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搀扶着焦鸿走出厕所的时候。班主任常老师和姓郑的副校长等在门口，如临大敌。
刘明暗暗好笑，还以为焦鸿在欺负人？
这回是别人欺负焦鸿，很新鲜吧？
常老师面容严肃：“刘明，你和焦鸿把那几个同学怎么样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焦鸿被打了。”
“那里面怎么会有人学狗叫？”
常老师话音刚落，林昆一伙灰溜溜出来了。
郑校长连忙问到：“林同学，他们做了什么，尽管说出来。”
林昆紧紧捂住嘴巴，不发一言。
刘明无语：“校长，你好好看看，遍体鳞伤的是焦鸿，那几个可是全须全尾的。”
焦鸿扯了扯刘明，示意他收声。
郑校长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这场面真的是没见过啊。
“校长，林昆他们暴打了焦鸿一顿。好多同学都可以作证。我也是别人告诉我才来的。”
林昆暴打焦鸿早有预谋，故意在学生中炫耀，这事儿好多人知道。
就是事发时厕所门关着，没人敢进去，谁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刘明接着道：“我让他们住手，他们不听。“
刘明又单手比划到：“我说你们不怕郑校长处分你啊。林昆他们居然说...”
郑校长看了看林昆：“说什么？”
林昆捂着嘴拼命摇头。
“嗨，太难听了，不好直说啊。他们说校长您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林昆一着急，连忙开口：“汪！汪汪汪汪！”
刘明道：“啧啧，你看，多么嚣张。校长，我先送焦鸿去医务室检查下哈。常老师，借过借过。”
刘明说着拨开常老师，扶着焦鸿走了。
身后是林昆一伙此起彼伏的汪汪声。
“小刘，你真厉害。”焦鸿感慨道，“我以前以为自己很牛逼，现在才知道很傻逼。”
他捏着课本不放手，轻声道：“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想上大学啊？”
焦鸿点点头。
刘明实话实说：“来不及。今年高考你肯定没戏。你丫又不是天才。”
焦鸿自嘲地笑笑：“其实我知道的，这都是痴心妄想。要不是找了枪手，我连高中毕业证书都拿不到。”
刘明接着道：“真想上你可以复读啊。今年高考你就当熟悉下套路。”
焦鸿一呆，若有所思。
刘明送完了焦鸿，回到自己教室。
这几天小蛮一直没有出现。江心月冷冰冰的，无趣的很。
前座的柳菲菲又没来。小胖子蒋毅愁眉苦脸的，对着刘明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模样。
刘明先受不了了：“有话你就说啊，看你的表情我尿急。”
“那个，菲菲最近不大对劲啊。”
“哦？给你带戴绿帽了？”
“你说的什么呀！前段时间我不是给她买了辆自行车嘛，这两天她都没有骑，她明明很喜欢的。”
“还是被戴绿帽了！”
蒋毅全当没听到：“今天她又没来，肯定是出事了。中午你陪我去看看？”
“你泡妞还要带上我？”
“没进过她家，我一个人去很奇怪啊！”
刘明腹诽俩男的去更奇怪。
“行啊，只要你答应帮一个人补习，我就跟你去。”
蒋毅忙不迭答应：“好啊好啊！下午放学了就去。”
“就这么说定了啊！”
“好！对了，替谁补习？”
“焦鸿。”
“谁？”
“大炮啊！”
蒋毅翻个白眼，差点晕过去。
“我也要去！”边上江心月冷不丁插了句嘴。
刘明扭头一看，“江心月”冲他眨了眨眼。莫名的突然高兴起来，是小蛮啊。
“那就一起去。有女同学去就不奇怪了嘛！”
“我告诉你啊，六月一日是我生日，你自己看着办吧。”小蛮直接上手挽住刘明胳膊，班上人人侧目。
刘明总算明白了这货为啥那么爱玩。原来是个儿童节出生的奇葩。
放学后，蒋毅带着刘明和小蛮来到了柳菲菲的家，城南新村，一个破旧的老式小区。十几幢灰白的筒子楼密密麻麻地伫立着。
刘明问到：“我说她家具体几幢你知道不？”
“我知道啊，有次送到她楼下过。她说就住一楼。”蒋毅说着带两人找到了地方，“就在这儿。”
破旧的房子里传出瓷器碎裂声和男人粗俗的谩骂声，声音很大却含混，听上去像喝多了。
蒋毅马上紧张起来：“刘哥你耳朵好，听听是不是骂菲菲的？”
“放心，我听骂的是黄脸婆，跟你妹子对不上。”
三人等了好一会儿，骂声才停息。里边又响起电视节目声，声音开的很大，听上去是儿童节目。
蒋毅上前敲门。
顿了一下，又连敲数声，门才开了拳头大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
这是个鬓角斑白，面容跟柳菲菲有几分相似的女人。
“你们是谁？”
小蛮推开傻不愣登的蒋毅，上前道：“阿姨好，我们是菲菲同学。她今天请假，老师让我们来看看她，顺便把作业带来。”
“进来吧。”那女人把一丝头发捋到耳后，打开门让到一边，三人这才看到她左手还托着一只饭碗，里边有鱼有肉。
女人身后，房间里的陈设一目了然。客厅里摆着饭桌，一个醉汉直接趴在上头。饭桌下饭菜、碎碗块满地都是，柳菲菲正趴着捡拾，头低的快钻到地下了。还有个八九岁的小破孩正歪在旧沙发上看电视。
“妈妈，我口渴！”小破孩回头叫到，嘴角全是油渍和饭粒。
那个看起来挺安静的女人突然变了一副样子，回头冲柳菲菲吼道：“没听到弟弟说口渴？你耳朵聋了吗！”
柳菲菲惊慌地抬起头：“我，我在收拾。”
那女人勃然大怒，走过去扬起了手掌，回头看了看门口，犹豫了下没打下去。
桌上的醉汉被吵醒，翻着脑袋嘟囔：“三百，才卖三百，哪够。”
睁开眼看到桌下的柳菲菲，兜头就是一脚：“赔钱货。”
那女人竟然全无表示。
柳菲菲嚎啕一声从桌下钻出，撞开杵在门口的蒋毅，泪奔而去。
蒋毅双目喷火，就要往屋里冲。
刘明按住他，轻声道：“傻货，你还不去追？”
“小蛮”拉住蒋毅，对刘明道：“你们男人都是傻货，老实呆着。”
说完跑去追柳菲菲了。
刘明听这语气不是小蛮，好像是顾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