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每日除了修炼,就是结伴观赏瀑布,日子过得十分自在,浑然忘记了过了多少日子。
然而日子终究不可能一直平静下去。
前几日,小院中透出红光,起初只能勉强透出,后来就能染红整个小院,再后来整个竹林小山都被照得通红一片。
这等光芒,上空飞过之人一眼便能看到。若是有人见宝起意,免不了有事一场祸事。而火炎炼宝显然已到了紧要关头,若是这时被打断,轻则受伤,重则有性命之忧。是以最近两天,几人都是轮流修炼,保证至少有一人查探四周动向,以免事起突然,应变不及。
眼见红光越来越强烈,最近一次居然连瀑布都被照得通红,那里许宽的瀑布泛着红光,诡异而瑰丽,壮观至极。
但轮值的木紫却只是看了几眼,便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小院四周。平日里木紫对师兄师姐便极谨慎,这次更是一点不敢马虎。
然而几人法术有限,哪怕最普通的隐形之法都无法发觉。
其实早在前几日日,水寒轮值的时候,就有两人悄悄潜伏了进来。只是那两人仗着法术隐形,本领却不甚高,想探听出虚实后再做打算。
但二人却不知道,木紫自从五行转运后法力越积越厚,紫电双瞳已经渐渐起了新的变化。当然这一点木紫自己也没发现。
当穆紫巡视之时,忽然发现后院竹林之中似乎有两条淡淡的人影。以为自己看错,定睛一看,果不其然,只是两条人影极淡。木紫心中大惊,好在也算经历过风雨之人,当下不动声色,免得打草惊蛇。仍旧按原定路线巡视完,这才回了小院,把其余三人一一通知。
木黎等心中也是吃惊,暗道侥幸。若非木紫这的紫电双瞳,火炎不知会受到多大侵害。
当下四人装作往常一样观景,一会儿三人架起遁法飞走,只剩下水寒一人。水寒做巡视状,看不出半点异状,那两人见少了三人,丝毫没怀疑到是暗中埋伏自己去了。木紫领着木黎土语饶了个圈从后山竹林中悄悄掩了过来。
那二人倒是机警,木黎等里的还远,便被发觉,看着木紫等正向着自己而来,悄悄移向一旁。木紫等早已商量好,不去理他,二人看木紫等仍往前飞,并未发现自己,才停止移动,免得反被发现动静。
正在木黎等经过二人旁边之时,木紫忽然喊道:“左手五丈处!”
土语一扬手,一道黄光飞出。
那二人只觉天地一下变得昏黄,铺天盖地的沙尘掩面而来,四周压力大的出奇,隐身法立被破去。知道行藏暴露,索性撤了隐身法,取出一个指环,晃眼化作一道青光,护住二人。二人见法宝还可支撑,方舒了一口气。
哪知土语听木黎所说,故意留了手,只怕伤了好人,一见二人扬手一个指环化作一道青光护住二人,立催法诀,威力一下增强数倍。那二人刚喘过气,忽觉压力大增,青光似有不支之势,知道对方之前并未下杀手,慌忙大呼:“道友且慢!我们并非歹人。”
木黎示意,土语减弱了法力,但并未撤去,那二人才感觉轻松了些。
木黎问道:“不知二位道友有何话说?”
其中一人道:“我师兄弟二人本是路过,看见宝光上烛,以为异宝出世,机缘凑巧,让我们师兄弟遇上。下来才发现是有人炼宝。自己冒失,不好与主人相见,但又不舍就走,这才在此隐身窥探。本拟看几日就走,不料道友法力高深,我们这点障眼法瞒不了诸位。我们是兄弟二人乃是纲神宫弟子,名门正派,并非妖邪,只不合心生贪念,还望道友见谅。”
“你们是纲神宫弟子?”木黎问道。
“玉牌在此,如假包换。”另一个弟子取下挂在腰间的玉牌,高高举起。
“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像这次一样,偷偷杀了两个纲神宫弟子,冒充的呢?”土语忽然差了一句。
“你……”后一人一听土语这么说,似乎极为生气,“师兄,这人摆明了不想放我们。虽然我们不该在此窥探,但如此咄咄逼人,真以为我们怕了他们不成!”
