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女人，严子饶淡淡的瞥了眼，大概也猜到了她的身份，不由得轻笑了声，“听说凌御行最近招了个女助理，没想到是真的。”
“我……”一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被他听见，心底最隐秘的那一角被人偷窥，她突然有种颜面无存的感觉，恨不得落荒而逃。
“你不用紧张，我说几句话就走。”单手插兜，严子饶看着她那紧张无措的模样，轻勾了勾唇角，“刚刚听你们的对话，其实不难看出你我同病相怜，我没别的要求，只要我太太能回到我身边，那么你在凌御行身边就再无障碍了。”
“四少，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猛地抬起头，她一脸警惕的看着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里，一失足成千古恨。
她这么多年都活得那般小心翼翼，自然也不会让自己太过大意。
“我说话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的意思你很明白。我想让我太太回到我身边来，你想得到凌御行，如果我们合作，你必然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猛地明白过来严子饶的意思，她顿时抬起头，一脸坚定的看着他，“四少你看轻我了，我不会背叛他的！”
冷笑了声，严子饶戏谑的扯了扯嘴角，“是吗？那你知道我太太为什么会和凌御行牵扯到一起吗？”
“不知道……我只知道总裁待她和别的女人很不一样。”至少，她是唯一一个让凌御行屡屡破例的女人，而在她之前，即便是楚芙，都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她是为了让她父亲的集团得到帮助，我在那之前明确表示不会帮忙，她才找上了凌御行，海湾度假村的工程恰好是这次的导火线，你这么低调隐忍了这么多年，难道愿意把唾手可得的爱情拱手让给别人？”
“……”她不愿意，可是她也不会背叛他。
“如果你肯帮我，我也能让你得到凌御行。”
握紧拳头，她深吸了口气看着他，艰难的问了句：“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凌氏集团海湾度假村工程竞标案的标底，如果凌御行失去了这次的工程，那么我太太也不会再依附于他，而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不！我不会背叛他的！”明白过来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她慌乱的摇了摇头，取舍之间艰难的选择让她挣扎不出那黑色的漩涡。
“这不算背叛，你只是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争取而已，我给你时间考虑。”说着，他从钱夹里取了一张名片递给她，“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给我电话，对于这事我会保密，到时候竞标会上我也不会做得太明显让他怀疑到你头上来，你大可不用太担心。”
“……”轻颤着手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姜可莹抬眸看向转身离去的身影，一时间脑子嗡嗡作响，原本就理不清的思绪此刻变得更加混乱！
一边是自己苦苦等候的爱情，一边是理智和忠诚，她根本无从选择。
向前迈进一步还是向后退，又或者继续这样隐忍，站在远处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恩爱缠绵，而自己却把眼泪往肚子里吞，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将改变她以后所有的人生。
紧紧的抓着手里的名片，她深吸了口气敛去脸上的情绪，把名片收好后，转身往包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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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从会所出来，司机已经开了车等候在会所楼下，出来的时候凌御行已经有些微醉了，走起路来脚步都是飘着的。
任是酒量再好，他最近修身养性没怎么喝酒，十几个人一人一杯敬了上来，外加替姜可莹挡的那些，算起来还真是不少。
扶着凌御行上了车，姜可莹礼貌的和顾航宇告辞，跟着坐进车里。
车窗外灯火璀璨，她转头朝对面的男人看了过去，许是有些头晕，上了车便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怀里却抱着一个和他此刻严肃装扮很是违和的豆荚抱枕。
