要被处死,你说我能不担心吗?她是从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呀!”胡夫人声泪俱下的泣不成声,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疼。
“姐姐为什么要被处死?”胡思琴一脸焦急的跑出来,双眼惊恐的来回看着胡非和胡夫人。
“琴儿,不是让你回房休息的吗?你怎么又跑出来了?”胡非烦躁的低斥。
胡思琴这次没有被胡非斥得后退反而倔强的仰起小脸,她双手捉住胡非的手臂,一脸哀求的看着他。
“爹,姐姐为什么要被处死?我不要姐姐死,你救救姐姐好不好?”胡思琴小脸苍白的颤声哀求。
“我怎么救?都怪你姐姐,不守妇道,勾引了皇上身边的姚四,怀上了孽种,你说我还怎么救?”胡非冷笑着一声,双眼看向红阁的房门时,含着浓浓的厌恶。
“爹,你怎么能这样说,姐姐也是您的女儿呀!”
“我没有这种女儿,给我的脸上蒙羞,丢尽了我胡家的脸,让我在朝中受人耻笑,要不是皇上有令,必须要她在家中生下孩子,我早就已经逐她出门了!”胡非怒声嘶吼,脸上没有一丝父爱之情,只有对胡魅儿满心的痛恨。
胡思琴睁大了眼睛,仿若浑身上下被浇了一盆凉水,没想到胡非这么的不顾父女之情,而他现在担心的居然只是他在朝中的地位。
真是让她寒心。
“琴儿,现在你马上回房,以后不许学你姐姐,否则,你下次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胡非警告般的看向胡思琴,转脸看到胡夫人还在低头哭哭哭啼啼,只觉得心里更烦,冷冷的哼了一声,转身拂袖离去。
胡思琴心一凉,没想到平时那个甚是疼爱她们,将她们捧在手心里的爹,却是这样绝情的嘴脸。
胡夫人却还是一个劲的哭,心里更多的伤心和不舍。
“娘,不要再哭了!”胡思琴坚持的挺起了下巴,轻轻抱着自己的母亲。
产房内冷不叮的似来了一阵清亮的婴儿哭涕声。
“不好了,不好了!”产房内突然传来了产婆慌张的尖叫声。
胡思琴和胡夫人两人纷纷一惊。
“怎么回事?”胡思琴扶着胡夫人慌慌张张的来到门边。
产婆满手是血的从里面走出来,额头上汗流不止。
“夫人,小姐她,她……”产婆浑身颤抖,那双眼睛含满了惊恐,结结巴巴半天没有说出个结果来。
“到底怎么样呀?”胡思琴忍不住追问。
“小姐……血崩了!”产婆咬牙吐出了几个字。
血崩?胡夫人的两眼一翻,竟直直的要昏倒,胡思琴又连忙手忙脚乱的扶起胡夫人。
“娘,娘,您不能有事呀!”胡思琴悲痛欲绝的摇晃着胡夫人的身子。
胡夫人幽幽的醒来,双手抓紧了胡思琴的双手,两人一同赶到榻边。
只见一个婴儿躺在旁边的竹篮里,扯着嗓子哇哇大哭,而榻上的胡魅儿虚脱了似的双眼紧闭,汗湿的发丝随意的披散在脸上和枕边,榻上早已染红。
胡夫人和胡思琴两人着急的来到榻边,一看到血,胡夫人的泪水瞬间又如泉涌般的流了出来。
“魅儿,魅儿!”胡夫人心疼的握着胡魅儿纤细的手焦急的唤着,而胡魅儿的手,冰凉得让胡夫人心痛不止。
“娘!”胡魅儿缓缓转过身,眸子微张,轻吐出了一个字。
“唉,娘在呢!”胡夫人哑声答应着。
“娘,我没事。”胡魅儿的嘴角用力扯出了一弯弧度虚弱的安慰她。
“姐姐,你一定要撑下去,姐姐!”胡思琴泪如雨下,嘶哑着嗓子劝导。
“姐姐……不行了,这本来……就是……我的命!”胡魅儿苍凉一笑,声音断断续续,已经模糊不清。
“不行,姐姐,你答应过我的,每年都要陪我一起看烟花,还要放纸鸢,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放的纸鸢总是比我高,姐姐,我们两个今年一定要再比的。”胡思琴跪在胡魅儿的头边,抱着她,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胡魅儿的脸上。
胡魅儿苍白的笑容在嘴角残留住,她似乎看到了她跟妹妹一起在大草原上一起欢笑,一起放纸鸢的情景。
时过境迁。
“记住姐姐说过的话,一定不要再学姐姐,落得如此的下场,还有……来世,我一定还会再做你的姐姐,我们再一起放纸鸢。”胡魅儿拼尽力气说着。
“好,我答应你!”胡思琴嘶哑着声音点了点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
突然胡魅儿嘴角含笑满足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再也不会醒过来,被抓在胡夫人手中胡魅儿的手冷不叮的重重跌在榻边。
胡夫人受不了刺激眼睛一翻昏倒在榻边。
“姐姐,姐姐……”胡思琴悲戚的嘶喊,她伤心欲绝的声音在屋内回旋不去。
······
胡魅儿突然血崩而亡,胡夫人一蹶不振,胡非更是烦躁得不见任何人,胡魅儿的丧事,便只能由胡思琴一个人操办。
她忍痛,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胡府的重担。
就在她认真的安排下,胡魅儿总算是平安下葬,胡思琴悲伤的回府,心里觉得空荡荡漾,觉得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了依靠,就在她准备回房休息路过长廊时,突然听到了两名丫鬟的议论声。
“你有没有听说呀,皇上暗中命人在大小姐的安胎药里放血崩药的事情?”
