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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为谁无尽写江天

冬初,木紫想赶在大雪封山前,回穆家村看看,但被木黎师兄否定了。

“你现在回去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若是有人认出你,以后会有许多不便。”木紫不敢争辩,只能默默的走了。五年前,木紫什么都不懂,只是顺着别人的话去做,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木紫的生活越是安定,修炼越久,越是多的想到穆家村的穷苦。木紫早在心中立誓,我要学成之后保护穆家村。这种情绪的增长让木紫很想回去看看,未得到允许,让木紫情绪有些低落。

木紫漫无目的的走着,想着,不知不觉间,穿过了枫林,来到了枫林西边的一条大河边。这条河叫沱水,据一些同门说,上有有一道千丈峭壁,沱河从峭壁中的一个缺口中流下,形成了一道巨大的瀑布,瀑布底部是一个寒潭,终日水气淼淼。那个寒潭有一条打在峭壁上的石道,不知有多少年了,翻过峭壁,就是雪山派的领地。一般情况下,灵山山庄的弟子是不会主动越界的。木紫坐在一块河边的石头上,怔怔的看着河水哗哗的流着。不一会儿,河对岸的草地上走来一大两小三头梅花鹿。小鹿在大鹿的带领下吃草、喝水、漫步,浑然间好似自己就是这片天地的主人。大鹿时不时的用舌头舔一舔小鹿,小鹿也时不时的用头在大鹿身上趁一下。穆紫看着看着,眼中就充满了泪水。爸,妈,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还好么?康叔,你还在为村子里的人打猎吧,不知今天可打到野猪没有?冬天了,过冬的粮食准备充足了吗?

轰隆隆!一阵巨大的响声将木紫从悲伤中拉了出来,只见眼前的水面上喷出一道高达十丈的水柱,突出后得水柱失去了动能又哗啦啦的散落了下去,水花落尽,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水面之上,没有任何依托,就那样立于水面之上,仿佛那一片平地。木紫一看,这不是金无厉么?他还有这么一手法术?

只见金无厉右手作指剑状,连连挥动,一道道水剑朝着河中间一个位置射去,但水剑甫一接触水面就化作水花,混入河水之中。金无厉见状,双手一合,一把巨大的水剑在身前合成,凌厉的庚金之气透露让木紫忍不住后退。木紫骇然,都说金师兄庚金剑气凌厉无匹,今日一见,果然名下虚。金无厉哪管木紫如何想法,双手握剑,一剑劈下,劈在之前同一位置,水花四溅后,水面下的东西存身不住,只见水面慢慢凸起,河水居然聚成了一个人形。

金无厉大喝道:“妖孽!你本是天生灵物,若是能隐忍修炼,化去体内孽根,未尝不能成就大道,偏要自恃有几分法力,便四处为恶,今日你休想再逃。”话音未落,又是一剑劈下,那水人口中喷出一道水柱,但只一瞬间水剑就劈开了水柱,劈在了水人身上。水人裂成两半后,又复聚成,但看起来虚弱了不少。

只听那水人口中发出咕咕的声音,金无厉厉声道:“孽畜,到了此时,还想弄甚狡黠?若是讨饶,将你那颗水丹献出,我便放了你,只要今后不在滋事,闭门潜修,将你那与生俱来的孽根化去,我也不会再去找你麻烦。”

那水人咕咕叫了一阵,金无厉喝到:“孽畜,到如今还不醒悟,你要那水丹何用?不过是徒造罪孽而已?我将此珠取走,与你无害有益,莫要自误,想要带走水丹,再为祸于世,哪里能够!”

