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寞,雨家大少爷,天生筋脉闭塞,修炼废柴。
曾仗着雨家身份,在京城中飞扬跋扈,为一纨绔子弟。
五年前被雨家主放到边境,与妖族战斗,自此之后便再没了消息。
五年后又出现在众人面前,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废柴竟让活了下来!
现场所有人吃惊的同时,也淡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毕竟人家也是雨家大少爷,他们自家人说自家人丑,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这王家主本就与雨寞有些过节,历来就看雨寞不顺眼,以前碍着雨家的面子没有计较,但今昔不同往日,雨寞早就不再是雨家的核心成员。
“贤侄啊,我听说前方战事紧张,你怎么就自己回来了呢,不会是临阵脱逃吧。”
雨寞坐在台上雨沐瑶的旁边,此时正盯着白玉雕龙石桌上摆的美味佳肴,双眼大放异彩,听到王家主的话,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
随即转头看向台下笑眯眯盯着自己的王破,很快也是一笑:
“还真被王叔说中了,三月前,我大夏数万军队与北方妖族在雪幽谷展开殊死决斗。”
“结果全军覆没,军队溃败,又恰巧遇到雪崩,若不是雪谷冰封,我还真逃不回来。”
雨寞说得轻松,但台下人听得却是一愣。
“他这是承认了?这小子当真是逃回来的……”
“他怎么就能厚颜无耻的承认的……”
雨沐瑶平静的转头,看向雨寞,但对方却是自顾自的动起了筷子,面色淡定,像是说出一件很平常的事。
就连雨氺辰面色都有些发黑,但是没有说话。
“想不到你还有脸承认,你父亲,雨氺辰,当年为将时统帅三军时战无不胜,声名在外连妖族也要忌惮三分,其功绩显赫,怎会有你这样一个不中用的儿子。”
王破言语中带着嘲讽,当然,全场也只有他敢当着雨氺辰面这么说雨寞,好歹对方也是雨家少爷,再不济也轮不到外人说道。
雨寞停下筷子,看向雨氺辰,却发现对方沉着脸,只是饮了一口酒水,没打算发话。
雨寞摇头苦笑……也罢,当初就是你亲手把我发配边疆的……
“呵呵,王叔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很不中用,若不然,又怎会被发配边疆,生死未卜,而又无人过问呢。”
雨寞自嘲。两次,两次回答,他都没有反驳王破所说,只是话里话外有些讽刺雨氺辰的意思。
现场没有人发声,都在看雨氺辰脸色。
雨沐瑶暗地里想要偷偷拽一下雨寞的衣角,提醒他不要说错话,但手伸到一半,却停顿在半空,最后又收了回来。
好在雨氺辰没有多说什么,依旧坐在那里,品着杯里的酒水。
“哈哈哈,可笑,你小子不要指桑骂槐,暗地里讽人,倘若不是你天生废柴,飞扬跋扈,又不上进,雨家主又怎会把你送到战场,如若是我,早就把你当场击毙。”
王破自是听出了雨寞的话外之音,他不满雨氺辰将其送到边疆,而王破却是把这一切的原由都归结于雨寞咎由自取。
不曾想雨寞却是朝天一笑,而后点头道:
“不错,我是天生废柴,我是飞扬跋扈,而且还不求上进,这些我都承认,但唯独你王家主不能这么说我。”
“你什么意思?”王家主阴沉着脸问道。
“王老爷子曾陪先帝征战天下,一生战功无数,只可惜了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资质非凡,被送上战场,不幸战死,二儿子天资聪慧,也被送上战场,归来残疾……”
随着雨寞的声音,王破的脸色越来越差。
“唯独这三儿子,资质平平,但王老爷子爱子心切,不忍再将其送上战场,并还让其当上了家主之位。”
雨寞说完诡异的对王破一笑,雨氺辰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台下宾客都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
“可惜了这家主之位竟落到了一个天资最废之人手中,而且未敢上过一次战场,如此贪生怕死之辈,如此不求上进之人,竟还敢在我雨家飞扬跋扈。”
雨寞将王破讽刺他的话原数奉还,他一个连战场都不敢上的人,有什么资格说道一个上过战场且活着回来的少年!
王破被气得面色通红,胸口起伏不定,指着雨寞的手不停颤抖。
“你……你……”
“放肆!”一声怒吼传来。
声音并不是王家主斥的,而是从台上发出。
一直不为所动的雨家主发怒了,一声传出,满座寂然。
雨寞回头眯着眼看向雨氺辰,毫不畏惧。
“给我赔礼道歉!”
雨氺辰声音低沉,带着威胁。
雨寞却不为所动,紧紧盯着雨氺辰,一字一顿地说道:
“就不!”