胡思琴倏的皱眉,便驻足聆听。
“听说了呀,这件事现在全府上下都听说了,大小姐得罪了皇上,还能活得马嘛!唉……”
“就是就是,二小姐还傻傻的以为,那只是意外!”
胡思琴倏的怒火上升,浑身上下被怒火袭卷着,她恼羞成怒的冷不叮的站出来,把那两名丫鬟吓了一大跳。
“小,小姐!!”两名丫鬟异口同声害怕的恭敬行礼。
“你们两个胡说什么?滚,全部都给我滚。”胡思琴怒吼,看那两名丫鬟见了鬼般的拔腿就跑,胡思琴的怒气仍未消。
但是……姐姐!!姐姐!!
胡魅儿就算再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她仍是她最亲最爱的姐姐,她有危险了姐姐替她挡,她受伤了姐姐替她包扎,有人欺负她姐姐替她出头。
爹只顾自己的权势,娘软弱无能,将来爹一定也会把她像姐姐一样送给高官显贵做姬妾,她不想步姐姐的后尘,现在唯一最亲的姐姐却没有了,她的心里就只剩下了恨。
她本想给爹嗑个头,再给娘安排好一切之后就跟着姐姐一起赴黄泉,可是她现在的心里却有了另一个念头。
姐姐不能白白的死去,她要替她报仇!伤害过姐姐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
傍晚时分,端木瑾和时承彦等一行人已经来到了盛世王朝边境的树林里,本来想住在连延朝内的客栈里,但又怕不安全,所以他们还是进了盛世王朝的境内,结果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时承彦因为疲惫,坐在马车上睡了一路,马车停下时,他随即醒来。
“皇上,时公子,前面二十里地之内都没有客栈,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是否先在这里留宿?”沈二在车窗外发出询问声。
“好!”端木瑾冷不叮的答了一声好。
“属下得令。”
沈二答应后,便开始喝令让大家原地休息,本来走了一天的路的众人,听到可以休息,便各自开始去忙活去捡柴生火了。
时承彦张开了那双黑眸,懒洋洋的抬手伸了一个懒腰,看着旁边的端木瑾依旧稳坐如钟,不禁促狭一笑。
“你怎么了?坐马车坐舒服了,不想下去了?”时承彦笑嘻嘻的问。
“你先下去,不要管我!”端木瑾突然出声,声音略带一丝沙哑,语气急促而且还有些气急败坏。
“中气不足?累着了?”时承彦忍不住又追加了一句,他可是不忘本性,能调戏就一定要抓住机会。
不过端木瑾的异状,确实让他奇怪,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混蛋,出去,别管我!”端木瑾突然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
耶耶耶?发火了。
时承彦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悻悻的拿着玉扇走了出去。
没有理智的男人,发火不分时候,更不知他为什么发火,算了,他是玉扇公子,可不是那种被两人吼两句就会生气的人。
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惹不起,他还躲得起。
南宫沁雪一个人单乘了一辆马车,一路的颠簸让她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痛,她一个人小心翼翼的爬下了马车,然后一瘸一拐的向时承彦走去。
“时公子!”南宫沁雪软软的唤了一声。
时承彦非常夸张的随着南宫沁雪的声音,身子摇晃了两下,待她的尾音终地结束,时承彦方站稳了身子。
“南宫姑娘,有什么事吗?”时承彦不着痕迹的避过了南宫沁雪欲搭上他手臂上的小手,脸上仍然挂着惯有的戏谑笑容,一袭白衣,玉扇轻摇,说不出的潇洒。
“时公子为何总是拒人家于千里之外呢?”顿时那张小脸便委屈的黯然神伤,好像时承彦对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似的。