那水人也不知是此时才发现木紫还是之前装作没看见,突然向木紫喷出一道水柱,复又向金无厉喷出一道水柱。木紫感受到那水柱中的灵力,要是打在自己身上,必是一个非死即伤的结果,狼狈的往旁边一滚。还好距离较远,木紫发现也及时,才堪堪躲过,但那道水柱打在石上溅射开来的水花也打得木紫生疼。金无厉随手一挥破开水柱,那水人趁此之机,遁入水面。

金无厉大怒,见木紫无事,喝到:“孽畜,抵死不悟!休怪我下手无情!”金无厉双手一搓,水剑化去,两掌向外平撑,只见一道道水剑从水下射出,方圆数丈,竟同时有数百道水剑射出,每一道水剑都蕴含无比凌厉的气息。木紫已是看得呆了,金无厉师兄这是什么手段?难道这才是修者应该具有的力量么?

片刻之后,金无厉右手一招,一颗蓝白纹理的珠子飞到了他手上,想必正是那颗水丹,那纹理在珠子表面仿若流质,变幻莫测。金无厉几步走到木紫身边,收起珠子,问道:“木紫师弟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出来逛一逛。”“木紫师弟倒是好闲心。”“只是有些心事罢了。”金无厉奇道:“哦?师弟小小年纪有何心事,不如跟师兄说说?”木紫本是有无数问题想问金无厉,但金无厉一句接一句,金不给木紫发文的机会,木紫当下说了自己是怎么进的灵隐山庄,金无厉听了,黯然道:“师弟,人只有强大了才能保护自己的亲友。我想你早就想问刚才这事了吧?”木紫忙忙点头,金无厉一笑:“说来我跟你倒是有几分相像。这只水灵兽本是一种天地灵兽,天生能领悟水行灵力的法术以及修炼之道,但生来就在腹中结有一个水丹,此水丹与之血脉相连。这水丹颇有妙用,但必须以水属性灵物祭炼才能更加神妙,所以这种灵兽虽然一次所生甚多,但最终都会自相残杀到只剩一只,那些失败者和失败者的水丹都会被祭炼到这颗水丹之中。一旦没有同类可杀,这水灵兽就会寻找其它动物,尤其是具有水灵脉的人,最是容易遭此兽觊觎。不仅如此,此兽性喜杀戮,往往它所在的水域其它生灵都存不得身。在我八岁那年,就是这头水灵兽跑到我们村中,杀伤数人,还将我妹妹掳走,想必已经被它祭炼。那之后我就一直努力修炼,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杀了这只水灵兽。其实十几年来,我在灵隐山庄修炼,早已没这么强的杀心,只想收了它的水丹,断了它为恶之物。若是它能悔过,不再造杀戮,也算是我的功德。没想到这孽畜冥顽不灵,自寻死路。也是我妄想了,我在灵隐阁收集有关此兽资料,还从未见过有人收服过这水灵兽。不过今日总算了解一桩心愿,也该和其他同门一道出门游历了。”木紫这才知道个中原委,又问道:“无厉师兄,你已经五行转运了?”“早就突破了,只是一直瞒着,想等到自己悟出强大法术杀了这水灵兽。但一直到前数日,我才悟道这金水相生的剑术,接着又创出了刚才这有些剑阵味道的杀招,这才跑来这沱水诛杀此兽。你以为这水兽只是你刚才所见那般弱小?我已经追着此兽打了十日,若非它已是强弩之末,我没有任何手段可以一击必杀。”木紫叹道:“师兄果然厉害,不知何时我才能像师兄一样有这么厉害的杀伐手段。”“哦?你羡慕我?”“当然。”“其实你的紫电双瞳也很厉害,妙用颇多,你不可妄自菲薄。说道杀伐手段,不知你听说过先天五遁没有?”“当然,可是我们门中并没有这种传承啊?”金无厉仿佛自言自语半说道:“没有吗?那倒未必。”接着看了看木紫,“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到弟子五行转运有一定自保之力后门中长老就会安排弟子出门历练?”“这……难道不是为了更好的感悟五行之力么?”

金无厉哈哈一笑,举步向枫林中走去,边走边说道:“木紫师弟,你现在还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你还没找到真我,你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作,也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你的路还很长。”

在木紫疑惑中,金无厉已经走远,木紫回过头看着一河波涛,只觉方才经历了一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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