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出声立刻反驳:“是你笨,没明白我的意思。我说的是:这姑娘若是认出主子,不应该只是要银子。你不是没见过那些小姐看主子的眼神,就跟饿了好久,看到吃的一样,恨不得扑上去。但是你想想刚才那姑娘的反应。”
周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白羽说的是这么个意思。
回头想想,还真是,那姑娘确实没有其他小姐见到主子那般疯狂痴迷的表情,也没有挟恩图报,额……要银子……应该不算。态度冷淡,语气……还算平静,拿了钱后直接走人,行事一点不拖泥带水的痕迹也没有,不像是装的。
“应该没有认出来吧。”周秦不确定。
“我也觉得,要是认出来,还能这么……那她的隐藏的目的又是什么?”白羽找不到合适的次来形容顾岚当时的样子。
说是债主来要债的,一、他主子不可能欠人钱。二、不可能发生他主子欠债的事儿。三、姑娘要银子的样子,实在是太理所应当了,两个不认识人之间的理所应当。
“还是得提防这些。”白羽这句话得到周秦的认同,现在是特殊时期,一切可能都要杜绝在外。
“聊得很开心?”男子冷冷的插了一句。
“开……”刚准备说开心的两人,突然意识到不对,忙改口:“不开心。”
这回答也不对,“属下知错。”
“我看你们聊得很开心,何错之有?”
“……”不能回答,不带这么坑自己属下的。
主子是万年冰山,千年腹黑,刚才就给他们挖了坑,等着他们跳,自以为躲过去了,谁知边上是坑。这次打死不说。
“事情办完后,自己去幽宫。”
周秦下意识的反对“我不要去。”
傻子才去,幽宫,那是进去就得脱层皮的地儿,这还算是是轻的,被剥皮抽筋都是有可能发生的事儿,他又不傻,不要去。
“或者说你更想去另外一处。”
另外一处?哪?周一突然一个激灵,不会是那吧,看向白羽,想证明自己想的对不对。
见白羽点头,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不要,更不要。周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舔着脸说:“我还是去幽宫吧。”
白羽机智的选择沉默,不做任何抵抗。他挺佩服周秦敢反抗主子的勇气。虽然每次都反抗无果,但还是不接受教训,次次讨价还价,反抗一下,最后竟隐隐有成习惯的趋势,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顾岚回到水边,继续躺着,却没有了原有的心情。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便骑马回家。
到了府上顾岚才发现,身边的人只有田嬷嬷在,其他人都被她派出去忙了,看样子得暂时从院内的丫头中挑选。
“小姐回来啦!”正想着,田嬷嬷走来。
“嬷嬷,我好饿,有没有吃的?”顾岚一副饿瘫了的样子,对着田嬷嬷撒娇。
顾岚对田嬷嬷来说就像自己的亲孙女儿一般,看到她这样自然是心疼不已。
“我这就去小厨房给小姐做些吃的。”田嬷嬷总是这么宠着顾岚。
“谢谢嬷嬷,嬷嬷最好了。一起吃。”顾岚真心的说。
“老奴吃过了,做给小姐吃就好。”
“那好吧,不用多,一菜一汤,吩咐别人做就好,我和嬷嬷商量点事儿。”
“好,我让别人去。”田嬷嬷说着就招呼来不远处的丫头,告诉她小姐饿了,去厨房弄些吃的端来。
“不知小姐要说什么事儿?”
顾岚一边拉着田嬷嬷往房间走一边说:“也没什么大事儿。今日我派她们出去忙,才发现身边除了嬷嬷,再无其他可用之人。平日里都让嬷嬷帮我暗里看着她们行动,所以想问问嬷嬷,咱们院内有没有可信之人,我想提上来用之。”
按理说身边有四个贴身的丫鬟已经不少了,但是顾岚有很多事儿要做,这几个人,完全不够用。你看这才忙活一家店,就弄的身边没人,若自己再有个什么事儿抽不开身,需要个跑腿传话的,连人都找不到。嬷嬷五十岁上下,是该享乐的时候,她不想嬷嬷那么操劳。
是的,这碧落、黄泉、吉祥、如意都出去了,小姐身边除了自己一个走不动的老人,谁在不行。是该再有几个丫头伺候着。田嬷嬷思考了会儿说:“有是有,不过人数不多。”
“有就好。嬷嬷也知道咱院内有些人是眼线,但是谁的就不清楚了。嬷嬷把觉得可用人的身份查清楚,家中是否还有人,若有,又在何处做工,都一一确认清楚,这些事情还要请嬷嬷多多费心,最后确定用谁了,要把他们的卖身契拿来。”
“我还是把人告诉小姐,小姐自己把把关,嬷嬷人老了,人老就会眼花,怕识人不清,耽误了小姐的大事情。”田嬷嬷的语气带着写不甘和浓浓的自责,恨自己老了,帮不上小姐的忙也就罢了,万一耽误了小姐的事情,那可是大事。
“嬷嬷。你是我的好嬷嬷,我相信你。再说嬷嬷一点儿也不老,可不许这么妄自菲薄。还是说嬷嬷觉得这事儿繁琐,想偷懒啊?”顾岚半撒娇,半调侃。她不想嬷嬷觉得自己没用,是个负担。
为了防止田嬷嬷的不安,顾岚为她做了详细的解说:“嬷嬷你别看我出门不怎么带上嬷嬷,只是让嬷嬷看守院子,但是嬷嬷要知道,我安排嬷嬷做的事儿可是最重要的。”
“小姐,老奴不太懂。”田嬷嬷并不理解顾岚的用意,只道是自己老了不中用了,成了小姐的拖油瓶、包袱。
“嬷嬷,我给你打个比方。我就像一颗正在成长的树,而玉兰院就是我的根,树想要长得高大,枝繁叶茂,就只有将根基扎得稳、扎得深,才有更多的精力去开枝散叶,没有顾虑,而嬷嬷是守护我根脉的人,我相信嬷嬷能帮我守护好玉兰院,所以我在外面做事儿才会那么安心。根脉断,树必死。我这么说,嬷嬷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