拒她于千里之外,已经是表面的说法了,他恨不得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只可恨她竟然长着与南宫雪一样的脸,太过绝情或是损人的话,他还是不忍说出口的。
“你的身上太多的脂粉味,我闻不习惯,不好意思。”他笑眯眯的解释。
“脂粉?”南宫沁雪狐疑的抬了抬自己的手臂,吸了吸鼻子闻了一会儿后:
“没有呀,而且,自从我来到连延朝之后,根本就没有用过什么脂粉,所以我……”
说着,南宫沁雪又想扑上前去。
时承彦俊美如仙,让南宫沁雪心里直痒痒,只要搭上了他,她就可以离开那个端木瑾了,所以只要有机会,她就绝对不会放过。
时承彦连忙又一个晃神躲过她,然后神秘兮兮的指了指车内。
“南宫姑娘,小五刚刚正说,要你去扶他出来!”时承彦挑了挑眉,赶紧转移南宫沁雪的注意力。
“什么?”南宫沁雪脸色倏变,低吼了一声,用力咬了咬下唇,便向马车靠近。
“王爷,王爷?”南宫沁雪非常不情愿的来到马车外向车帘内恭敬的喊道。
喊了一会儿没有人回答,南宫沁雪的眉头皱了皱,时承彦挤了挤眼,做了一个再试试的手势。
南宫沁雪鼓起了勇气,重重的吸了口气,提高了些音量又唤:
“王爷!”
马车内还是无一人回答。
南宫沁雪有些憋不住气了,愤愤的回头瞪向时承彦。
“你骗我!”
时承彦的表情也跟着古怪了一下,端木瑾今天太反常了,一般只要有人问他,他基本都会答一句的,没理由这南宫沁雪唤了他这么多遍,他会连一声哼都没有!
突然他走上前去,一把拉开马车的车帘。
众侍卫们早已架起了火堆,火光映在马车内,一晃眼,端木瑾竟从里面冷不叮的钻了出来,吓了时承彦一大跳。
不过时承彦细心的发现,端木瑾满面红光,还在发怒?
“喂,火气无处发泄,顺便逮几只野猪,回来给我们加菜!”时承彦笑眯眯的冲着端木瑾急速离开的背影喊道。
“时公子……”
冷不叮的,身后再一次传来了南宫沁雪软绵绵的叫声,吓得时承彦的声音倏的走了调。
“那个,我去另一边打野猪!”时承彦嘴角一僵,身子一晃,逃也似的向相反方向奔去。
看着时承彦逃也似的背影,南宫沁雪懊恼的直跺脚。
······
月亮出来,照亮了树林,端木瑾在树林里狂奔,浑身上下难受得像有团火,想要发却发不出来。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后似乎有人追来,心里正有股火,他一边狂奔,耳朵一边敏感的辨别身后人的位置。
来人的内力很高!
端木瑾突然拾起地上的一颗石子骤然转身挥手将手中的石子准确的投出。
“嘶!”一声闷哼声倏的传来。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影子从天而降。
从月光下,端木瑾眼尖的认出来,那道白色的人影,竟是雪姬,她怎么会在这里的?
心头一紧,足尖点地,身子骤然腾起去接那道白色的人影。
端木瑾恰好接住了南宫雪的腰身,两人在空中漂亮的旋了两个圈,南宫雪那一身白裙飘然飞舞。
突然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让两人不禁同时被那种感觉惊悸。
端木瑾一脚没站稳,南宫雪在他的怀中,也跟着一起跌倒,冷不叮的,两个人没有重心的向草地上倒去,整整翻滚了好几圈,两人的身体方停下来,南宫雪惊喘的趴在端木瑾的胸前。
两人的身上都沾了不少泥土和草屑,南宫雪因为害怕,脑袋躲在端木瑾的颈间,双手轻轻的抵在他的胸前。
熟悉的气息!!
端木瑾的鼻尖闻着南宫雪身上那只有他的雪儿才独有的气息,顿时体内血液翻腾。
南宫雪刚反应过来,惊慌失措的便要爬起身。
突然端木瑾的双手硬将她扣在怀中,一个翻身,他将她压在身下,血红的双眼望进她惊慌的杏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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