“啪”一声巨响,就连雨沐瑶也吓得身子一颤,她只看到了一道残影,雨氺辰就一记耳光打在了雨寞左脸上,用力之大,直接将其从座位上打翻,差点滚落台下。
在场的宾客都吸一口凉气,雨氺辰下手实在太狠,老子教训儿子也没有这么教训的。
“你给我出去。”雨氺辰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坐在那里,不为所动,他声音平静,但却透着一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雨寞从地上爬起,朝地上呸了一口血丝,他的牙口被打裂了……
他站起后朝雨氺辰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根本没有注意自己,无奈苦笑,转身,从台上走下,步履蹒跚的向外离去。
在场宾客目光都聚集向他,但没有人替其说话,也不做阻拦,任其离开。只是今日以后,恐怕雨家大少爷的丑闻又会多出一条……
雨寞离开后,雨氺辰重新向在场宾客抱拳。
“王兄,犬子顽劣,不成气候,望见谅,三日后我定当让他登门道歉。”
王家主明显还在气头上,但还是对着雨氺辰抱拳道:
“雨兄不必道歉,我还犯不着对一个小辈生气,我这次来是为令千金庆贺的,何必因他一人搅了兴致。”
经过一番客套后,大殿里宴会继续,场面很快又热闹起来。
只是身为宴会主角的雨沐瑶,一直都没有说话,注视着雨寞离去的方向,手中的筷子一直没有动过……
雨寞出去后,外面大雪依旧,雪花落在其红肿的火辣辣的左脸上,显得更加疼痛凄惨。
自此,从他进入大殿开始到他出来为止,才不过半个时辰……
雨寞在门口站了良久,看着从天上落下的鹅毛大雪,不知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决定向东房走去,但刚走了几步,他便将双眼眯起,露出不爽神色。
“是他!”
雨寞前边出现了一个稍瘦的身影,那是一个面容俊俏的少年,身着华贵,一看便是一富贵少爷,翩翩公子。
其身后还跟了两个仆人,雨寞看到他,他自然也看见了雨寞,先是一愣,而后露出和煦的笑容,上前抱拳。
“拜见雨寞堂兄。”
雨寞虽不情愿但依旧抱拳回道:
“原来是雨冰堂弟。”
雨冰看着雨寞左脸上红得吓人的巴掌印子,面带疑惑。
“堂兄,你这是?”
“哦,没事,被狗挠的……”雨寞没好气的回道。
“狗?”
“不说这个了,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何我在殿内没有看见二叔?”雨寞连忙转移话题。
“今日宾客众多,父亲事务繁忙,所以命我来为堂妹送上贺礼,另外来拜见下多日不见的兄长您。”雨冰声音和煦,翩翩一笑,显得很有礼数。
雨寞看到其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金色小盒,想必这就是他所说的贺礼了吧,不知里面放的什么奇珍异宝。
“等等,不对!”
雨寞挑了挑眉毛“你怎么知道我回来的?”
“是我身后的这两个奴才告诉我的。”雨冰指着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仆人。
雨寞双目一凝,这两个仆人正是之前阻拦自己的下人,被他踹进大殿后,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之前没有在意,没想到竟然是去给雨水寒父子通风报信。
“他们是你的人?”雨寞皱眉,面露不善。
雨冰自然是注意到了雨寞不善的表情,回头看向那两个仆人。
只听“啪啪”两声,雨冰也打出两巴掌,分别扇在了那两仆人脸上。
只见两人面色红肿,捂着脸上的红印,不敢说话。
但不知是有意无意,他们的伤痕部位与雨寞脸上的印子如出一辙。
“听说他们两个挡了兄长的去路,我现在是替兄长教训他们,并向您赔不是。”
雨冰回过头,面带笑意,向雨寞解释,只是双眼时不时瞟向雨寞脸上的红印,说道:“这狗奴才就应该这么教训他……”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谩骂仆人,还是意有所指。
雨寞眯着眼也同样面带笑意的看向雨冰,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良久,雨寞最先收起笑意,面色瞬间恢复平静,没有多说什么,侧身就从雨冰身旁擦过。
“告辞”
看着从自己身旁擦过就要离去的雨寞,雨冰没有回头,却轻声开口:“留步。”
“雨冰堂弟还有什么事吗?”雨寞停了下来,同样没有回头。
“没什么,我只是想问,堂兄是否要回东房。”
“废话。”雨寞没好气的回道,他想赶紧离开这里。
“那就对了。”雨冰转过身,诡异一笑。
“据我所知,这东房貌似被堂妹占了。”
雨冰所说的堂妹自然是雨寞的妹妹雨沐瑶,也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
雨寞皱了皱眉,这雨冰难不成是想挑拨离间?
“那丫头不是一直住在西房吗?关东房什么事?”雨寞也转过身。
“堂兄不知,堂妹上月刚回,家主为其接风洗尘,打算重修西院,所以暂时住在东房。现在堂兄要是过去的话,恐怕只能住后院杂房,您若想歇息,不如去我南院如何?”
雨冰看似诚挚的邀请,却让雨寞浑身起鸡皮疙瘩,虽然雨冰说的不像假话,但让雨寞去南院与雨水寒父子二人共处,他做不到。
“堂弟不知,这五年我风餐露宿,吃苦吃习惯了,后院的杂房正好适合我,就不劳你招待了。”
雨寞转身继续向东房走去,背对着雨冰,向其摆了摆手臂,转眼便消失。
在雨寞离开后,雨冰和煦的表情瞬间变得阴狠起来,暗呸一声,转身走进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