即便是醉了，他的举手投足都还带着贵公子式的优雅，不发酒疯也没有丑态百出，安静得和往常一样，只是少了几分冷厉和严肃。
看着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抱枕，她猛地觉得胸口掠过一阵莫名的情愫，酸酸的涩涩的很是难受。
明明刚刚就没有喝多少酒，怎么她却有种醉了的感觉？
她不敢开口打扰他，只能静静的在靠门边的位子上看着他，珍惜着这偷来的时刻。
如果没有到他身边来，她或许不会知道自己有多爱他，这么多年的仰慕仿佛已经成了习惯，就好像是毒瘾一样，中毒太深，根本无法戒掉！
正当她看得出神的时候，静谧的车厢里想起了突兀的手机铃声，她微微愣了下，以为是自己的手机，仔细听却不是，抬眸的时候便看到对面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看上头的来电显示，继而笑着把电话接了起来。
“宝贝，还没休息么？”接起电话，愉悦而醇厚的嗓音扬了出来，依稀还带着浓浓的宠溺的味道，听得一旁的姜可莹满心酸涩。
这一声宝贝，呢喃缱绻，仿佛是情人之间最深情的呼唤，她不是傻子，又怎么会猜不出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
“芳姨不是说生理期要早点休息的么？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女人的问题他帮不上忙，只能体贴关心一些，责备的语气里难掩心疼。
“没那么金贵，你现在在哪儿呢？听林澈说你应酬去了？喝酒了？”
她刚刚打电话给林澈要一份资料，林澈不经意的说起他今天应酬去了，金牌秘书不在，被灌酒也没人帮他挡酒了，他胃不好她多少也得关心一下。
轻眯起眼，他淡淡的扬唇，语气温柔，“嗯，喝了一点，我没事，别担心。”
难得她会关心自己，一整晚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松懈了下来，原本昏昏沉沉的头，此刻也清醒了许多。
“回家自己泡点解酒茶吧，盒子在橱柜里。”
“好，我知道了。你明天的航班，早点休息吧！到了那边再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闲着无聊瞎扯，千乘突然意识到自己打电话给他是为了什么事，好一会儿都没想起来，忍不住抱怨，“我这打电话给你干嘛来着，你这一说话我全给忘了！”
“嗯，忘了那就好好想想，我等着。”
“……”听出了他那调侃的语气，她顿时恼了，猛地想起了自己找他什么事，“我其实找你没什么事，就是睡不着想找个人闲聊而已，我不知道你还没回去。”
本来想找夏和和唠嗑的，谁知道她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也不知道是在哪个山旮旯里拍着戏，恰好林澈提起她才会打了电话过来问候一番。
“既然睡不着的话，那就和我说说话好了，要我给你讲故事么？”垂眸看着怀里的豌豆抱枕，凌御行淡淡的笑着，眸光也不自觉的变得柔软下来。
“……”讲故事三个字，顿时把她给雷到了！
似乎是可以想象她此刻的神情，他愉悦的扬起了薄唇，逗弄着电话那头的猫儿：“你不开口我就当你同意了，话说从前……”
“我说总裁，你这讲故事的能耐难道不是应该留着给你女儿么？这么快就浪费在我身上，你难道不觉得不值当？”一个大男人给她讲故事，他好意思她都不好意思了！
“怎么会，在我眼里你就是一大号小孩子，这似乎没什么区别吧？”
“……行了，别贫了，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我去睡觉！哦对了，竞标会祝你马到功成！”实在不想跟他在这种话题上下车，她果断的掐住话题。
“好，你也早点休息！我会想你的……晚安！”握着手机，他等到那头的人挂了电话，这才把手机从耳朵上拿了下来。
柔和的俊脸上还挂着未退的宠溺和温柔，他偏过头看向窗外，怀里抱着的抱枕多了几分暖意。
他似乎早就忘了车里还有一个人在，车窗外的灯光擦了进来，照在他柔和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似乎都笼罩在一层温暖的光晕中。
看着他那温柔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谁都无法干扰，姜可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却是怎么都挤不出一个笑容出来，眨了眨酸涩而滚烫的眼，一滴泪终于从眼眶里翻滚出来……
时至今日，她终于明白，真的有那样一个女人，能让这个尊贵的男人倾尽温柔。
而她坚守了那么多年的爱，却在这样的温柔里，瞬间消亡。
她输了，输得没有悬念，也输得那么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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