“师弟,此事,我们确实理亏,他们小心一点,有所怀疑也是应该的。”另一人安抚了愤愤不已的师弟,对着土语说道,“这位道友有所不知,纲神宫弟子玉牌并非外人可以拿去冒充的,道友请看!”说完,也取下玉牌,只见玉牌上青光流转,渐渐幻化出六个字来——纲神正法子州。
木黎看罢,暗道,名门大派果然不同一般。想必这子州就是此人道号了。心想,自己本来就是问明是否邪派妖人,如是正派,结个善缘也好。若是邪派妖人,那自然容他不得。这二人出自纲神宫,自己身上还有二人师门长辈的信香,怎么也算有点渊源。
木黎一边示意土语收了法术,一边拱手为礼:“原来是子州道友,不知令师弟道号?”
另一人玉牌也在这时亮起,也是六个大字——纲神正法子适。
木黎再次拱手为礼:“子适道友。”
这时水寒也已飞来,一一通名。
那子适神态依然颇为傲慢,倒是子州谦和有礼,和木黎相谈甚欢。子州为前事道歉数次,说道:“也是我二人贪心,这宝光颇似玄门至宝——乾天火灵珠。乾天火灵珠流传虽广,却从未听说过下落,不料落在了贵师姐手中,真是可喜可贺。”
木黎心中一惊,七烈前辈不是说这是火菩提么?怎么又变成了乾天火灵珠了?心中大疑,但初次相见,又不便明问,只说此宝并非乾天火灵珠,而是另外一种宝珠。子州自然不信,若非乾天火灵珠,怎会有那般上烛云霄的滔天气焰?
又谈说了一阵,木黎还是忍不住顺口问了句:“子州道友可曾听说过火菩提?”
谁知子州子适一听火菩提之名脸色大变。
木黎等看在眼中,心中都是不解,又暗自担心,木黎问道:“这火菩提可有什么不妥?”
子州犹豫半响,才说道:“木黎道友,你真不知火菩提?”
木黎正色道:“若是知道,何必再问道友呢?”
子州看木黎神情不似作伪,叹口气道:“这火菩提乃是邪教中一至宝,但已有数百年未曾听闻此宝出世了。”
子州看了火炎所在小屋一眼:“道友,此宝虽然和乾天火灵珠同样威力,但此乃至邪之物,最能改变心性,最后定被被此宝反噬,增加此宝威力。话不多说,道友还是……”
木黎见他欲言又止,知道交浅言深,木黎此刻只想知道更多关于火菩提的信息,说道:“子州道友,你我一见如故。若蒙指点,感激不尽,他日若有差遣,无不允命!”
子州本来只是揣测,木黎提到火菩提是不是因为他们口中的火炎师姐所炼之宝是火菩提。木黎这般说法,自是坐实了他的推断,想到师门典籍中所说,乾天火灵珠和火菩提确有诸多相似之处,若真是此宝出世,那便又是一场浩劫,长叹一声,说道:“火菩提还有一名,道友可知?”
木黎急忙说道:“道友有话直说,我们对火菩提一无所知。”
子州又谈了一口气:“火菩提又名血菩提,乃是数千年前一个魔门长老所炼,那魔门长老名讳未能传下,各派典籍中也只以菩提魔主相称。菩提魔主天赋异禀,元神大成以后,眼见自己所修魔门功法无法飞升,气机相引,自身天劫远比正道天劫厉害,到时绝躲不过。于是闭关两百余年,在天劫未来之际,将一身精血练成菩提之状,是为血菩提,肉身失去精血,很快枯死,菩提魔主便以元神寄居血菩提之上,以期躲过天劫。但有了此宝之后,菩提魔主便四处炼化修士吸收精血,培育血菩提,引起各派公愤。天劫未到,便被被正派之人围攻,最终菩提魔主元神被灭,血菩提不知所踪。数百年后,一个火属性小修士无心中得到此物,不知此物来历,因形似菩提,便取名为火菩提。那小修士元神以前,降妖除魔,正道之中颇有名气,火菩提之名也随着他一同传出,谁也没想到那是血菩提。但成就元神之后,忽然性情大变,四处屠杀各派修士,吞噬修士精血。各派中修为年久的高手这才知这火菩提就是血菩提。最后各派一同出手,这才将这修士除去。这名修士原也是名门正派,各派为了名声,也将其名字抹去。从此后,这火菩提每一次出现都是一次腥风血雨……”
木黎等早就被这段话震惊的不能言语,都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子州看了看众人,揖别道:“此事我还需回报师门,就此告辞了!”说完二人化作两道青光而去。
木黎刚反应过来,喊道:“道友慢走!”但青云杳杳,无踪无迹。一时陷入了沉思。